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暗流涌动藏杀机
城中的主街道比小巷宽敞许多，宽度约莫三丈有余，却也更加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与恐惧的气息，令人喘不过气。清军士兵随处可见，身着玄铁铠甲，手持长刀与短铳，神色凶戾，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残暴，像是看待牲畜般看待过往的百姓，对过往的百姓动辄呵斥推搡，甚至有士兵伸手抢夺百姓手中的包裹，将里面的财物据为己有，百姓们手中的包裹被抢走，只能无助地哭泣，却不敢反抗，生怕遭到更粗暴的对待。百姓们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匆匆走过，将愤怒与不甘藏在心底，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红痕，偶尔有人抬头瞪向士兵，却会立刻遭到更粗暴的对待，轻则被踹倒在地，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重则被士兵用刀背抽打，身上留下一道道淤青与伤口，引得周围百姓纷纷避让，不敢上前，只能在心中默默咒骂，眼底满是无奈与愤怒。
街道两侧的店铺大多关门歇业，门板上贴着清军的封条，封条是黄色的，上面盖着清军的印章，字迹模糊，部分店铺的门板还留有破损的痕迹，门板上有明显的刀砍斧劈的印记，似是被强行闯入过，店内的物品散落一地，能看到破碎的瓷器、布料与桌椅，显然遭到了清军的洗劫。唯有少数几家粮铺与药铺开门营业，却被两名清军士兵看守着，士兵们手持短铳，站在店铺门口，神色凶戾，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购买物资的百姓，百姓们购买物资需排队登记，每人购买的粮食与药材都有严格的数量限制，粮食每人每次最多只能购买两斤粗粮，药材只能购买少量的普通药材，若是购买治疗外伤的药材，还需出示士兵的证明，稍有不满或抱怨，便会被士兵打骂，甚至被强行驱赶，连购买物资的资格都被剥夺。粮铺内的粮食堆积如山，一袋袋精米白面整齐地堆放在角落，却只给百姓们提供少量粗粮，士兵们则随意进出粮铺，将精米白面搬上车，运往土司府的方向，马车轱辘滚动，发出沉重的声响，百姓们看着，眼底满是无奈与饥饿，肚子饿得咕咕叫，却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有丝毫怨言。
“清军的兵力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城墙上的士兵至少有五百余人，分成十几队巡逻，每队四人，装备精良；街道上的巡逻士兵也有数百人，分成十几队，每队五人，手持长刀与短铳，加上之前归拢的吴三桂残兵，残兵约莫有三百余人，虽装备较差，却也熟悉地形，总兵力怕是不止千余，保守估计应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苏锐压低声音，嘴唇微动，目光快速扫过街道上的清军士兵，将士兵的数量与分布一一记在心中，语气凝重道：“而且他们的装备极为精良，几乎人人都配备了玄铁铠甲与长刀，长刀锋利，能轻易劈砍木材，铠甲防御力强，寻常刀剑难以刺穿；部分士兵还手持短铳，约莫每十人中便有两人配备，短铳的开火速度极快，能连续发射两到三发子弹，射程远，杀伤力大，若是正面作战，我们的士兵大多身着皮甲，武器也以长矛、长刀为主，防御与火力都不如清军，怕是要吃亏，伤亡会很大。”
秦风颔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土司府，土司府位于城中心，规模宏大，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板厚重，上面钉着铜钉，铜钉生锈，泛着绿色的锈迹，门楣上悬挂着的“安府”牌匾已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小型的玄色清军旗帜，旗帜上绣着狼头图案，在风中微微晃动。府门外站着数十名清军士兵，皆是手持短铳，站姿挺拔，眼神警惕，目光扫过过往的行人，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身影，士兵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显然是将安坤土司软禁在了府内，防止他与外界联系，或是趁机脱身。府内隐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来回走动，还能听到士兵们的呵斥声与兵器碰撞的声响，守卫极为森严。秦风沉声道：“先去打探安坤土司的情况，若是能找到与他亲近的人，比如他的谋士、家丁或是麾下士兵，或许能知晓他的真实态度，是真心降清，还是被迫归顺。另外，清军的粮草储备位置与援军动向也需打探清楚，这关系到我们后续的作战计划，若是能知晓粮草位置，或许能趁机烧毁，断其补给，让清军陷入缺粮的困境；知晓援军动向，则能提前做好应对准备，避免被清军两面夹击。”
