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双手握住司蓁冰凉的手指，仰起的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痛惜与忠诚。
“公主，你别怕！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嫁去那仙鹤一族，是迫不得已……是咱们的命数。可无论如何，奴婢都会誓死跟着你，你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绝不相离！”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
让司蓁回过神来，她垂下眼帘，看着这个自小陪伴自己，几乎与姐妹无异的侍女，心中泛起细密的疼。
她缓缓摇头，唇角牵起的笑意。
“绿珠，此次去仙鹤一族，我不打算带你一起。”
“为什么？”绿珠脱口而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震惊与不解，握着司蓁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从未想过与公主分离，自从有记忆起，她的天地便是公主的喜怒哀乐，她的职责便是公主的衣食起居。
公主嫁人，她自然要作为最贴心的陪嫁跟过去，这是天经地义，更是她深入骨髓的执念。
司蓁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绿珠紧握的掌心抽出，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她目光越过绿珠，投向窗外那片被宫墙切割的天空，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不容动摇的决断：
“在我启程前往仙鹤族之前，你便寻个由头，离开这里吧。”
她顿了顿，每个字都说得清晰缓慢，像是在交代一件深思熟虑已久的事情：“此去……我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绿珠瞬间苍白的脸上，眼底深处掠过近乎怜悯的柔和。
她看得分明，绿珠忠心耿耿，心思纯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带她走。
“那地方前路如何，是福是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前方是一片未卜的迷雾，又何苦让你这明朗忠诚的孩子，跟着我一同陷进去？你该有你的日子，不必与我踏上未知的归途。”
话已说尽。
司蓁静静地看着绿珠。
亲手斩断了这段路程。
前路荆棘，她不愿再拖累任何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