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机枪声骤然响起!灼热的弹流擦着司徒戾的后背和脚后跟射入墙壁和地面,溅起一片火星和碎石!
他扑倒在地,狼狈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主要射界。
黑鸢已经冲到墙边,快速在某个面板上操作。一扇伪装成管道检修门的金属门滑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通道。“进来!”
鸦率先将凌玥推进去,然后是连滚爬爬的高石。他回头看向正挣扎爬起的司徒戾。
司徒戾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刚要起身冲向出口——
“嗖——!”
一道炽热的火焰流从另一台调整好角度的无人机喷射器中射出,封住了他大半的前进路线!
高温瞬间让空气扭曲,司徒戾的头发和衣角传来焦糊味!他被迫后退,被困在两根粗大管道之间的狭窄三角区!
“司徒!”凌玥在门内惊呼。
鸦毫不犹豫,转身就要冲回去接应。
“别动!”黑鸢却突然冷喝,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类似信号发射器的装置,对准了那两台正在重新调整攻击角度的无人机。
他没有攻击无人机,而是将发射器对准了它们上方一段布满各种线缆和管道的区域,按下了按钮。
一道无形的高频脉冲瞬间扩散!
“噼里啪啦——!”
那区域内的数根电缆和一根细小的冷却管道猛地爆出刺眼的电火花和白色蒸汽!
断裂的电缆如同狂舞的银蛇,抽打在两台无人机身上!冷却管道破裂喷出的低温气体则让它们的传感器镜头瞬间蒙上一层白霜!
两台无人机顿时陷入混乱,传感器失效,攻击动作变形,在原地打转,甚至互相发生了轻微的碰撞。
“就是现在!过来!”黑鸢对司徒戾喊道。
司徒戾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如同炮弹般冲过残留的灼热空气和混乱的无人机间隙,一头撞进了隐藏出口!
“关门!”黑鸢紧随其后闪入,金属门迅速闭合,将无人机混乱的射击声和警报声隔绝在外。
门后的通道一片漆黑,只有喘息声和压抑的痛苦呻吟。
黑鸢点亮照明器。这是一条向上倾斜的、标准维修通道。
司徒戾靠墙滑坐在地,背后一片焦黑,传来皮肉烧灼的剧痛。他独眼死死瞪着刚刚收起发射器的黑鸢,胸膛剧烈起伏。
刚才,是黑鸢救了他,用一种精确计算、非直接攻击的方式。
“为什么?”司徒戾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充满了不解和更深的警惕。
黑鸢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你死了,团队完整性受损,撤离风险增加,不利于‘火种’保护。
此外,你活着,对‘设施’而言是一个持续的信号——凌振峰的旧部仍在抵抗,这有助于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简单的风险评估与效用最大化。”
冷酷、理智、完全基于计算。没有丝毫同袍之情或愧疚。
司徒戾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怒吼,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这种纯粹的、工具般的“拯救”,比直接的背叛更让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和屈辱。
凌玥看着黑鸢,心中复杂难言。这个人仿佛是一台精密却人格分裂的机器,在矛盾指令和个人计算下,做出最“合理”却最不近人情的行动。
鸦检查了一下司徒戾背后的烧伤,情况不妙,但暂无生命危险。“还能走吗?”
司徒戾狰狞着脸,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
黑鸢已经看向通道前方:“抓紧时间,清理部队主力正在逼近我们刚才所在的区域。穿过这条通道,就是货运升降机井的备用维护层。我们还有大约三分钟。”
他转身,继续带路,仿佛刚才的一切插曲都只是程序运行中一次微小的纠偏。
然而,就在他们再次开始移动时,小蝶微弱的意念,带着一丝新的困惑,传入凌玥和鸦的意识:
“他刚才使用的脉冲频率……很特殊……不是为了破坏,更像是……‘唤醒’或‘激活’了那段管线里某个……沉睡的、非常古老的标识信号……那个信号……一闪即逝……但感觉……有点像……铭牌的底层编码……”
黑鸢救司徒戾的同时,还暗中做了什么?
黑鸢以冷酷计算的方式“拯救”司徒戾,同时暗中似乎激活了某个古老的标识信号,其真正目的成谜。
小蝶感知到黑鸢使用的脉冲可能“唤醒”了与铭牌底层编码相似的古老信号,暗示这条路径或设施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司徒戾遭受生理与心理双重创伤,对黑鸢的仇恨与屈辱感达到新高度,随时可能失控。
距离货运升降机井仅一步之遥,但清理部队主力正在合围,最后三分钟路途是否顺利?升降机井是否真的如黑鸢所说已做好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