苏锐点头，两人随即放慢脚步，刻意避开街道上巡逻的清军士兵，专挑两侧的小巷穿行，偶尔从店铺的屋檐下走过，借助屋檐的阴影遮挡身形，尽量不引起士兵们的注意。遇到士兵巡逻时，两人便立刻躲进小巷深处，或是钻进店铺旁边的角落，屏住呼吸，等待士兵们走过，待士兵们走远后，才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暴露身份。片刻后，两人走到一家开门营业的茶馆旁，茶馆不大，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挂着破旧的布帘，布帘是灰色的，上面沾着不少污渍与油渍，却能稍稍遮挡里面的情况，避免被外面的士兵看到。茶馆内人不多，大多是神色惶恐的百姓，三三两两地坐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碗粗茶，茶水浑浊，呈淡黄色，带着淡淡的苦涩味，百姓们低声交谈着，语气中满是对清军的不满与对现状的担忧，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路过的清军士兵听到，每说一句话，都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敢继续说。
秦风与苏锐对视一眼，随即掀开布帘走进茶馆，布帘被掀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茶馆内的百姓们立刻抬头望去，眼神中满是警惕，待看到两人身着粗布短衫，像是逃难的百姓后，才稍稍放松警惕，继续低头交谈，却也比之前更加谨慎。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靠近窗户，窗户纸是破旧的，能透过窗户纸看到外面的情况，一旦有士兵路过，能及时察觉，且不易被他人注意到，安全性较高。茶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满脸皱纹，眼角的皱纹深刻，像是被岁月雕刻过一般，头发花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长衫，长衫上打着补丁，他看到秦风与苏锐，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问，随后便端来两碗粗茶，茶水浑浊，碗沿还沾着污渍，放下后便转身离开，走到茶馆柜台后坐下，低头擦拭着一个破旧的茶壶，似是对所有客人都保持着距离，怕惹祸上身，不愿与客人过多交流。
秦风与苏锐端起粗茶，却未喝，只是放在桌上，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百姓的交谈，生怕错过任何关键信息，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旦有异常，便能立刻反应。邻桌的一名老者头发花白，拄着一根木质拐杖，拐杖上布满了裂痕，显然用了很久，脸上满是悲痛，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不久，他压低声音，对对面的中年男子道：“听说安坤土司是被清军胁迫的，清军入城后，便立刻抓了他的家人，妻子、儿女都被关押在土司府后院的柴房里，柴房狭小阴暗，还没有食物与水，若是他不归顺，便要屠城，杀尽城内的百姓，一个不留，土司也是没办法才答应归顺的，他心里苦啊，这些日子，我好几次看到土司在府内徘徊，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却无能为力。”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之前土司待我们极好，从不苛捐杂税，百姓们有困难，他还会派人送去粮食与药材，逢年过节，还会给贫苦百姓发放救济粮，让我们能安稳过日子，是个难得的好官。如今清军入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仅抢百姓的财物，还随意杀害反抗的人，这几日已经有不少百姓遇害了，尸体就扔在城外的乱葬岗，连块遮尸布都没有，任由野狗啃食，百姓们苦不堪言，若是李将军与沐将军能派兵来救我们就好了，只有他们能赶走清军，还我们安稳日子，我们都盼着他们来啊。”
另一名中年男子穿着破旧的短衫，手臂上有一道未愈合的伤口，缠着破旧的布条，布条上渗出淡淡的血迹，显然是刚受伤不久，他叹了口气，语气凝重道：“清军的将领完颜烈太过凶残，性子暴躁，杀人不眨眼，入城当天便下令士兵搜查百姓的财物，凡是反抗的，当场斩杀，连老人与孩子都不放过，我邻居家的孩子才五岁，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清军士兵，便被士兵一脚踹倒在地，当场没了气息，邻居夫妇反抗，也被士兵斩杀，一家四口，就这么没了，太惨了。而且我听清军士兵私下交谈，说他们的援军很快就要到了，大概三日后便会抵达，援军人数有两千余人，领军的是完颜烈的弟弟完颜锋，此人同样凶残，擅长骑兵作战，到时候他们便会联合贵州的吴三桂残部，两面夹击昆明城，到时候不仅我们曲靖府的百姓遭殃，昆明城的百姓也会陷入险境，我们这日子，怕是越来越难熬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李将军他们来。”
