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军训首日,教官是旧识?
>军训第一天,教官点名时在林晚的名字上顿了顿。
>“林晚?”
>“到。”
>教官眯起眼睛:“林正国是你什么人?”
>全场寂静。
>林晚面不改色:“不认识。”
>顾沉握紧了拳头。
>这教官,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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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清晨六点半。**
军训集合哨响彻整个新生宿舍区。
林晚套上迷彩服,扎了个高马尾,素面朝天。陈悦还在镜子前纠结要不要涂防晒,被林晚一把拉出门:“再磨蹭就迟到了。”
操场上已经黑压压一片。
新闻学院和计算机学院分在不同方阵,隔着半个操场。林晚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抬眼望去——顾沉站在计算机方阵最后一排,正低头看手机。
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隔着人海,两人对视一眼。
顾沉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林晚回了个“你也是”。
“啧,一大早就撒狗粮。”旁边的女生小声嘀咕。
林晚没理,站直身体。
七点整,教官入场。
八个身穿军装的年轻教官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操场,气场强大。新生们瞬间安静,连呼吸都放轻了。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教官,皮肤黝黑,五官硬朗,眼神锐利得能把人看穿。他走到新闻学院方阵前,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我叫陆铮,”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未来两周,是你们的教官。”
没人敢说话。
陆铮开始点名。
“张婷。”
“到!”
“李思雨。”
“到!”
“……林晚。”
点到这个名字时,陆铮的声音顿了顿。
林晚抬眼:“到。”
陆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
那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林晚,”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林正国是你什么人?”
全场寂静。
连隔壁方阵都有人转过头来。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毫无波澜:“不认识。”
“是吗?”陆铮眯起眼睛,“可你们长得有点像。”
“教官,”林晚平静地说,“中国十四亿人口,长得像的人很多。”
陆铮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行,”他说,“当我没问。”
点名继续。
但气氛已经变了。
林晚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探究目光。林正国——那是她父亲的名字,国安局高级特工,三年前“因公殉职”的人。
这教官为什么会知道?
她抬眼看向顾沉的方向。顾沉也正看着她,眉头紧皱,眼神凝重。
点名结束,陆铮开始讲军训纪律。
林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只有两个问题:
第一,这教官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他为什么会认识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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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训练是站军姿。**
九月的太阳毒辣,操场上热气蒸腾。
林晚站得笔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旁边的女生已经摇摇晃晃,她纹丝不动。
陆铮在队列中巡视,走到她面前时停下。
“姿势不错,”他说,“练过?”
“没有。”林晚目视前方。
“是吗?”陆铮绕到她身后,“可你这站姿,标准的军姿。连呼吸节奏都控制得很好——普通学生做不到。”
林晚没说话。
陆铮也没再追问,走到下一个学生面前。
训练间隙,陈悦凑过来小声问:“林晚,那个林正国……真是你爸?”
林晚看了她一眼:“不是。”
“那教官为什么……”
“他认错人了。”林晚打断她,“别问了。”
陈悦讪讪地闭嘴。
休息时间,林晚走到树荫下喝水。顾沉从计算机方阵那边过来,递给她一瓶冰水。
“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
“不知道。”林晚拧开瓶盖,“那教官认识我爸。”
“国安的人?”
“不确定。”林晚喝了口水,“但他既然知道我爸的名字,肯定不简单。”
顾沉皱眉:“要不要我去查查?”
“别,”林晚说,“太显眼。先观察。”
“可是他……”
“顾沉,”林晚看着他,“我们说过要低调的。”
顾沉沉默了几秒,点头:“好。但你小心点,我感觉那教官不对劲。”
“我知道。”
集合哨响,两人分开。
下午的训练是队列行进。
陆铮的要求严苛到变态——摆臂高度差一厘米都要重来,踢腿角度差一度都要罚站。
一个下午下来,半个方阵的人累瘫在地。
林晚虽然还能站着,但腿也快没知觉了。
解散前,陆铮突然说:“林晚,留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林晚心头一紧,但面色平静:“是。”
其他同学陆续离开,操场上只剩下她和陆铮。
夕阳西下,操场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林晚,”陆铮看着她,“你爸的事,我听说过。”
林晚没说话。
“三年前那场事故,”陆铮继续说,“对外说是车祸,但我知道不是。”
林晚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你妈也是演员,”陆铮说,“叫林清对吧?演过《暗夜行者》。”
“教官,”林晚终于开口,“您到底想说什么?”
