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六路围堵
书名:日月争辉:天地雄心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408字 发布时间:2025-12-10

第十六章 六路围堵

镇江府的秋意已浓得化不开,长江水面泛着粼粼波光,秋风卷着岸边的枯叶掠过江面,带着几分萧瑟寒凉,却吹不散隐秘庄园内弥漫的紧张氛围。庄园隐于镇江城郊的竹林深处,青瓦白墙被茂密的竹枝遮掩,只露出半截檐角,门口的石狮子蒙着薄尘,却依旧透着威严,院内的石板路缝隙间生着零星枯草,被秋风卷得打旋,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议事厅里,雕花梨木桌案上摊开的江南舆图格外醒目,泛黄的绢布上用墨线勾勒着江南六府的山川河流,密密麻麻的村镇如同繁星点缀,而上面用朱砂标注的六个红点则格外刺眼,如同六颗獠牙,将天地会的活动范围牢牢圈在中间。每一处红点都代表着五千余人的清军队伍,分别驻守在苏州、常州、湖州、嘉兴、松江、杭州六府,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围剿大网,虎视眈眈地盯着江南各地的反清势力,稍有异动便会扑上来撕咬。

陈近南立于舆图前,玄色长衫的衣摆被穿堂而过的秋风拂得微微晃动,衣料上绣着暗纹祥云,低调却不失华贵,腰间的长剑剑鞘泛着冷光,剑穗是沉稳的深青色,与他沉稳坚毅的身形相得益彰。他面容俊朗,眉眼深邃,下颌线清晰利落,常年的征战与谋划让他眼底添了些许红血丝,却丝毫未减其眉眼间的锐利,反而多了几分临战的沉稳,仿佛早已看穿了这场围剿背后的所有杀机。他指尖沿着长江航道缓缓划过,从镇江府的隐秘码头,到苏州府的漕运枢纽,再到湖州府的江面渡口,每一处漕运码头的位置、每一条隐秘水道的走向,都清晰地印在他脑海中,不曾有半分差错。

苏仲文、周培公、秦岳、刘伟、林大江、沈青竹等人围站在舆图两侧,神色各异,却都带着同样的凝重。苏仲文身形清癯,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磨得发亮,眼神透着历经风霜的韧劲,颧骨微高,嘴唇偏薄,透着几分精明,常年负责天地会的后勤补给与百姓转移事宜,此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显然在琢磨粮草与兵力的调配;周培公头戴方巾,面容清瘦,眉眼间透着文人的儒雅,约莫三十五六岁,手中握着一把素面折扇,扇面虽无图案,却被他攥得指节泛白,眼底的精光藏不住,目光落在舆图上的红点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准的算计;秦岳身形挺拔,约莫三十岁,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紧实的肌肉,腰间佩着一把长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刀鞘上刻着古朴纹路,常年游走江湖的风霜让他自带一股悍勇之气,脸上一道浅疤从颧骨延伸到下颌,更添几分凌厉,此刻紧握着刀柄,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战意;刘伟个子不高,约莫二十五六岁,身形敏捷如猴,穿着灰色短打便于行动,眉眼间带着几分机灵,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小麦色,双手布满老茧,向来心思缜密,此刻正皱着眉,目光在舆图上的水路与陆路间来回扫视,显然在排查潜在的风险;林大江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约莫三十五岁,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看着凶悍,眼神却格外忠诚,双手抱在胸前,手臂上的肌肉虬结,沉默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待着陈近南的指令;沈青竹是众人中唯一的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着青色衣裙,裙摆绣着细小的竹纹,面容清丽,眉眼间却透着几分英气,腰间挂着一柄短匕,常年负责天地会的情报传递,此刻手中捏着一卷密信,眼神凝重地看着舆图,时不时抬头看向陈近南,等着他的决断。