旁边桌的一名青年男子接话道：“安坤土司麾下的士兵也不愿归顺清军，只是家人被胁迫，不得不听从命令，我有个亲戚是土司麾下的士兵，名叫李虎，他偷偷告诉我，士兵们私下都在商议，若是李将军与沐将军派兵来支援，他们便立刻倒戈，里应外合，赶走清军，救出土司的家人，只是眼下没有援军的消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被清军察觉，连累家人，清军对士兵们的家人看管得极严，每个士兵的家人都被安排在固定的区域居住，周围有士兵看守，一旦士兵有异动，家人便会立刻遭到报复。”
秦风与苏锐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同时也松了口气——沉的是清军兵力远超预期，且援军三日后便到，时间紧迫，若是等援军抵达，曲靖府的清军兵力会增至三千五百人以上，到时候再想夺回城池，便难如登天，且完颜烈兄弟二人皆凶残，作战能力强，后续作战的难度会极大；松的是安坤土司果然是被胁迫的，麾下士兵也有反清之心，若是能及时派兵支援，里应外合，便能事半功倍，不仅能夺回曲靖府，还能瓦解清军的夹击之势，化解滇东危机，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破局之机。
“我们得尽快把消息传回去，安坤土司被胁迫，家人被囚在土司府后院柴房，麾下士兵愿反清，只是碍于家人安危不敢行动，清军兵力约一千五百人，装备精良，短铳配备比例高，且援军三日后到，援军人数两千余人，领军的是完颜烈的弟弟完颜锋，粮草在城西粮仓，这些都是关键信息，关系到二位将军制定作战计划，容不得半点耽误。”秦风压低声音，对苏锐道，语气中满是急切，“你留在这里，继续打探清军的粮草储备具体数量、援军的具体行进路线，以及清军士兵的布防细节，比如夜间巡逻的频次、城墙上的火炮数量与位置、清军军营的布局，这些信息对后续作战也很重要，能帮助我们制定更精准的作战计划，减少伤亡。我去土司府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与安坤土司的人接触，确认他的真实想法，约定汇合的信号，若是有机会，便帮他先救出部分家人，稳定士兵们的军心，为后续的里应外合做准备，只有士兵们放下顾虑，才能全力配合我们作战。”
苏锐点头，目光中满是担忧，紧紧盯着秦风，沉声道：“你多加小心，土司府外的清军士兵警惕性极高，且手持短铳，火力强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若是遇到危险，立刻脱身，不要恋战，消息已经打探到大半，不必冒险强求更多，你的安全最重要，务必将消息传回去，我们还等着一起回去复命。”
秦风颔首，端起桌上的粗茶喝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味顺着喉咙滑下，刺激着他的味蕾，却让他紧绷的神经清醒了几分，他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起身朝着茶馆外走去，依旧是压低帽檐，步伐缓慢，看似随意，实则目光不断扫过四周，观察着土司府方向的情况，避开巡逻的清军士兵，专挑小巷穿行，朝着土司府的方向靠近，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将身形隐藏在阴影中，尽量不引起他人注意。
土司府周边的街道守卫更加严密，每隔几步便有一名清军士兵站立，手持短铳，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连路过的百姓都要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放行，百姓们路过土司府时，都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被士兵们怀疑。秦风躲在小巷的拐角处，探头观察着土司府的布局，土司府的围墙高大，约莫两丈有余，墙面由砖石砌成，表面光滑，难以攀爬，墙上插着尖锐的铁刺，铁刺闪着寒光，防止有人攀爬，府内隐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来回走动，还能听到士兵们的呵斥声与兵器碰撞的声响，守卫极为森严，想要直接潜入几乎不可能，府门两侧还各有一座岗亭，岗亭内有两名士兵值守，手持短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府门周边的情况，没有丝毫懈怠。
