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路破局
次日清晨，湖州府西路军的营寨内，炊烟袅袅，却少了往日的热闹，士兵们大多无精打采地站在营地内，眼神涣散，显然心事重重。营寨外围的壕沟里积着浑浊的雨水，岸边的杂草长得很高，营门口的旗帜有些歪斜，上面的“清”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透着几分萧瑟。营寨中央的大帐内，李达正坐在桌案前喝酒，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络腮胡子杂乱地堆在脸上，如同杂草，眼神凶狠，透着几分残暴，喝得满脸通红，酒坛倒在桌案上，酒液顺着桌案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浸湿了铺在地上的毡毯。他时不时拍着桌案，骂骂咧咧地喊道：“陈近南这群反贼，躲躲藏藏，有本事出来与本将正面一战，缩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赵大人让我们六路合围，我看这群反贼根本不敢出来，再过几日，等他们粮草断绝，自然会乖乖投降！到时候，本将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帐内的几名副将站在一旁，神色尴尬，却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任由李达发泄。他们深知李达的性格，鲁莽暴躁，听不进任何劝告，平日里对士兵们也极为严苛，稍有不满便打骂呵斥，甚至会随意斩杀士兵，营寨内的士兵们大多对他心怀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其中一名副将名叫张勇，身材中等，面容憨厚，眼神中满是担忧，他悄悄看了一眼李达，想要劝说几句，却又怕被李达责骂，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名清军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帐内，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抖，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大人！不好了！运粮船……运粮船被天地会的反贼偷袭了，粮草全被烧光了！江面上只剩下被烧毁的残骸，反贼们已经跑了！”
李达闻言，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液溅了一地，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将士兵拽到面前，怒声吼道：“你说什么？运粮船被偷袭了？粮草全没了？！你敢骗本将？！要是敢谎报军情，本将立马砍了你的脑袋！”他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帐内的副将们纷纷侧目，士兵被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真的，大人，小的不敢骗您！水师的兄弟们赶过去时，只看到一片火海，运粮船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粮草全被烧光了，反贼们……反贼们早就跑了，连影子都没抓到！”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李达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同蚯蚓一般，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桌案，桌上的酒坛、菜肴纷纷掉落，摔得满地都是，酒液与菜肴混在一起，格外狼狈，“水师的那群饭桶，连几艘运粮船都守不住，养他们有何用！还有你们，平日里训练士兵，就是这么训练的？连反贼的偷袭都察觉不到，本将留你们何用！”他指着帐内的副将们，怒声呵斥，眼神凶狠，如同要吃人的野兽。
帐内的副将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生怕触怒了李达，此刻他们的心中也满是慌乱，粮草是军队的命脉，营寨内现存的粮草只够支撑三日，一旦粮草断绝，士兵们必定会军心大乱，到时候别说围剿天地会，能不能守住营寨都是问题。张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事已至此，发怒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不然等士兵们知道粮草没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达烦躁地在帐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本以为自己驻守湖州府，远离天地会的主力，不会有任何危险，平日里除了喝酒，便是打骂士兵，根本没心思整顿军纪，更没做好防范偷袭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被天地会偷袭了粮草，这让他又怒又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停下脚步，眼神凶狠地看着张勇，咬牙说道：“还能怎么办？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向赵弘恩大人禀报，请求大人火速支援粮草，越多越好，同时加强营寨的守卫，增派士兵巡逻，尤其是营寨外围和江边的防线，防止天地会的反贼趁机进攻。另外，严密封锁粮草被烧的消息，不许士兵们外传，谁敢乱说话，立斩！要是消息泄露，本将唯你们是问！”
“是，大人！”副将们齐声应诺，当即转身下去办事，一部分人去安排士兵加强守卫，将营寨外围的巡逻士兵增加了一倍，还架起了更多的弓箭，另一部分人则骑着快马，朝着钱塘府的方向赶去，向赵弘恩禀报情况，希望能尽快得到粮草支援。可正如副将们担心的那样，粮草被烧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负责搬运粮草的士兵发现粮草迟迟没有运来，便私下议论，消息很快便在营寨内传开了，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到了营寨的每一个角落。
士兵们得知粮草断绝，纷纷人心惶惶，原本整齐的营寨，此刻变得混乱不堪。有的士兵坐在地上，唉声叹气，手中的兵器扔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绝望，担心自己会饿死在营寨里；有的士兵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眼神中满是不满与恐惧，甚至有人提出要逃离营寨，不再跟着李达卖命，觉得跟着他根本没有活路；原本该进行的训练，也没人再上心，士兵们大多无精打采，拿着兵器的手都在发抖，根本没有半点战斗力，营寨内的气氛格外压抑，透着一股末日来临的气息。