“赵弘恩的六路大军,分别驻守在江南六府,每路五千余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各有优劣。”周培公率先开口,折扇指向舆图上湖州府的红点,语气笃定,声音清冽,带着文人的沉稳,“西路军驻守湖州府,将领是李达,此人出身行伍,早年靠蛮力厮杀上位,性格鲁莽暴躁,行军作战只懂强攻硬打,不懂变通谋略,麾下士兵虽数量充足,却军纪松散,士兵们多是临时征召的流民,平日里缺乏训练,战斗力远不如其他五路清军,是六路围剿网里最薄弱的一环。”

他顿了顿,折扇轻轻敲了敲舆图上湖州府附近的长江航道,继续说道:“我们若能先集中主力击破西路军,不仅能撕开赵弘恩的围剿网,打通一条通往湖州府的通道,还能震慑其他五路清军,让他们不敢轻易妄动,为后续的行动争取更多主动权,甚至能趁机吸纳湖州府周边的反清势力,壮大我们的兵力。”

秦岳闻言,眼中的战意更盛,手中的长刀刀柄被他握得微微发颤,向前一步,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股悍勇之气:“周先生所言极是,李达这等莽夫,根本不足为惧!末将愿率领麾下一千五百名精锐义士,正面冲击西路军的营寨,不出半日,定能将其击溃,斩杀李达,为天地会扫清这一障碍!”说罢,他微微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近南,满是请战的诚意,周身的气势愈发凌厉,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出征。

刘伟却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谨慎,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条理清晰:“秦兄勇猛,在下佩服,可李达虽鲁莽,麾下毕竟有五千清军,营寨也设有防御工事,外围挖了壕沟,还架着弓箭,正面强攻难免会损失惨重。我们如今的兵力虽有五千余人,却都是历经苦战的精锐,每一份力量都要用在刀刃上,不能轻易损耗。更重要的是,湖州府临近长江,清军水师的船只时常在附近江面巡逻,那些水师船舰装备精良,配有火炮,若我们强攻营寨时,水师的船只赶来支援,届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苏仲文点了点头,附和道:“刘伟说得对,粮草是军队的命脉,李达的西路军地处湖州,远离清军在杭州的粮草囤积地,粮草大多靠长江水运补给,这是他们的软肋。我们或许可以从水路入手,先悄悄截断他的粮草通道,让营寨内的清军断粮,待其军心大乱、士气低落时再发起进攻,这样既能减少我们的损失,胜算也会更大。”他常年负责后勤,对粮草补给的重要性再清楚不过,此刻语气沉稳,眼神坚定,显然早已琢磨过这条思路,指尖还在舆图上的运粮航线处轻轻点了点。

林大江也开口补充道:“江南水系纵横,除了长江主航道,还有很多隐秘水道,那些水道狭窄,两岸多是芦苇或密林,清军水师就算封锁了主航道,也未必能顾及到这些小道,从水路偷袭运粮船,可行性很高。”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几分憨厚,却字字在理,目光落在舆图上的隐秘水道标记处,眼神认真。

沈青竹也轻声开口,语气轻柔却不失坚定:“属下近日收到湖州府的密报,李达的运粮船每月初三、十八会从杭州出发,沿着长江主航道运往湖州,船上的护卫大多松懈,而且水师的巡逻船在夜间会减少频次,这正是我们偷袭的好时机。”她说着,将手中的密信递到陈近南面前,眼中满是认真。

陈近南静静听着众人的议论,没有打断,指尖始终落在湖州府附近的一处隐秘水道上,那处水道狭窄,两岸长满了芦苇,平日里鲜有人知,却是天地会早年勘察好的秘密通道,可直达湖州府附近的长江江面。待众人说完,他接过沈青竹递来的密信,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苏仲文说得有理,水路是此次破局的关键。赵弘恩以为封锁了长江主航道,就能切断我们的补给,也能守住他自己的粮草通道,却忘了江南水乡的优势,隐秘水道数不胜数,这既是他们的软肋,也是我们的机会。青竹的情报很及时,正好能助我们行事。”