就在秦风思索如何接触安坤土司的人时，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从土司府内走出，身后跟着两名清军士兵，士兵们手持短铳，紧跟在男子身后，眼神警惕，双手紧紧握着短铳，枪口对准着男子的后背，显然是在监视着他，防止他趁机逃脱或与外界联系。男子约莫四十岁，面容儒雅，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却满脸焦急与无奈，身形消瘦，衣衫上也有几处褶皱，还沾着些许尘土，似是连日来备受煎熬，精神状态极差，眼神中满是疲惫，却依旧强撑着，他正是安坤土司的首席谋士，名叫张彦，早年曾考取功名，后因不满满清统治，不愿为清军效力，便投奔了安坤土司，为其出谋划策，深得安坤信任，两人不仅是君臣，更是好友，张彦对安坤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张彦走到街角的一处花丛旁，停下脚步，似是想要整理衣衫，身后的清军士兵不耐烦地呵斥道：“快点走，别磨蹭，将军还等着问话呢，耽误了将军的事，有你好果子吃！”士兵的语气凶戾，眼神中满是不屑，抬手推搡了张彦一把，张彦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只是稳住身形，没有反抗，只是微微点头，语气恭敬道：“二位军爷息怒，小人这就走，只是衣衫有些凌乱，怕失了礼数，惹将军不快。”说完，他弯腰整理衣衫，趁着清军士兵转头看向别处的间隙，快速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纸条折叠得整齐，上面写着关键信息，他将纸条塞进了旁边的花丛缝隙中，动作迅速，几乎没有被察觉，随后便直起身，对士兵们拱了拱手，语气恭敬道：“二位军爷，走吧。”士兵们这才满意，推搡着张彦，朝着街道深处的清军军营方向走去，张彦走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花丛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期盼，似是希望有人能发现这张纸条，将消息传出去。
秦风眼神一凝，死死盯着张彦塞纸条的位置，心中一动，知道这纸条大概率是安坤土司想要传递的消息，他屏住呼吸，待清军士兵与张彦走远，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士兵后，便立刻快步走到花丛旁，蹲下身子，假装整理鞋履，实则快速在花丛缝隙中摸索，指尖划过花瓣与枝叶，片刻后，便摸到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他心中一喜，快速将纸条塞进袖中，随后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茶馆的方向走去，想要尽快与苏锐汇合，将纸条上的信息看完后，便立刻发出信号烟火，将消息传回去，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误。
可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清军士兵的呵斥声：“站住！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花丛旁做什么？是不是奸细？”秦风心中一沉，暗道不好，知道自己被清军士兵盯上了，大概率是刚才蹲下摸索纸条的动作引起了士兵的注意，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立刻加快脚步，朝着旁边的小巷深处跑去，想要借助小巷的复杂地形摆脱追兵，小巷狭窄幽深，岔路多，能很好地干扰追兵的视线，增加脱身的机会。
身后的清军士兵见状，立刻大喊：“抓住他！他是奸细！开枪射击！别让他跑了！”随后，便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秦风的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墙壁上，溅起一片尘土，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砖石碎屑散落一地，枪声震耳欲聋，打破了小巷的寂静。秦风身形一闪，快速躲进旁边的一条狭窄小巷中，脚下不停，朝着城墙的方向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与苏锐汇合，发出信号烟火，将消息传回去，哪怕自己牺牲，也要把关键信息送出去，不能让昆明城的百姓陷入险境。
苏锐在茶馆内听到枪声，心中一紧，知道秦风暴露了，他立刻起身，朝着茶馆外跑去，想要接应秦风，哪怕不能帮上太多忙，也能吸引一部分追兵的注意力，为秦风争取脱身的时间，他深知秦风的性格，若是自己不接应，秦风大概率会独自面对追兵，甚至会为了掩护消息传递而牺牲，他不能让秦风独自冒险。苏锐刚跑出茶馆，便看到街道上的清军士兵纷纷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赶来，手中的长刀与短铳都已握紧，神色凶戾，眼神中满是杀气，一时间，曲靖府城内乱作一团，玄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长刀与短铳的寒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百姓们见状，纷纷朝着小巷深处跑去，想要躲避战乱，街道上的秩序瞬间混乱，哭喊声、尖叫声与士兵们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秦风一路狂奔，身后的清军士兵紧追不舍，脚步声、呵斥声、枪声不断传来，子弹不断从他身边飞过，打在墙壁上、地面上，溅起一片片尘土，险象环生，他的衣衫被枝叶划破，身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快速前行。