躲在湖州府郊外青龙山的秦岳，很快便通过潜伏在营寨附近的探子得知了西路军粮草被烧、军心大乱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更添几分凌厉。他当即召集义士们，站在青龙山的山顶，看着远处的西路军营寨，语气激昂地说道：“兄弟们，好消息！刘伟兄弟已经成功偷袭了清军的运粮船，西路军的粮草全被烧光了，现在营寨内的清军军心大乱，士兵们大多无心作战，如同惊弓之鸟，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今日我们就趁势击溃西路军的营寨，斩杀李达，撕开赵弘恩的六路围剿网，让清廷知道我们天地会的厉害，让江南百姓看到反清复明的希望！我们为了百姓，为了大业，今日一战，定要全力以赴，哪怕战死，也绝不退缩！”
义士们闻言，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呐喊：“击溃清军！斩杀李达！反清复明！护佑百姓！”呐喊声震天动地，响彻了整个青龙山，回荡在山谷之间，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战意，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满是坚定的信念，哪怕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清军，也没有丝毫畏惧，周身的气势愈发凌厉，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秦岳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出发，率领一千五百名义士，朝着西路军的营寨冲去。义士们大多穿着深色的衣服，在山林中穿梭，如同一道道黑影，速度极快，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很快便抵达了营寨附近。此时的西路军营寨，虽然加强了守卫，营门口多了几名巡逻的士兵，可士兵们大多神色慌张，眼神涣散，根本没有心思站岗，时不时朝着营内张望，显然在担心粮草的事情，注意力根本不集中。
“冲！”秦岳一声令下，手中的长刀出鞘，寒光一闪，如同一道闪电，率先朝着营寨的大门冲去。义士们纷纷跟上，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着营寨内冲去，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得清军士兵们耳膜发疼，更加慌乱。营门口的清军士兵看到义士们冲来，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兵器都握不稳，想要呼喊示警，却还没等发出声音，便被义士们一刀斩杀，倒在了地上，鲜血溅起，染红了营门口的地面。
秦岳手持长刀，朝着营寨的木门砍去，长刀劈砍在木门上，发出“咔嚓”一声巨响，木门被砍出一道巨大的口子，木屑四溅，飞溅到周围的士兵身上。他紧接着又是一刀，木门彻底被劈开，倒在了地上，义士们纷纷跟着冲了进去，营寨内的清军士兵们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逃跑，有的士兵想要拿起兵器反抗，却根本不是义士们的对手，义士们个个勇猛无畏，眼中满是战意，每一次出手都直指清军的要害，惨叫声此起彼伏，清军士兵们纷纷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营寨内的地面，兵器与盔甲掉落在地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李达在帐内得知义士们进攻营寨的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刀，率领麾下的将领们冲了出来，想要阻拦义士们。可此时的清军士兵们早已军心涣散，根本不听指挥，李达的命令在营寨内根本传不下去，士兵们要么四处逃窜，要么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根本没有人愿意上前反抗，原本整齐的队伍，此刻变得混乱不堪，如同一盘散沙。李达只能眼睁睁看着义士们在营寨内来回冲杀，将营寨搅得大乱，原本整齐的帐篷被推倒，兵器与粮草散落一地，到处都是士兵们的惨叫声与兵器的碰撞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秦岳看到李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哼一声，手持长刀朝着李达冲去，速度极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口中怒喝道：“李达，你残害百姓，助纣为虐，双手沾满了江南百姓的鲜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达见状，也怒喝一声，挥舞着长刀朝着秦岳砍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李达身材魁梧，力气极大，手中的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强劲的力道，想要将秦岳劈成两半，刀风呼啸，刮得周围的士兵们脸颊生疼；秦岳却身形灵活，刀法凌厉，如同灵猫一般，避开李达攻击的同时，不断朝着李达的要害进攻，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士兵们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周围的义士们与清军士兵们也在激烈厮杀，营寨内火光冲天，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张狰狞的脸庞，兵器碰撞声、士兵们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硝烟味，让人作呕。义士们越战越勇，眼中满是战意，而清军士兵们则越来越慌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营寨内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地面流淌。
激战半个时辰后，李达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如同拉风箱一般，手中的大刀挥舞得越来越慢，力道也越来越弱，显然已经撑不住了。秦岳抓住机会，脚下步伐一变，如同鬼魅一般避开李达的一刀，同时长刀朝着李达的肩膀砍去，长刀锋利无比，瞬间划破了李达的铠甲，深深刺入他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秦岳一身，染红了他的玄色劲装。
