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哥哥……”
清语瑶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你对功法的这些感悟，比功法本身还贵重！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东西，我……我不能就这么收下。”
逸尘看着她紧张得攥紧毛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分这么清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是念璃的妹妹，我是你的姐夫，往后我们还要一起守护仙宫、对抗邪祟。再说，师尊的传承本就该有你的一份，我不过是帮他把‘传承’还得更周全些罢了。”
“姐夫……”
清语瑶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脸颊悄悄泛起更深的红晕。
之前她虽知道逸尘是姐姐的未婚夫，却总觉得隔着一层“未来姐夫”的客气，可此刻听到他说“我们是一家人”，又这般毫无保留地帮自己，心底那点微妙的距离感瞬间消散，只剩下暖暖的亲近。
逸尘见她仍蹙着眉，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便笑着补充道：“师尊的雷戟，我先前赠予了好友冥渊，如今再讨回来，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那毕竟那是你爹的遗物，你若是在意，想留个念想，等日后我见到冥渊，再帮你好好说说，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清语瑶便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本来也不会用戟，再说……再说我一个女子，舞那么沉的兵器，多难看啊。”
她低头摸了摸怀中的紫韵豪锋，声音软了下来，“爹爹的武器在我这儿也是蒙尘，倒不如留在冥渊哥哥手里，能让它继续跟着他发光发热，爹爹若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逸尘看着她眼底的通透，忍不住笑了：“那我便替好友，谢谢你了！”
清语瑶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不....不用谢……姐……逸尘哥哥。往后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辜负你和爹爹的期望，也能帮上母亲和姐姐的忙。”
话出口时，她悄悄抬眼瞥了逸尘一下，见他没在意这称呼里的犹豫，才悄悄松了口气，又飞快低下头，抱着毛笔的手臂紧了紧，耳尖却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逸尘见她终于不再推辞，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走吧，我送你回住处，顺便去看看你姐姐，总不能让她气到天黑，回头又要怪我不懂哄人了。”
清语瑶被这话逗得眉眼弯弯，点了点头，抱着毛笔跟在逸尘身侧。
两人刚转过回廊，便见花园的八角亭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清念璃正背对着他们，单手撑着亭柱，望着池子里的残荷出神，肩头还微微绷着，显然还在怄气。
逸尘放慢脚步，对清语瑶递了个“稍等”的眼神，才轻手轻脚走上前，“念璃。”
清念璃听见他的声音，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回头，反而故意往旁边挪了挪，背对着他的弧度更大了些，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
逸尘也不恼，绕到她面前，微微俯身，与她平视。
见她仍绷着小脸，眼底却藏着几分没褪尽的委屈，便故意放粗了嗓音，学着市井里的调调逗她：“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长得这般好看，来给大爷笑一个？”
清念璃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抿得更紧，猛地把头扭向一边。
逸尘见她这般模样，又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几分无赖的温柔：“哦？不笑啊？那没办法，只能大爷给你笑一个了。”
说着，他还故意咧开嘴，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眼底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这一下，清念璃再也绷不住笑了，抬手轻轻敲了他的胳膊一下，嗔道：“没个正经！”
话虽带着嗔怪，眼底的怒意却已散了大半。
站在不远处的清语瑶看得呆若木鸡，她印象里的逸尘哥哥，一直是沉稳可靠的模样，连说话都带着几分谦和的正经，怎么哄姐姐的时候，竟这般“无赖”又鲜活？
她悄悄攥紧怀中的毛笔，眼底满是惊讶，心里还悄悄想着：原来还能这么哄人的吗？
亭下的清念璃这才注意到妹妹，脸颊微红，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瑶瑶怎么也在这儿？”
清语瑶回过神，连忙摆了摆手，眼底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我……我就是无意间遇到逸尘哥哥一起走走，对，一起走走。姐姐，逸尘哥哥，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她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跌跌撞撞，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妹妹走远的背影，清念璃轻轻推了推逸尘的胳膊，小声道：“你啊，方才说的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你这仙宫帝婿的脸往哪儿搁。”
逸尘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在你面前，要什么脸面？只要你不恼，让我学狗叫都成。”
清念璃被他这话逗得心头一软，可想起方才争执的缘由，还是故意板起脸，指尖轻轻掐了掐他的腰：“嘴倒甜，可我还没原谅你呢。你说，你错了没有？”
逸尘一把握过她的手，眼神瞬间褪去了方才的嬉闹，变得格外认真：“念璃，我不想惹你生气，更不想骗你，我没错。”见清念璃眼底刚软下去的神色又冷了几分，他连忙补充道，“不是我固执，是‘不让你受伤害’这件事，本就是我最基本的底线。就像当年父亲选择独自扛下封印的风险，不是他不信母亲的能力，是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去赌一个九死一生的结局。”
他抬手轻轻拭去清念璃眼角不自觉泛起的湿意，声音放得更柔：“如果换成是我，面对和父亲一样的处境，我的选择也会和他一样。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是我怕——怕万一我没护住你，怕我连让你平安活着的机会都给不了，也怕我们都不在了，我们的孩子孤苦伶仃....”
清念璃别过脸，指尖却悄悄扣住了他的手，语气还带着点没消的委屈：“可我也怕……怕你像父亲那样，什么都不说就独自承担，让我连和你并肩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
逸尘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其实父亲没错，母亲也没错，我们俩现在的争执，也没错。只是男子和女子表达爱的方式，本就不一样。父亲的爱，是‘我把危险挡在身后，你只要平安就好’；母亲想要的爱，是‘我们一起面对，哪怕死也不分开’；我对你的爱，是想护着你，却也忘了问你，是不是更想和我一起扛。”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满是认真：“念璃，我答应你，往后再遇到任何事，不管是域外邪祟，还是鸿蒙的危机，我都不会像父亲当年那样独自瞒下，我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我们一起商量，一起想办法，绝不会再让你觉得我‘自作主张’。”
话到这里，他握着她下巴的手轻轻收紧，语气又添了几分恳求：“但你也要答应我，别总想着‘和我一起拼命’。我们不只是彼此的爱人，往后或许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会有更长远的将来。若是为了一时冲动断送了未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从不轻视娘子的能力，我只是怕，怕我护不住你，怕我们连‘将来’都没了。你为我顾全大局，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并肩’，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