陆铮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是一张照片。
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三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中间那个是她父亲林正国,左边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右边……是年轻时的陆铮。
“我和你爸是战友,”陆铮说,“十年前在一个特种部队。”
林晚看着照片,心脏狂跳。
“他‘殉职’前给我打过电话,”陆铮的声音低下来,“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女儿考进A大,让我照顾一下。”
林晚抬起头:“所以你今天……”
“所以我今天确认一下。”陆铮把照片收回去,“你爸说,你从小聪明,但性子倔。让我看着点,别让你走歪路。”
“我爸他……”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真的……”
“死了?”陆铮看着她,“官方说法是死了。但我查过,现场有很多疑点。”
他顿了顿:“林晚,你考新闻系,是不是为了查这件事?”
林晚没回答。
但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陆铮叹了口气:“你爸不想你卷进来。”
“可我已经卷进来了。”林晚说,“从三年前他‘死’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卷进来了。”
陆铮看着她,眼神复杂。
许久,他说:“行。既然你决定了,我不拦你。但有一条——别单独行动。有任何线索,先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陆铮一字一顿,“害你爸的人,还在暗处。”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操场上亮起路灯。
陆铮最后说:“军训期间,我会盯着你。还有,那个叫顾沉的小子——他是顾建国的儿子吧?”
林晚一惊:“您怎么……”
“我看过新生档案。”陆铮说,“你爸提过,顾建国的儿子在保护你。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保护你?”
“顾叔叔他……”
“顾建国三年前就失踪了,”陆铮说,“官方说法是调离,但我查不到他的下落。”
林晚的脸色白了白。
“所以,”陆铮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身边还有顾沉——那小子要是出事,你爸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手机震动,顾沉发来消息:“怎么样了?”
林晚打字:“见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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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学校后街的咖啡馆。**
顾沉听完林晚的叙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陆铮……我好像听我爸提过这个名字。”他皱眉回忆,“是不是当年‘猎鹰’特种部队的?”
“他说是。”林晚搅着咖啡,“他还说,你爸三年前就失踪了。”
顾沉的手猛地收紧,咖啡杯差点被他捏碎。
“失踪?”他的声音发冷,“官方说法不是调离吗?”
“陆铮说查不到下落。”林晚看着他,“顾沉,你爸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顾沉说,“他说要去执行一个长期任务,让我照顾好自己。之后就再没消息。”
“你妈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顾沉说,“我爸一直单身。”
林晚沉默了。
她和顾沉,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同类——都是失去至亲的人,都在追寻真相。
“林晚,”顾沉突然握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我也会保护你。”林晚反握住他的手,“所以,我们要一起查清楚。”
“怎么查?”
“先从陆铮开始。”林晚说,“他既然是我爸的战友,手里肯定有线索。但我们需要取得他的信任。”
“怎么做?”
林晚想了想:“展示我们的能力。”
顾沉挑眉:“你的意思是……”
“军训期间,不是有格斗训练吗?”林晚笑了,“到时候,让他看看我们的实力。”
顾沉也笑了:“你确定?”
“确定。”林晚说,“既然要合作,总得拿出点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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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军训正常进行。**
陆铮没有再单独找林晚谈话,但训练时明显对她“特别关照”——军姿要求更严,队列要求更高,连跑步都要她带队。
林晚照单全收,而且完成得无可挑剔。
第三天,格斗训练。
陆铮教了一套简单的擒拿动作,然后让学生两两对练。
“林晚,”他点名,“出列。”
林晚走出队列。
“你和我对练,”陆铮说,“给大家示范一下。”
周围的同学都倒吸一口冷气。
教官亲自对练?这明显是要为难她。
顾沉在隔壁方阵,眉头紧皱。
林晚却很平静:“是。”
两人走到场地中央。
陆铮摆出攻击姿势:“来吧,用我刚才教的动作。”
林晚没动:“教官,您先。”
陆铮笑了:“还挺有礼貌。”
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手,一拳直击林晚面门!
速度极快,力道极猛!
周围的女生吓得尖叫。
林晚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侧身避开,同时伸手扣住陆铮的手腕,一个标准的反关节擒拿——
“砰!”
陆铮被她按在了地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陆铮自己都愣了——他没想到林晚的反应这么快,动作这么干脆。
林晚松开手,退后一步:“教官,承让。”
陆铮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笑了。
“不错,”他说,“谁教的?”
“自学。”林晚面不改色。
“自学能学到这种程度?”陆铮挑眉,“你当我三岁小孩?”
林晚没说话。
陆铮挥了挥手:“归队。”
林晚回到队列,周围的同学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有崇拜,有震惊,有畏惧。
陈悦小声说:“林晚,你也太厉害了吧……”
林晚没接话,只是看向顾沉的方向。
顾沉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休息时间,陆铮又把林晚叫到一边。
“你爸教你的?”他直接问。
“嗯。”这次林晚没否认。
“教了多少?”
“够用。”
陆铮看着她,突然笑了:“行,我信你有能力自保。但光有格斗技巧不够,你需要更多东西。”
“比如?”