李达惨叫一声，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上，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秦岳趁机上前，一脚将李达踹倒在地，李达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想要爬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秦岳举起长刀，对准他的脖颈，怒声说道：“李达，你平日里欺压士兵，残害百姓，双手沾满了鲜血，江南百姓因你受苦，无数义士因你丧命，今日落在我手里，休想活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达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义士饶命！义士饶命！我愿意归顺天地会，为反清复明大业效力，求你饶我一命！我知道清军的很多机密，还能帮你们劝说其他清军士兵归顺，求你别杀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敢残害百姓了！”他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语气卑微，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秦岳眼中满是不屑，冷哼一声：“你这等清廷走狗，双手沾满了百姓的鲜血，恶贯满盈，也配归顺天地会？江南百姓不会原谅你，死去的义士也不会原谅你，今日定要取你性命，为死去的百姓与义士报仇！”说罢，秦岳手起刀落，李达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鲜血溅起数尺高，滚落在一旁，双眼圆睁，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死了，死不瞑目。
其余的清军士兵们看到将领被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勇气，纷纷朝着营寨外逃窜，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兄弟们，追！”秦岳一声令下，义士们纷纷朝着逃窜的清军士兵们追去，一路上斩杀了不少清军士兵，鲜血溅起，染红了沿途的地面，其余的清军士兵们纷纷朝着湖州府城外跑去，再也不敢停留，生怕晚一步就会丧命。
这场激战，天地会义士们大获全胜，击溃了西路军的营寨，斩杀清军士兵两千余人，生擒数百人，缴获了大量的兵器、战马与少量剩余的粮草，成功撕开了赵弘恩精心布置的六路围剿网，打通了通往湖州府的通道，也让江南各地的反清势力备受鼓舞。营寨内，义士们欢呼雀跃，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纷纷拥抱在一起，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
秦岳率领义士们清理完战场，将缴获的物资装上马车，又让士兵们将生擒的清军士兵们捆绑好，用绳子串在一起，防止他们逃跑，当即按照约定，带着队伍朝着苏仲文驻守的落马坡隐秘据点赶去。路上，义士们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纷纷议论着此次作战的顺利，语气中满是对陈近南的敬佩与感激——若不是总舵主谋划周全，精准找到西路军的软肋，从水路截断粮草，再趁机进攻，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击溃西路军，甚至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与此同时，钱塘府的清军大营内，赵弘恩正坐在帐内，看着舆图上的六路围剿据点，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显然认为天地会已经插翅难飞，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彻底剿灭，到时候他就能向康熙皇帝邀功请赏，升官发财。赵弘恩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黄色的铠甲，铠甲上绣着龙纹，透着几分威严，面容阴鸷，眼神凶狠，透着一股贪婪与残暴，他手中拿着一杯酒，轻轻晃动着，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他得意的脸庞。
可就在这时，一名将领慌慌张张地跑进帐内，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地禀报：“大人！不好了！湖州府的西路军被天地会的反贼击溃了，李达将军战死，粮草全被反贼烧光了，士兵们大多战死或逃跑，只剩下少数人被俘！”
赵弘恩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将领的衣领，将将领拽到面前，怒声吼道：“你说什么？西路军被击溃了？李达战死了？！这怎么可能！李达麾下有五千清军，怎么会被天地会的反贼击溃？！你是不是在骗本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眼神凶狠，如同要吃人的野兽，将领被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运粮船被偷袭、粮草被烧、军心大乱、最终被秦岳率领的义士们击溃的全过程，不敢有半分隐瞒。
听完将领的禀报，赵弘恩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将将领推倒在地，将领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赵弘恩随后一脚踹翻了桌案，桌上的茶杯、文书、舆图纷纷掉落，茶水溅了一地，文书散落各处，墨迹晕染开来，模糊了上面的字迹，舆图也被踩得不成样子。“陈近南！秦岳！刘伟！本将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扒皮抽筋！”赵弘恩眼中满是怨毒，语气凶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本以为六路合围能将天地会困死，却没想到刚一开始，西路军就被击溃，围剿网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这不仅让他颜面尽失，更让他对康熙皇帝的承诺岌岌可危，若是无法剿灭天地会，他必定会受到严惩，甚至可能丢掉性命，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帐内的谋士与将领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生怕触怒了赵弘恩，此刻他们的心中也满是慌乱，西路军的溃败，不仅打破了围剿计划，更让其他五路清军的士兵们人心惶惶，后续的围剿行动恐怕很难继续推进，他们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其中一名谋士名叫王怀安，身材清瘦，穿着一身长衫，眼神阴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西路军被击溃，其他五路清军的士兵们也都人心惶惶，怕是难以继续合围了，而且天地会的反贼们士气大涨，后续可能会主动进攻其他清军据点，我们要是不尽快想办法，恐怕局势会越来越糟啊。”
