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文艺部的邀约
> 开学第三天，文艺部的招新海报贴满了校园公告栏。
> 主视觉是一张极具艺术感的剪影，下方用烫金字体写着：
> **“江大年度才艺大赛·冠军直通省级青年艺术节”**
> 落款：文艺部主办，秦风总策划。
> 林晚站在海报前，目光落在赞助商名单的最后一个名字上——
> **“秦氏慈善基金会”**
> 她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发给顾沉。
> 三秒后，顾沉回复：
> **“查了。基金会三个月前刚成立，法人代表：秦风。资金来源……境外。”**
林晚收起手机，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温和的男声：
“学妹也对才艺大赛感兴趣？”
她回头，秦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白衬衫熨帖平整，笑容恰到好处。
“随便看看。”林晚语气平淡。
“你的条件很适合。”秦风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脸上，“表演系新生，外形出众，如果有才艺加持，很容易在比赛里脱颖而出。”
“学长过奖了。”
“我说真的。”秦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报名表递给她，“这次大赛规格很高，评委里有省电视台的导演，还有几位娱乐圈的前辈。冠军可以直接签约星耀传媒——你应该听过这家公司吧？”
林晚接过报名表，指尖微微收紧。
星耀传媒，周明远曾经控股的公司之一。虽然周明远被捕后股权变更，但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可能一夜之间切断。
“谢谢学长，我考虑一下。”她把报名表折好，放进包里。
秦风笑了笑，没有强求：“随时联系我。对了——”他顿了顿，“你男朋友顾沉，计算机系的吧？我们文艺部也需要技术支持，比如大赛的灯光、音响控制，还有线上投票系统。如果他感兴趣，也可以一起。”
“我会转告他。”
“好。”秦风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林晚，你很特别。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深意。
林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紧了背包带子。
特别？
是觉得她“特别”像她母亲，还是“特别”到让他背后的势力感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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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校外小餐馆。**
顾沉把笔记本电脑转向林晚，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秦氏慈善基金会，注册资金五百万，来源是一家境外离岸公司。”他放大其中一条交易记录，“这家离岸公司的控股方，是东南亚一家橡胶贸易公司——和你爸地图上标记的‘二号红点’有关联。”
林晚盯着屏幕：“橡胶厂……”
“对。”顾沉调出卫星地图，“湄公河畔那个废弃橡胶厂，三年前已经停产，但地下交易从未停止。你爸失踪前最后一份报告提到，那里表面做橡胶贸易，实际是‘输送通道’的中转站。”
“秦风知道这些吗？”
“不确定。”顾沉合上电脑，“但他父亲秦建国一定知道。三年前驳回我爸救援申请的那个‘上级’，就是他。”
林晚沉默片刻，突然问：“你觉得……秦风接近我，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父亲授意？”
“都有可能。”顾沉眼神沉了沉，“但无论是哪种，都很危险。”
“危险才要去。”林晚拿出那张报名表，铺在桌上，“才艺大赛，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顾沉看着她：“你打算参赛？”
“不止参赛。”林晚说，“我要拿冠军，进星耀传媒，接近他们的核心圈。”
“太冒险了。”顾沉皱眉，“星耀现在虽然明面上和周明远切割了，但里面有多少‘老A’的人，我们根本不知道。”
“所以需要你帮我。”林晚握住他的手，“顾沉，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技术支持——能监控我的通讯，能定位我的位置，能在紧急情况下切断一切风险。”
顾沉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我会做到。”
“还有，”林晚继续说，“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弱点’。”
“弱点？”
“对。”林晚眼神冷静，“一个能让对方觉得可以掌控我的弱点。比如……我对母亲的执念，或者我对成名过度的渴望。”
顾沉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演戏给他们看。”
“这是我最擅长的。”林晚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他们想利用我，那我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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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文艺部招新面试。**
林晚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练功服，长发扎成高马尾，素颜，却美得极具攻击性。
面试教室外排着长队，大多是表演系和音乐系的新生，一个个妆容精致，神情紧张。
轮到林晚时，她推门进去。