他抬眼,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掷地有声地布置任务,每一句话都清晰有力,不含半分含糊:“其一,秦岳,你率领一千五百名精锐义士,伪装成农夫与商贩,分批次悄悄前往湖州府郊外的青龙山埋伏,青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能俯瞰西路军的营寨,方便你们观察动向。一旦得知他们粮草断绝、军心大乱,立即发起进攻,务必击溃西路军的营寨,斩杀或生擒李达,不可恋战,得手后迅速撤离,前往苏仲文的据点汇合;其二,刘伟,你率领五百名水性极佳的义士,驾驶十余艘伪装成渔船的漕运船,从镇江府郊外的芦苇码头出发,沿着我们勘察好的青苇水道潜入湖州府附近的长江江面,青苇水道两岸芦苇茂密,能很好地掩护行踪,你伺机偷袭清军的运粮船,彻底截断西路军的粮草补给,行动务必隐蔽,沿途遇到清军水师的巡逻船,能避则避,不可硬拼,若实在无法避开,便假装是普通渔民捕鱼,绝不能暴露身份;其三,周培公,你留在镇江府的隐秘庄园内,统筹全局,一边联络江南各地的反清据点,传递消息,确保信息畅通,一边密切关注其他五路清军的动向,尤其是苏州府的东路军和常州府的北路军,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即通报我们,避免我们陷入其他清军的包围;其四,苏仲文,你率领一千名义士,驻守在镇江府与湖州府之间的落马坡隐秘据点,落马坡有天然的山洞,能储存粮草和兵器,还能作为临时的作战指挥部,你作为援军,若秦岳进攻营寨遇阻,或刘伟偷袭运粮船时被清军水师围攻,你立即率领队伍前往支援,同时负责接应刘伟截获的粮草,确保物资能安全转运回据点,补充我们的储备;其五,林大江,你率领五百名义士,驻守在镇江府的芦苇码头附近,守护我们的后方,防止清军趁机偷袭我们的根基,若庄园或码头遇袭,立即拼死抵抗,同时通报周培公,联动各地据点支援;其六,沈青竹,你继续负责情报传递,派探子密切关注李达的动向和清军水师的巡逻规律,有任何消息及时传递给秦岳和刘伟,确保他们的行动顺利。”

众人闻言,纷纷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响彻整个议事厅,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微微颤动,眼中满是坚定,没有半分迟疑:“属下领命!定不负总舵主所托!”

“此次行动,关乎我们能否打破赵弘恩的六路合围,容不得半点差错,每一步都要谨慎行事。”陈近南目光锐利地看着众人,语气郑重,再次叮嘱道,“刘伟的水路行动是核心,一旦暴露,不仅截粮计划会失败,秦岳的进攻也会陷入被动,务必小心再小心;秦岳进攻时,要速战速决,不可贪功,击溃营寨、解决李达后,立即带着队伍撤离,切勿被其他清军缠上;周培公统筹全局,信息传递要及时准确,不能有半分延误;苏仲文与林大江守住后方与援军通道,确保我们进退有据;青竹的情报要及时跟进,不能出任何纰漏。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撕开围剿网,保全自身实力,而不是与清军死磕,只有留住力量,才能长久地对抗清廷,护佑江南百姓。”

“总舵主放心,属下明白!”众人再次齐声回应,声音里满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哪怕前路布满杀机,他们也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为了心中的反清复明大业,为了让江南百姓能摆脱清廷的残暴统治。

当日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长江水面上,将江面染成一片温暖的金黄,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与江面的波光交相辉映,看似一派宁静祥和,实则暗藏杀机。刘伟率领五百名水性极佳的义士,悄悄来到镇江府郊外的芦苇码头,码头隐于芦苇丛深处,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往此处,路面泥泞,长满了杂草,十余艘渔船早已停靠在岸边,船上堆满了渔网、鱼虾与晒干的水草,鱼腥味混杂着水草的清香,看着与普通渔民的船只别无二致,可船底却暗藏着长刀、弓箭、火油与火箭,每一艘船都经过特殊改造,船身更轻,行驶速度更快,也更灵活,适合偷袭与撤离。