他穿梭在狭窄的小巷中，利用地形的优势，不断转弯、避让，试图摆脱追兵，可清军士兵越来越多，渐渐将他逼向城墙方向，想要将他包围，活捉或斩杀，士兵们的呵斥声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密集，子弹打在周围的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砖石碎屑不断落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秦风知道，若是不能尽快逃出城，一旦被清军包围，便必死无疑，他紧了紧袖中的纸条，眼神坚定，加快了脚步，朝着城墙西北角的排水口方向跑去——那里是他潜入城中的地方，也是唯一的逃生之路，只要能逃出城，就能将消息传回去，完成任务。
与此同时，昆明城的议事厅内，李定国与沐天波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斥候的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凝重，厅堂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段世雄时不时起身踱步，脚步沉重，似是难以平复心中的焦灼，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满是担忧，时不时看向窗外的滇东方向，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没消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秦风他们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木增则坐在桌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目光落在舆图上的滇东方向，眼底满是担忧，却依旧保持着沉稳，似是在思索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策略。李定国与沐天波依旧站在舆图前，指尖始终落在曲靖府的位置，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担忧，期盼着斥候能尽快传回消息，又担忧他们会遭遇危险，毕竟滇东局势复杂，清军防守严密，斥候探查本就九死一生。
突然，一名亲兵快步闯入厅堂，神色慌张，额角满是汗珠，气息急促，手中举着一枚尚未完全熄灭的信号烟火，烟火的颜色是红色，火焰呈暗红色，冒着黑烟，正是斥候遇到紧急情况时发出的信号。亲兵语气急促道：“二位大人！滇东方向传来信号烟火，是秦风他们发出的，距离约莫百里左右，看来是打探到消息了，只是这信号烟火是紧急信号，颜色偏红，怕是他们遇到了危险，被清军察觉了，情况危急！”
李定国与沐天波对视一眼，皆是眼中闪过几分担忧，随即神色一凝，眼中满是决绝，担忧之余，更多的是坚定。李定国抬手拍了拍舆图上的曲靖府，声音沉声道：“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半个时辰后在议事厅集合，商议出兵之事！秦风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打探到了关键消息，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必须尽快出兵，支援曲靖府，与安坤土司麾下的士兵里应外合，夺回城池，化解滇东危机，打破清军的夹击之势，若是再拖延，等清军援军抵达，我们便会陷入被动，后果不堪设想！”
沐天波点头附和，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杀气：“没错，清军援军三日后便到，我们时间紧迫，必须立刻行动，若是等清军援军抵达，曲靖府的清军兵力会大幅增加，到时候再想夺回曲靖府，便难如登天，甚至可能会被清军两面夹击，昆明城也会陷入险境。传令下去，让士兵们立刻做好出征准备，清点粮草、武器、药材，优先配备长矛、弓箭与火药，挑选精锐士兵出征，随时待命，一旦商议好作战计划，便立刻出发，不得有丝毫耽误！”
亲兵应声退下，快速去传达命令，脚步声急促，消失在厅堂外。厅堂内，李定国、沐天波、段世雄、木增四人的目光汇聚在舆图上的滇东方向，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一场大战，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抗清的烽火，再次在滇东的土地上燃起，而这一次，他们能否打破清军的夹击之势，守护住大明在滇中的最后火种，成败，在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