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铠月所有权与隐秘的看破
“恕我直言,‘凯玥’如果不是薄氏子公司,那在圈内会有什么地位?资源、人脉、平台,哪一样不是背靠大树才好乘凉?薄氏就是那棵大树。”
“薄少也不想凯玥重金签来的艺人,明天就统统被封杀,或者资源降级到地狱吧?”
“你们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薄冷翠同步了汪薄那边接到的消息,“卡了凯玥的项目,还逼迫艺人解约。”
“你们怎么逼迫的?”薄冷翠像是纯粹好奇的语气,“看来法学生很会当法外狂徒,专想在灰色地界干些乱法的勾当。”
“法务部只有你们吗?”
薄冷翠轻蔑地看了在场之人,“你们就不怕被同行查出来,到时候就是检验你们谁的手段好的时候了。”
谭顾问疯狂后悔当初应该干刑律!
豪门套路深,他该去公检法!
“薄少现在的诉求是?”
“恢复我司名誉,促成我司项目落地,至于从前的铠月是薄氏子公司这没错,但现在的凯玥,凯旋之凯,神珠之玥,与遗嘱上的铠月有什么关系?。”
“并购不过是商业手段,正大光明,并购后的资产更是汪薄个人所得。”
谭顾问:“……”
这是商业问题吗?
这是豪门争权的问题吧!
薄氏资产那么庞大,商业问题于这种体量的大资本只是文字游戏罢了。
关键是:
薄冷翠这么帮汪薄,薄铖是不是薄冷翠这边的?
薄玉是汪薄亲妈,又是薄铖亲姐,薄铖是不是薄玉那边的?
法务部众人大多是董事长的心腹,听薄冷翠的口气,薄董还是站薄冷翠的?
谭顾问能赌吗?
他敢赌吗?
想想薄玉那精神病的作派,前十几年自己折磨儿子还觉得不解气,找个阙雪松继续磋磨亲儿子汪薄,现在阙雪松又进去了,薄玉似乎整颗心又都放在了汪薄身上……不管是恨汪薄不再讨好她,还是不能接受身边没有汪薄。
疏不间亲,这种家族内斗,母子嫌隙,他一个外人夹在里面实在难做。
“…薄少,我接个电话。”
正是时,薄玉发来了通话,谭顾问走到阳台,发现汪薄还是抱着小猪球幽幽地从卧室望向他。
外面是秋日的暖阳,谭顾问感到一阵阴风刮过。
这就是掺和豪门家事的下场吗?
那汪薄学生时代过得是精神痛苦了些,他在其中…也没有起太多作用吧。
他自我安慰着,按下了接听键。
“…薄小姐”
“…汪少…在这儿”
“视频?哦……好的”
薄玉在视频里看到了汪薄,那小子飞快进了卧室。
“嘟嘟嘟…”
薄玉挂了,开始给汪薄打视频。
“竟敢不接…”
汪薄的手机在薄冷翠那里,薄冷翠直接挂掉。
谭顾问正好回来,门外传来汪少林的声音:“小宝,你妈要和你说话,你刚才怎么不接啊。”
薄冷翠心想不好,几步出去就看见汪少林已经把屏幕怼向了汪薄。
汪薄惊惶的表情被薄玉看见。
“你摆出那种脸来是什么意思?”
薄玉难以置信,“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你怕我?”
“你凭什么怕我?!”
汪薄条件反射地掩饰,解释:“我没有。”
“只是…阳光刺眼而已。”
薄玉懒得计较了,蹙眉道:“你还要在外面野多久?”
“闹得那么欢,也该回来了吧。”
汪薄低头。
“为什么要低头?你不想看见我吗?”薄玉逼视他,“抬起头看我!”
汪薄皱眉,“非要这样…”
非要这样逼他。
他不是幼儿园的孩子,他已经快24岁了。
“说来说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语调平稳,却带着千斤重的压力,“不就是要我交出公司所有权…”
他说不下去。
薄玉在视频那头命令他大声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薄冷翠把手机拿走挂掉,屏幕上已经有了泛白的水痕。
汪少林早就又躲到厨房里去了。
面对薄玉,如果薄玉找他:不想面对。
如果薄玉找别人让他转交:乐意之至!
骂了汪薄可就不能再骂他了哦!
一样的逃避,一样地通过献祭同伴来保护自己。
就像汪薄当年靠诋毁薄铖一家来换取薄玉的好脸色一样。
薄冷翠轻抚汪薄的背,“不想和她说话,就不用说话。”
“她无法命令你,你是自然人,你是自由的。”
刚刚毫无准备地面对了创伤源的爱人下意识地抱住他,埋头在他怀里小声啜泣。
“我还是不能和她…说话”
汪薄对于自己现在的反应更加崩溃,“我会一直被她左右,我会妥协,我会答应她…这是时间长短问题,我无法违逆她。”
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步。
他依旧不能在薄玉面前镇定,开口表达意愿,甚至不敢正常地平视薄玉,哪怕今天都还隔着屏幕!