义士们纷纷换上粗布渔民服饰,裤脚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腿,小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那是常年在水中劳作与征战留下的印记,手中拿着渔网或船桨,熟练地登上渔船,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仿佛真的是一群准备出海捕鱼的渔民。刘伟站在最前面的一艘渔船上,穿着一身灰色短打,腰间藏着一把短刀,刀鞘是黑色的,与短打融为一体,不易察觉,他面容黝黑,眉眼锐利,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异常后,才低声对身边的义士们叮嘱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沿途的青苇水道狭窄,芦苇茂密,正好能掩护我们的行踪,遇到清军水师的巡逻船,尽量往芦苇丛里躲,用芦苇将船身遮挡严实,若实在避不开,就假装捕鱼,船上的鱼虾与渔网都是我们的掩护,切勿慌张,更不能暴露身份,谁要是出了差错,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整个队伍,明白吗?”

“明白!”义士们齐声回应,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坚定的信念,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工具,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水道,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刘伟顿了顿,指着远处的江面,继续说道:“待抵达湖州府附近的长江江面,我们先在芦苇丛中隐藏,观察清军运粮船的行驶路线与护卫情况,运粮船行驶缓慢,船身沉重,护卫大多松懈,我们趁机悄悄靠近,先用火箭点燃运粮船的帆布,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再用长刀砍断船桨,防止他们逃跑,随后上船斩杀护卫,截获部分粮草,其余的粮草直接焚烧,不给清军留下任何机会,行动要快,打完就撤,绝不能拖延,以免引来清军水师的支援,记住,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义士们再次齐声回应,声音里的坚定更甚,每一个人都将刘伟的话记在心里,不敢有半分懈怠。

交代完所有事宜,刘伟挥手示意出发,渔船缓缓驶离码头,顺着狭窄的青苇水道前行。水道两岸的芦苇长得齐腰高,翠绿的芦苇叶随风摇曳,将渔船的身影完全掩盖,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在水面上蔓延,很快便消散不见。义士们划着船桨,动作整齐划一,力道均匀,渔船在水中平稳前行,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船桨划过水面的“哗哗”声,与芦苇摇曳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融入了傍晚的暮色中,格外和谐,却又暗藏杀机。

沿途偶尔能看到清军水师的巡逻船在长江主航道上行驶,船上挂着清军的黄色旗帜,旗帜上绣着“清”字,在暮色中格外醒目,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江面,将江水染成一片橙红,清军士兵们手持长矛,警惕地观察着江面的动静,时不时对着过往的船只呵斥盘问,态度嚣张跋扈,语气凶狠。每当这时,刘伟都会立即示意义士们停下,将渔船藏在芦苇丛深处,用芦苇将船身遮挡严实,只露出一点点缝隙观察巡逻船的动向,士兵们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发出声响被清军察觉,待巡逻船走远,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行。

就这样走走停停,约莫三个时辰后,夜色已深,一轮残月挂在天空,洒下淡淡的月光,渔船终于抵达湖州府附近的长江江面。此时江面上泛起了淡淡的雾气,能见度极低,月光透过雾气洒在江面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如同笼罩了一层薄纱,正好能掩护他们的行动。江面上很安静,只有江水流动的“潺潺”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渔歌,却很快便消散在夜色中。

刘伟站在船头,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着江面的动静,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紧紧盯着前方的江面,等待着运粮船的出现。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了船只行驶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船桨划水声,还有清军士兵的闲聊声,刘伟立即示意义士们将渔船藏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很快,几艘大船便出现在了视线中,船上挂着清军的黄色旗帜,在雾气中隐约可见,船身格外沉重,行驶速度缓慢,船舷两侧站着几名清军士兵,却大多打着哈欠,神色松懈,有的甚至靠在船舷上睡着了,显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正是清军运送粮草的运粮船,一共有三艘,排成一列,缓缓朝着湖州府的方向行驶。

刘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指节泛白,低声对身边的义士们说道:“准备行动,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切勿出错!动作要轻,不要惊动他们!”义士们当即起身,从船底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箭与长刀,火箭的箭头裹着浸过火油的棉絮,长刀泛着冷光,锋利无比。他们点燃火箭的引线,引线“滋滋”作响,冒出淡淡的火星,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却被雾气掩盖了大半,不易被察觉。

刘伟示意大家放慢动作,渔船悄悄朝着运粮船靠近,船桨划过水面,几乎没有发出声响,距离越来越近,能清晰地听到运粮船上清军士兵的闲聊声与打鼾声,显然大部分士兵都已经熟睡,只有少数几个护卫在值守,还格外松懈,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打牌,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江面上。待渔船靠近运粮船不足三丈时,刘伟眼中寒光一闪,大声喊道:“放箭!”

