清晨,冬日的阳光宛如融化的碎金子,轻柔地洒在烈风关那雄伟壮观的城楼上。
守将苏格利身躯庞大挺拔,他背着手,挺着大肚子,迈着悠闲的步子,在城楼上缓缓踱步。嘴里哼着一首悠扬的草原小调,带着几分惬意与自在。此刻的他,正准备去营地的伙房享受他热气腾腾的早餐,还有香喷喷的肉粥和松软的馕饼。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然而,这自在而美好的氛围,却被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无情地打破了。只见负责伙房的火头军连滚带爬地冲到苏格利面前,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攫住了咽喉,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将……将军……不好了!”火头军终于喊出了这句话,声音中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苏格利眉头一皱,不悦地收回脚,他那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大惊小怪什么?早饭糊了吗?”他没好气地说道,心中对这个打乱他美好心情的家伙充满了不满。
“不……不是……”火头军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中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情,“粮……粮食……没了!”
苏格利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混账东西,没有了不知道去粮仓领吗,这点小事也来问我?”他生气地说道,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是……,将军,粮仓里也没有了。”火头军小声说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害怕自己的话会引来更大的怒火。
苏格利两眼紧紧地盯着火头军,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随即勃然大怒。他猛地一脚踹在火头军身上,火头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胡说八道!昨日本将军还亲自看过,粮仓都快堆不下了!你敢消遣本将军?”苏格利怒吼道,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是真的啊,将军!”火头军顾不上疼痛,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小的们一早去做饭,发现……发现粮仓空了!一个米粒都找不到了!就像……就像被天神搬走了一样!”
“天神?”苏格利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一般,迅速攫住了他的心。他不再多言,推开士兵,像一头疯了的野牛一般朝着西侧的粮仓跑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么多的粮食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他气喘吁吁地站在粮仓前时,他整个人都石化了。那座曾经堆积如山、散发着米香的巨大粮仓,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土坑。坑壁光滑如镜,连一粒米糠都看不到。清晨的微风吹过,卷起一缕尘土,在空气中飘荡,显得格外荒凉和诡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格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他顿时感觉不到饥饿,一瞬间,一种比北境的寒冬还要刺骨的冰冷,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疯了一般冲进去,四处查找,双手在冰冷的土地上疯狂地刨着,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粒米。然而,除了冰冷的土地,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又疯狂地冲到另一个粮仓和主粮仓,结果一模一样。一夜之间,烈风关所有的粮食,全部消失了!
“来人!快来人!”苏格利的吼声,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粮仓周围回荡,显得格外凄厉。“昨晚是谁看护粮仓的,我要治他死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士兵们纷纷冲出营帐,当他们看到那一个个曾经装满粮食的粮仓,变成巨大的空坑时,所有人立刻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景象。
紧接着,是巨大的恐慌。
“粮食没了!我们的粮食没了!”一个士兵率先喊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腌肉也没有了,腌菜也没有了!”另一个士兵也跟着喊道,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们怎么办?没有粮食,我们会饿死的!”士兵们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嚎叫起来,他们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军心,在瞬间崩溃了。原本整齐有序的军营,此刻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四处乱跑,有的抱着头蹲在地上,有的则疯狂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苏格利让人找来了昨晚看守粮仓的那些士兵,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但无论怎样严刑拷打,士兵们都说没有看到任何动静,他们满脸惊恐,不停地哭诉着自己的无辜。苏格利没有办法,为了给士兵们一个交代,为了稳定军心,他咬了咬牙,下令把这些守卫全都杀了。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但这并没有让士兵们的恐慌减轻分毫。
“将军,这没有粮食不是办法啊,士兵们没有粮食会乱起来的。”百夫长哈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现在带人,挨家挨户搜集粮食,若有不交者,格杀勿论。”苏格利喘着粗气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决绝。他知道这个命令很残忍,但为了维持军队的生存,他不得不这么做。
随着苏格利一声令下,北荻的士兵们如闯入羊群的饿狼,扑向了平民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凶狠,仿佛一群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猎物。