教室前方坐着五个评委，秦风坐在正中，旁边是两位艺术学院的老师，以及一男一女两个陌生面孔——看气质，应该是校外请来的专业人士。
“林晚，表演系大一新生。”秦风看了眼手中的资料，“准备表演什么？”
“一段独舞。”林晚说，“《烛影》。”
这是母亲生前最后一部舞台剧中的经典片段，讲述一个女子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故事。
音乐响起，是古琴与箫的合奏，苍凉而空灵。
林晚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完全变了。
不再是那个冷静克制的少女，而是一个在绝望中挣扎的灵魂。
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张力，旋转、跳跃、跌倒、爬起……没有华丽的技巧，却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尤其是最后一段——她跪在地上，双手伸向虚空，眼神里是破碎的渴望与不甘。
音乐停止，教室一片寂静。
几秒后，掌声响起。
坐在秦风旁边的中年女人站起来，眼眶微红：“这段舞……你从哪儿学的？”
“我母亲教的。”林晚站起身，呼吸还有些急促，“她曾经是舞者。”
“你母亲是……”
“林清。”
这个名字一出，评委席上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秦风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平静：“林清老师……我听说过。很遗憾。”
“谢谢。”林晚垂下眼，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脆弱。
中年女人重新坐下，在评分表上写了些什么，低声对秦风说：“这孩子，有天赋，也有故事。好好培养，能成器。”
秦风点头，看向林晚：“恭喜你，通过面试。欢迎加入文艺部。”
林晚鞠躬：“谢谢学长。”
她转身离开教室，关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低声议论：
“林清的女儿……难怪。”
“她妈当年那件事，闹得挺大。”
“嘘，别提了。”
林晚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很好。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背负着母亲阴影、急于证明自己的女孩。
这个角色，她会演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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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结束的当晚，秦风发来微信。**
**“明天下午三点，文艺部会议室，第一次全体会议。顺便讨论才艺大赛的节目策划。”**
林晚回复：“好的，学长。”
她把手机递给顾沉：“他上钩了。”
顾沉接过手机，快速操作，植入了一个隐蔽的监控程序。
“这个程序可以实时监听他的通话和短信，还能远程开启摄像头。”他说，“但有一定风险，如果对方有反监控设备，可能会被发现。”
“秦风一个学生，应该不会有那么高级的设备。”林晚说，“但他父亲不一定。”
“所以我设置了触发机制。”顾沉调出程序界面，“一旦检测到信号屏蔽或反追踪行为，程序会自动销毁，不留痕迹。”
林晚点头，又问：“星耀传媒那边，查得怎么样？”
“很复杂。”顾沉打开另一份文件，“周明远被捕后，星耀的股权经历了三次变更，现在明面上的大股东是一家叫做‘长风投资’的公司。而长风投资的幕后控制人……查不到。”
“又是境外？”
“不，这次是境内。”顾沉指着法人代表一栏，“一个叫‘赵长风’的人，五十岁，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普通商人，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甚至还是几个慈善基金会的名誉理事。”
“太干净了，反而可疑。”
“对。”顾沉说，“我让陈叔帮忙查了，结果发现这个‘赵长风’三年前才突然出现，之前的履历全是伪造的。”
林晚心里一沉：“‘老A’的人？”
“很可能。”顾沉关掉文件，“星耀现在是‘老A’洗钱和输送人才的新据点。你如果进去，等于踏进了他们的老巢。”
“那更要去了。”林晚眼神坚定，“只有进去，才能拿到核心证据。”
顾沉看着她，许久，叹了口气。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我知道。”林晚靠进他怀里，“顾沉，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好好谈一场普通的恋爱吧。像正常大学生一样，逛街、看电影、吵架、和好。”
顾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到时候我带你去游乐园，坐你一直想坐的摩天轮。”
“你不是说我恐高吗？”
“我陪你。”顾沉说，“你怕什么，我都陪你。”
林晚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
这样的未来，太美好，也太遥远。
但他们必须相信，有一天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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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文艺部会议室。**
林晚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大多是各院系的文艺骨干。
秦风坐在主位，见她进来，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坐这儿。”