百里之遥,他都畏惧。
“我也没有进步。”
薄冷翠的手轻抚汪薄头发,“我面对创伤源,甚至于听到创伤源的有关信息的反应都是应激。”
“我会激动,会想要暴力阻断,会有更深的控制欲。”
汪薄从他怀里出来,“骗人,你根本没有PTSD。”
就是为了…骗他的。
“但控制欲是真的。”薄冷翠把他按回去,心想,想保护汪小宝,也是真的。
“那个…你妈没说我什么”啪的一下门被打开,汪少林看着床边坐着但抱着站着的薄冷翠的腰,还埋头在人家怀里的汪薄。
以及冷着脸看他,满眼都是“你怎敢闯入”的寒气的薄冷翠。
汪少林:“……”
难道是老了?
怎么脑筋这会儿不转了?
他默默关门回去,有点想不起来自己看见什么了。
看见汪薄埋头在薄冷翠怀里?
自家儿子埋头在前大舅哥的继子混血洋鬼子侄子怀里?
那……
那万一是薄冷翠把他儿子用药迷晕了,要用他儿子的指纹套信托基金呢?!
他立马又回去把门打开,汪薄坐在原来的床边,只是在看窗外,很是忧郁破碎的样子。
而薄冷翠另一边敲键盘。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汪少林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或者刚才是自己没睡醒。
“刚才姑父来过吗?”薄冷翠不经意地扫他一眼,“我都没注意。”
汪少林心想自己为创业的事殚精竭虑,天天晚上失眠,白天睡得醒不来,神经衰弱得出了一点点幻觉也是有可能的吧。
又看汪薄,“小宝,我刚才来过了。”
汪薄刚刚没看到,烦躁:“我不知道!”
汪少林现在确信自己看错了,于是咳了咳,“小薄啊,那些人还在,你先去看看去。”
然后等薄冷翠走了就嘱咐儿子留个心眼:“要是那洋鬼子偷你指纹解锁了手机,套走你账户的钱怎么办?!”
汪薄心想今年账户的钱全打进公司了,兜比脸都干净,要不然能在隔壁小区被抵押的商品房面前徒留悲伤,只能落魄地被薄冷翠捡走吗?
现在从经济上来说,薄冷翠与他,确实是金主与金丝雀哎。
“现在准备咋办?”
“你妈咋说?”
汪薄真的很烦这种他爸有事全都问他,然后一点责任都不想承担还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的做派。
然后最后一句又说:“但这到底是你的人生,你做决定就好。”
“父母也帮不了你到最后。”
真是花了买糖的钱,许着卖粉的愿,还想着这钱花得心虚,要叠个甲,然后理所应当了,又能装哲学大师了…
“还能怎么办?”汪薄破罐子破摔,心想最后手机被拿走的时候,薄玉说不定都看到薄冷翠了。
“先待着呗。”
薄冷翠没有接到薄玉的电话,汪薄和汪少林之后也没有。
“…父亲,姑母在你那里?”
薄铖不得不来凯玥,薄玉发疯,把汪薄的总裁办公室砸得跟废墟差不多。
“你不在乎媒体写你是精神病吗?”
“你看看自己,你现在和汪薄比起来谁更像精神病!”
薄铖让保镖把薄玉控制住,自己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你儿子才是有病!”薄玉把手机扔向薄铖,砸他:“我和我儿子说话,薄冷翠竟敢越俎代庖挂电话,他算什么东西!”
“都是你儿子把我儿子带坏的!”
“都是他!”
“他就是要离间我们一家,他是法西斯,是魔鬼!”
“我的小宝…就是被他玷污,被他变了性情的!”
薄铖听到“玷污”这个词眉心一跳,喝止:“你少乱说!”
再说了,说得好像薄玉和汪薄关系很好一样…
“这件事,到此为止。”
薄铖心里有别的事梗着,暂时分不出心神管薄玉虐待儿子了。
“把薄小姐送回去。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薄铖,你敢!”
被怒吼的心里有事的薄铖蹭的一下站起来,爆发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你这个白眼狼样的女儿,中山狼一样的母亲!”
“都怪你…”他指着薄玉,痛悔与恨意在一瞬间到了顶峰。“两个孩子…都因为你”
“你敢骂我,你算什么东西!”薄玉直接拿包向薄铖指着她的手指打去,“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评判!”
然后推开人群,被自己的保镖簇拥着离开。
薄铖捂着心口,助理递上救心丸但被摆手拒绝。
他看着被砸坏的汪薄的游戏机,笔记本,还有散落的一只猪玩偶…五味杂陈。
县城那边的随员给他发来的照片:薄冷翠抱着汪薄坐在床上,床上…也有小猪玩偶。
“难道…”
“难道我儿子…是gay?”
他默默捂脸流泪,“难道我外甥…也是gay?”
“爸,妈,小宝他…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
薄铖恨不得赶紧回去祠堂里烧香,让先人们显灵挽救家族香火啊!
“这一定是薄玉害的!”
“这怪不得小宝,也怪不得冷翠…都是他妈他姑姑的错!”
“都是她神经病,她把两个孩子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