“情报,”陆铮说,“资源,人脉。这些我有,可以给你。但你需要证明,你值得我投资。”
“怎么证明?”
陆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这是一个地址,”他说,“城西老城区,有一家叫‘暗巷’的酒吧。老板叫老K,手里有你爸当年的一些东西。你去拿回来。”
林晚接过纸条:“为什么让我去?”
“因为只有你能去。”陆铮说,“老K只认林家的人。”
“有危险吗?”
“有。”陆铮很直白,“老K不是什么善茬。但这是你爸留给你的考验——如果他女儿连这点事都办不成,那就不配查他的案子。”
林晚握紧纸条:“什么时候?”
“明晚,”陆铮说,“九点。一个人去。”
“好。”
陆铮看着她:“不问问顾沉要不要一起去?”
“您不是说一个人去吗?”
“我说的是‘你一个人去’,”陆铮笑了,“但没说不让他在外面接应。”
林晚也笑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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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宿舍。**
林晚把纸条给顾沉看。
“暗巷酒吧……”顾沉皱眉,“这地方我听说过,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陆铮说老K手里有我爸的东西。”
“我陪你去。”
“陆铮说让我一个人进去,”林晚说,“但你可以外面接应。”
顾沉沉默了几秒:“太危险了。”
“我爸留下的线索,再危险我也得去。”林晚看着他,“顾沉,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顾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
“行,”他说,“但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陆铮说……”
“陆铮说他的,我做我的。”顾沉握住她的手,“林晚,我说过会保护你,不是说说而已。”
林晚看着他,心里一暖。
“好,”她说,“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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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八点半。**
城西老城区,暗巷酒吧门口。
酒吧藏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招牌破旧,灯光昏暗。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眼神凶狠。
林晚和顾沉对视一眼,走上前。
“干什么的?”一个大汉拦住他们。
“找老K。”林晚说。
“有预约吗?”
“没有,”林晚说,“但告诉他,林正国的女儿来了。”
大汉打量了她几眼,转身进去通报。
几分钟后,他出来:“进去吧。老板在二楼。”
酒吧里烟雾缭绕,音乐震耳欲聋。各色各样的人混在一起,眼神都不太友善。
林晚和顾沉穿过人群,走上狭窄的楼梯。
二楼只有一个包厢。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光头,脸上有一道疤,正抽着雪茄。
“林正国的女儿?”老K打量着她,“长得倒是挺像。”
“东西呢?”林晚直接问。
老K笑了:“急什么?坐。”
林晚和顾沉坐下。
老K弹了弹烟灰:“你爸当年留了个东西在我这儿,说如果他出事了,就交给他女儿。但我得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林晚。”
“怎么确认?”
“回答我三个问题,”老K说,“答对了,东西给你。答错了……”他笑了笑,“你们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顾沉的眼神一冷。
林晚按住他的手,平静地说:“问吧。”
老K吐出一口烟:“第一个问题:你爸的左耳后面,有什么?”
林晚毫不犹豫:“一道疤,三厘米长。是他第一次出任务时留下的。”
老K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妈最爱唱的歌是什么?”
“《夜来香》。她每次做饭都哼这首歌。”
“第三个问题,”老K盯着她,“你爸最后一次见你,说了什么?”
林晚的手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睛,回忆那个傍晚。
父亲穿着军装,站在门口,回头对她笑。
他说——
“他说,”林晚睁开眼睛,眼眶发红,“‘晚晚,等爸爸回来,带你去游乐园坐摩天轮。’”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
老K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推到她面前。
“你爸没看错人,”他说,“你比他想的还要坚强。”
林晚打开铁盒。
里面是一本日记,一支钢笔,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背景是一栋建筑——国安局大楼。
那个陌生男人的脸,被涂黑了。
但林晚认出了他的身形。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人……她在母亲的遗物里见过。
“这个人是谁?”她指着照片问。
老K摇头:“不知道。你爸只说,如果有一天你查到这里,就告诉你——这个人,是钥匙。”
“什么钥匙?”
“打开真相的钥匙。”老K说,“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说。”
林晚收起铁盒:“谢谢。”
“不用谢我,”老K说,“你爸救过我的命,这是我欠他的。”
他顿了顿:“还有,小心点。你爸的案子,水很深。牵扯到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
林晚点头:“我知道了。”
离开酒吧,走在夜色中的巷子里。
顾沉牵住林晚的手:“你还好吗?”
“嗯。”林晚握紧铁盒,“顾沉,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嗯。”
“但危险也更近了。”
“我知道。”顾沉停下脚步,看着她,“但我不会放手。无论多危险,我都会陪着你。”
林晚看着他,笑了。
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像在黑暗中,相互支撑的两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