“开门!快开门!把粮食交出来!”哈丹一脚踹开了一户农家的木门,木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屋内,一个面黄肌瘦的农民跪在地上,抱着哈丹的大腿,哭喊道:“军爷,我们真的没有更多粮食了!就剩这点粮食,那是我们的命啊!”他的声音沙哑而凄惨,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命?你们的命是命,我们北荻勇士的命就不是命?”哈丹狞笑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残忍的表情。他一把推开农民,农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哈丹冲进屋里,四处翻找着,终于从床底拖出了一个半满的米袋。
“找到了!有粮食!”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一拥而上,争抢着米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贪婪,仿佛这袋米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屋外那个被推倒在地的农民,挣扎着爬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嘶吼着朝哈丹砸了过去:“你们这些强盗!我和你们拼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不屈的火焰。
哈丹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柄,狠狠砸在农民的太阳穴上。农民闷哼一声,倒在血泊中,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鲜血从他的头部流出,染红了地面。
“找死!”哈丹啐了一口,扛起了米袋,准备离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得意的神情,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一阵极其轻微的“嗡嗡”声,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细小而诡异,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他下意识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仿佛想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但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微一麻。
“什么鬼东西……”他嘟囔了一句,没太在意。他以为只是被什么小虫子咬了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困意,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的眼皮重若千斤,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咚。”
一声闷响,百夫长哈丹,这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北荻勇士,连同他肩上那袋沉重的米粮,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他的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他身边的士兵们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百夫长?你怎么了?”一个士兵上前想去扶他,同样,一阵“嗡嗡”声过后,他也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像一滩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和嚣张。
“是……吸血鬼!!”一个士兵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他指着空中,那一个个小黑点,正是那些小黑点,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死神的低语,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但紧接着,这个尖叫的士兵也被叮了一下,倒了下去。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和哈丹一样,陷入了沉睡。
闯进其他家抢粮食的士兵,也同样,都倒下了。一时间,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士兵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快跑!这里不对劲!”后来的士兵大喊一声,扔下手中刚抢到的粮食,屁滚尿流地朝着军营的方向逃去。其他士兵也跟着跑了起来,他们的脚步慌乱而急促,仿佛身后有无数只恶魔在追赶他们。但那些吸血鬼如影随形,它们在空中飞舞着,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在嘲笑这些士兵的愚蠢和无知。
“嗡。”
一个正在踹门抢劫的士兵倒下了,他的身体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嗡。”
一个正在撕扯妇女衣服的士兵倒下了,他的双手还保持着撕扯的动作,脸上露出了一种狰狞的表情。
“嗡。”
一个正准备点燃民房泄愤的士兵倒下了,他的手中还拿着火把,火把掉落在地上。
“嗡。”
一个跑的慢的士兵,也倒下了。
整个烈风关的平民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那些刚才还在哭喊哀嚎的百姓,此刻都躲在门缝后,用惊恐而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北荻的士兵们,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征服者”,此刻却像被割倒的麦子,一个接一个地悄无声息地倒下。他们没有流血,没有伤口,只是陷入了沉睡。但正是这种无声的惩罚,才更让人感到发自骨髓的恐惧。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抢粮食的士兵都还没有回来,有一些没有敢抢的回来了,两手空空。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士兵们向苏格利汇报着吸血鬼的奇闻。苏格利却根本不信,他认为这只不过是士兵们为了逃避责任而编造的谎言。他用皮鞭抽打了几个士兵,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怀疑,“你们这些胆小鬼,竟敢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本将军!”他怒吼道,手中的皮鞭不停地抽打着士兵们的身体。
然后,他亲自带人闯入一家人家,搜出来半袋粮食。他得意洋洋地扛着米袋,还没有刚出门,就觉得脖子一痲,两个眼皮瞬间困得睁不开。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便躺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门口睡了起来。其他士兵此时也不知道有多困,他们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困意袭来,顾不上天寒地冻,躺在地上睡了起来。他们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仿佛一群无助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