林晚走过去坐下，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好奇的、羡慕的、也有几分审视的。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秦风打开投影，“这次才艺大赛，学校很重视，冠军不仅可以直通省级青年艺术节，还有机会参与星耀传媒的新人培养计划。”
他切换幻灯片，出现了星耀传媒的logo。
“星耀那边给了我们三个推荐名额，可以直接进入终面。”秦风看向林晚，“林晚，你的舞蹈很出色，我想推荐你。”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
林晚保持平静：“谢谢学长，我会努力。”
“不过——”秦风话锋一转，“星耀的要求很高，除了才艺，还需要考察综合素质。所以大赛期间，会有星耀的评委全程跟进，包括日常训练和彩排。”
他看向众人：“这意味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结果。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会议结束后，秦风单独留下林晚。
“还有件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星耀那边希望提前签一份意向协议，确保获奖选手不会中途退出。”
林晚接过合同，快速浏览。
条款很标准，但有一条附加条款引起了她的注意：
**“乙方须保证个人背景清白，无任何不良记录或家族污点。如有隐瞒，甲方有权单方面解约，并追究法律责任。”**
“家族污点”四个字，刺眼至极。
林晚抬起头：“学长，这是什么意思？”
秦风叹了口气：“星耀毕竟是正规公司，对艺人背景审核比较严格。你母亲当年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还是有可能被挖出来。”
他语气诚恳：“林晚，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不想因为这些旧事影响你的前途。所以我已经跟星耀那边沟通过了，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他们不会深究。”
林晚握紧合同，指尖微微发白。
这是试探。
试探她对母亲的事是否还在意，试探她是否急于掩盖“污点”。
她沉默了几秒，再抬头时，眼圈已经红了：“学长……谢谢你。我一直很怕，怕因为我妈的事，永远没有机会……”
演技全开，楚楚可怜。
秦风眼神软了下来：“别怕，有我在。你只要好好比赛，其他的，我会帮你处理。”
“谢谢学长。”林晚低下头，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她在心里冷笑。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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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顾沉破解了秦风的手机。**
监听记录里，有一段秦风与一个陌生号码的通话：
**秦风：“爸，她签了。反应很自然，应该没起疑。”**
**陌生声音（经过变声处理）：“继续观察。星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大赛结束后，直接送她进‘培训班’。”**
**秦风：“会不会太急了？她才大一。”**
**陌生声音：“年龄正好。‘医生’那边最近缺货，要年轻的，健康的。”**
通话中断。
顾沉脸色铁青，转头看向林晚：“‘培训班’……是他们输送人员的幌子。‘医生’就是档案里提到的器官交易终端。”
林晚坐在电脑前，眼神冰冷：“他们想把我当成‘货物’送出去。”
“你不能参赛了。”顾沉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
“不。”林晚摇头，“我要参赛，而且要赢。”
“林晚！”
“顾沉，你听我说。”林晚反握住他的手，“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我进入他们的‘输送通道’，就能摸清整个链条。到时候，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顾沉看着她，眼里全是血丝：“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一旦进去，你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我会回来。”林晚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顾沉，相信我。我会活着回来，带着所有证据，结束这一切。”
顾沉闭上眼睛，许久，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决绝。
“好。”他说，“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让我也进去。”顾沉盯着她，“文艺部不是需要技术支持吗？我应聘。我要一直在你身边。”
林晚愣住：“可你的专业……”
“计算机系做技术支持，合情合理。”顾沉已经打开电脑，开始伪造简历，“秦风既然想拉拢你，就不会拒绝我。”
林晚看着他快速操作的手指，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涌起一阵酸楚。
这个男孩，总是这样。
明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陪她一起闯。
“顾沉，”她轻声说，“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回来……”
“没有如果。”顾沉打断她，转头看她，眼神坚定，“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然后，我娶你。”
林晚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好。”她说，“我等你娶我。”
窗外，夜色渐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