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碎玉般的水花。
张凡靠在石上,砂锅里的《陈皮冬瓜蛤蜊汤》咕嘟作响,热气混着海风的咸腥,勾得人食欲大动。
“哎呀呀呀,一看这味道就不错!”张凡捏起一枚肥美的蛤蜊,汁水鲜滑入喉,再喝一口梁武帝赠予药材泡制的药膳酒,只觉通体舒畅。
“你是谁呀?”
清脆的童声响起,张凡抬眼,见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背上竹篓沉甸甸的,一行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煮的什么东西?
“你又是谁?”张凡笑着夹起一块冬瓜,“来尝尝?”
“我叫齐明!”少年也不客气,接过冬瓜就往嘴里塞,嚼得眉眼弯弯,“太好吃了!”
“小家伙挺懂礼貌。”张凡又给他添了块蛤蜊,少年吃得开心,忽然凑近了些,小眼神里满是期待:“大哥哥,我们家有好多蛤蜊,你收吗?”
“这么小就会做生意了?”张凡,神识一扫,心中微动……这孩子竟是天生火灵根,难得的好苗子。他随口问道:“你家住哪儿?要卖蛤蜊做什么?”
齐明的小脸垮了垮,手指着前方一里外的渔村:“我爷爷生病了,我想卖点钱给爷爷抓药。”语气很是伤心。
张凡心中了然,方才灵识扫过,已看出齐老汉是积了湿热之症。
“这个你拿回去,给你爷爷喝了,能缓解他的病。”张凡指了指身旁盛着蛤蜊汤的瓷罐。
说完,他起身拍了拍衣袍,足尖轻点海面,竟如履平地般踏浪朝着深海飞去。
“神……神仙!”齐明抱着瓷罐,看着张凡身影越飘越远,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村里跑。
次日清晨,朝阳染红海面时,张凡满载而归,刚踏上渔村的沙滩,就被一道清脆的喊声叫住。
“神仙!神仙你回来啦!”
齐明从村口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正是启明爷爷。
启老者快步上前,对着张凡深深作揖:“神仙大恩,老朽无以为报!昨日一碗汤下肚,老朽竟舒坦了大半!”语气很是感激。
这动静惊动了村里的人,渔民们本就因常年出海,多受风湿、湿气困扰,听说有位“神仙”能靠一碗汤治病,纷纷围了过来,转眼就聚起了上百人。
“大家别慌,我不是什么神仙,只是懂些医术罢了。”张凡摆了摆手,指尖一动,三个瓷罐凭空浮在眼前。
村民们见这一手,更是惊呼连连,只当是神仙手段。
“排队吧,有啥不舒服的,都过来瞧瞧。”张凡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开始挨个看诊。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黝黑的中年人,常年出海捕鱼,关节总是隐隐作痛。
张凡搭了搭他的脉,便道:“你这是寒湿症,待会儿给你一道药膳《生姜紫苏蒸虾》。”
“吃的能治病?”中年人满脸诧异。
“虾蟹性寒,易生湿气,生姜能散寒,紫苏可理气,三者同蒸,正好中和寒凉。”张凡解释道,“虾里的优质蛋白还能补身子,保你吃了舒坦。”
中年人半信半疑地退到一旁,第二个上前的是位佝偻的老者。
张凡看了看他的面色,又问了几句症状,便道:“脾虚湿盛,药膳《茯苓山药鲈鱼汤》最适合你,喝上几回,保管你身子轻便不少。”
“又是吃的?”老者瞪大了眼。
“鲈鱼健脾利水,茯苓、山药能养胃祛湿,都是温和的食材,比吃药强多了。”
张凡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喊了起来:“就是这个理!我昨天喝了那蛤蜊汤,今天早上起来,口干舌燥的毛病都没了!”
说话的正是齐老汉,他这么一喊,村民们的疑虑顿时消了大半,排队的队伍更整齐了。
第三个上前的年轻人,症状和齐老汉一样是湿热症,张凡直接介绍《陈皮冬瓜蛤蜊汤》的功效。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张凡继续看看诊,从寒湿痹痛到脾虚湿盛,开出的方子全是海鲜配药膳,简单又实惠。
他张凡还叫了齐明在一旁打下手,教他辨认食材、把控火候。
渔村的海鲜取之不尽,这些药膳方子,根本不用花什么钱。
一个月转瞬即逝。
渔村的渔民们,个个面色红润,往日里关节肿痛、浑身乏力的毛病,竟都好了大半。
这天清晨,张凡将一本厚厚的手抄食谱递给齐明,封面上写着《渔家祛湿药膳谱》。
“启明,这本册子你收好,好好研读,往后就能造福整个渔村了。”他又递给齐明一本薄薄的功法,“这是适合你的火灵根功法,勤加修炼,日后定有出息。”
齐明捧着册子和功法,眼眶红红的,“噗通”一声跪下:“谢师傅!”
张凡扶起他,又对着围拢过来的村民们,细细叮嘱了预防疾病的法子:出海要注意保暖,归来后别贪凉,平日里多晒晒太阳、活动筋骨。
村民们感念他的恩情,纷纷拿出家里最好的鱼干、海货,硬是往他手里塞。
张凡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转身踏上了前往西部的路。
一路西行,越走越荒凉。
一月后,张凡便来到了一片连绵的山区。山路崎岖,交通闭塞,放眼望去,村落稀稀拉拉,透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灵识铺开,五百里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张凡眉头紧锁……这里的百姓,竟比东海渔村还要困苦。地理气候恶劣,催生了不少疑难杂症;卫生条件落后,虫媒肆虐,疫病频发;更要命的是医疗匮乏,百姓们得了病,只能硬扛。
“朱家村……”张凡看着半山腰那片炊烟,抬脚走了过去。
刚到村口,就被一个面色焦急的中年人拦住了去路。
“你是谁?来我们村做什么?”中年人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警惕。
“我是个郎中,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
“郎中?!”中年人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郎中!太好了!快跟我走!我爹他……他被野猪拱伤了!”
不等张凡回话,中年人就拽着他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爹!爹!我把郎中请来了!”
冲进一间破旧的小院,血腥味扑面而来。
张凡快步走进屋里,只见床上躺着个老者,脸色惨白,小腿上缠着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伤口处血肉模糊,隐隐能看到断裂的骨头。
老者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却还是强撑着,对着张凡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郎中……你救救我爹吧……”中年人红着眼眶哀求道,“隔壁村老王头,也是被野猪拱了腿,最后整条腿都废了……”
张凡上前,掀开盖在老者腿上的布条,眉头皱得更紧了……伤口处理得粗糙,只撒了些三七止血,却根本止不住,更别说接骨了。
“放心,只是骨折,一个月后,便能正常行走。”话音未落,他已从怀中掏出三根银针。
指尖捻动,第一根银针精准刺入血海穴,不过片刻,伤口处渗出的鲜血便渐渐止住了。
紧接着,两根银针又刺入足三里、三阴交二穴。
“咦?”老者忽然低呼一声,原本剧痛难忍的腿,竟瞬间没了知觉,他惊慌地看向儿子,“我的腿……怎么没感觉了?”
中年人也慌了神,拽着张凡的衣袖急声问道:“郎中!这是怎么回事?我爹他……”
“别大惊小怪。”张凡淡淡道,“这是针灸止血和麻醉,省得他疼。”
说罢,他取出随身炼制的酒精,擦拭着老者的伤口,手里多了鱼钩和线准备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