话音落下,数十支火箭朝着运粮船的帆布射去,火箭带着火星,划过夜色,如同一道道红色的闪电,精准地射中了帆布。帆布材质易燃,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周围的江面,雾气被火光驱散,露出了运粮船慌乱的身影。清军士兵们被火光与浓烟惊醒,纷纷从船舱内跑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喊:“着火了!快救火!有反贼偷袭!”

可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帆布被烧得噼啪作响,浓烟滚滚,呛得清军士兵们纷纷咳嗽,根本无法靠近灭火。有的士兵想要去拿水桶,却慌乱中打翻了水桶,水洒在地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有的士兵想要跳船逃跑,却因为船身摇晃,直接摔在了甲板上,疼得龇牙咧嘴,哀嚎不止;有的士兵想要拿起兵器反抗,却因为慌乱,连兵器都拿不稳,掉落在地上。

刘伟见状,当即示意义士们划船靠近运粮船,渔船顺着水流的方向,快速冲到运粮船旁边,义士们手持长刀,纵身跳上运粮船的甲板,朝着惊慌失措的清军士兵砍去。清军士兵们毫无防备,根本不是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义士们的对手,惨叫声此起彼伏,纷纷倒在血泊中,鲜血顺着甲板流淌,滴落在江面上,染红了一片江水,血腥味与烧焦的帆布味混杂在一起,格外刺鼻。

义士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负责斩杀清军护卫,他们动作迅猛,每一刀都直指清军的要害,倒下的清军士兵越来越多,甲板上很快便堆满了尸体;一部分人则拿着长刀,用力砍断运粮船的船桨,让运粮船失去行动力,无法逃跑,船桨被砍断后,运粮船在江面上打转,更加混乱;还有一部分人则负责打开船舱,准备搬运粮草。待清理完甲板上的清军士兵后,义士们打开运粮船的船舱,里面堆满了粮食,有大米、小麦、玉米等,散发着谷物的清香,袋子整齐地堆放在船舱内,足有数千石。

刘伟示意大家快速搬运,义士们拿出船上的麻袋,将粮食装进麻袋里,再搬运到渔船上,由于渔船的承载能力有限,无法将所有粮食都带走,刘伟便让义士们拿出火油,倒在剩余的粮食上,点燃火把扔了上去,大火瞬间吞噬了剩余的粮草,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撤!”刘伟见目的达成,当即下令撤离,义士们纷纷跳回渔船,快速划着船桨,朝着之前藏身的青苇水道方向退去。此时,远处传来了清军水师的号角声,“呜呜”的号角声在夜色中回荡,显然是运粮船的火光惊动了附近的巡逻水师,水师船只正朝着这边赶来,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脚步声与呵斥声也清晰可闻,越来越近。

刘伟眼神一沉,大声喊道:“加快速度,冲进芦苇丛!谁要是落后了,就自己想办法脱身,不要拖累队伍!”义士们拼尽全力划着船桨,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渔船在江面上疾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很快便钻进了芦苇丛生的青苇水道,消失在夜色中。清军水师的船只赶到时,只看到江面上燃烧的运粮船,火光渐渐微弱,最终熄灭,只留下一片烧焦的粮草残骸与浓郁的焦糊味,江面上的血迹随着水流慢慢扩散,却早已看不到义士们的身影,水师将领气得咬牙切齿,一拳砸在船舷上,却也只能下令打捞残骸,派人四处搜寻,可最终一无所获,只能眼睁睁看着义士们逃走,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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