赵弘恩沉默片刻，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鸷的狠厉，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地说道：“六路合围不能停！李达废物，死不足惜，丢了湖州府，我们再夺回来便是！传我命令，让北路军、东路军、南路军加快行军速度，朝着镇江府方向靠拢，缩小对天地会的包围圈，让他们插翅难飞；同时让清军水师加强长江江面的封锁，不仅要守住主航道，还要派人搜查所有隐秘水道，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拦住天地会的漕运船，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让他们陷入无粮可用的境地；另外，派人暗中联络江南各地的官吏与地主豪强，给他们许诺好处，只要他们协助清军搜捕天地会的义士，提供天地会的据点信息，事成之后，一律重重有赏，金银珠宝、官职爵位，应有尽有；若是有人敢包庇天地会的反贼，一旦查实，满门抄斩，绝不留情！我就不信，没有了百姓的掩护，没有了粮草补给，天地会还能撑多久！本将一定要将他们彻底剿灭，以雪今日之耻！”
“是，大人！”麾下的将领与谋士们纷纷应诺，当即转身下去办事，不敢有半分延误，生怕慢了一步会被赵弘恩责骂。赵弘恩看着舆图上湖州府的位置，眼中满是怨毒与狠厉，他知道，这场与天地会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西路军的溃败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惨烈，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剿灭天地会，保住自己的官职与性命，绝不能让陈近南等人坏了他的好事。
镇江府的隐秘庄园内，周培公正坐在桌案前，处理着各地反清据点传来的消息，桌上堆满了密信，他手中拿着一支毛笔，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眼神专注。忽然一名义士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封密信，语气激动地说道：“周先生，好消息！秦岳将军成功击溃了西路军，斩杀了李达，刘伟兄弟也顺利偷袭了运粮船，我们大获全胜！”
周培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他当即派人将消息传递给正在苏仲文据点等候消息的陈近南，语气中满是激动：“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总舵主，让总舵主也高兴高兴！”
此时的陈近南正在苏仲文的落马坡据点内，与苏仲文商议后续的兵力调配事宜，据点内的山洞里堆满了粮草与兵器，义士们正在整理物资，脸上满是期待。得知秦岳成功击溃西路军、斩杀李达的消息后，陈近南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眼底的疲惫消散了些许，却依旧透着几分谨慎：“好！秦岳与刘伟做得好，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成功撕开了赵弘恩的围剿网，这不仅是一场胜利，更是对江南各地反清势力的鼓舞，能让更多的百姓看到希望。”
苏仲文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总舵主放心，据点内的粮草与兵器都已准备充足，秦岳率领的队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预计明日便能抵达，生擒的清军士兵们也会妥善处置，愿意归顺天地会、真心反清的，我们收留培养，教他们武艺与道理，让他们成为合格的义士；不愿归顺的，也会按照规矩释放，给他们一些盘缠，让他们回家种地，绝不滥杀无辜，以免失了民心。义士们也都斗志昂扬，随时可以应对清军的后续进攻，哪怕赵弘恩派来更多的士兵，我们也不怕！”
陈近南目光望向窗外，秋风卷着枯叶飘落，远处的长江江面波光粼粼，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仿佛预示着这场纷争远未结束。他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地说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赵弘恩绝不会善罢甘休，西路军的溃败，只会让他更加疯狂，接下来他必定会调动其他五路清军前来反扑，还会加强长江水路的封锁，甚至会联合江南的官吏与豪强对付我们，后续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有半分懈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要尽快整合兵力，将秦岳、刘伟的队伍与据点内的兵力汇合，重新调配，做好防御准备，同时让周培公加快联络江南各地的反清势力，吸纳更多的义士加入，壮大我们的力量，毕竟单凭我们现有的兵力，想要对抗赵弘恩的五路大军，还是有些吃力。另外，要加强对长江水路的掌控，守住青苇水道等隐秘通道，确保粮草补给的畅通，只有粮草充足，士兵们才有战斗力，才能在后续的战斗中占据主动，继续对抗清军的围剿。”
苏仲文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属下明白，会立即按照总舵主的吩咐去办，绝不耽误，一定做好兵力整合与粮草储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陈近南看着窗外的秋景，眼中满是坚定的信念，他知道，打破西路军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赵弘恩剩下的五路大军与清军水师的联合围剿，这场反清复明的道路，依旧充满了艰难险阻，甚至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可他与天地会的义士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要流血牺牲，他们也会勇往直前，为江南百姓撑起一片天，为恢复汉室江山拼尽全力，绝不退缩。
此时，江南各地的反清势力得知天地会击溃清军西路军、撕开六路围剿网的消息后，纷纷备受鼓舞，原本观望的反清组织，也主动派人联系周培公，想要加入反清联盟，与天地会一同抗击清廷。江南的反清之火，因这场胜利，燃烧得愈发旺盛，蔓延到了江南的每一个角落，而赵弘恩的围剿计划，也因这一道撕开的口子，渐渐出现了裂痕，一场更大规模、更惨烈的纷争，即将在江南大地拉开序幕，席卷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