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妃低头,伪装成归宁的声音:“娘娘太饿了,我想去拿点吃食给娘娘。”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下,道:“快去快回。”晗妃如释重负,朝着膳食司走去,但还未走出几步。其中一名侍卫看着晗妃的背影,便心生起疑 : “归宁的腰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粗了。”
侍卫当即便叫住晗妃:“等一下,你回过头给我看看。”
晗妃慢慢转过身,抬头看着侍卫,所幸夜色昏暗,侍卫看不出晗妃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晗妃佯装一怒:“王上给过特例,准许娘娘晚上加餐一次。”两位侍卫一听,立马拱手致歉。
晗妃松了一口气,转身不再犹豫,快步走向膳食司。在前边的路口左转后,就彻底摆脱侍卫们的视线了。左转后,再往前十几布,便路过公主今晚就寝的地方了。小萝正好从公主的寝宫中走出,看见易容后的晗妃,眼前一亮,高声道:“就你了,来帮我抬一下这些书。”
晗妃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可是,晗妃娘娘还在等我回去,婢要前往...”
“哎呀,别啰嗦。”小萝一把抓住晗妃的手,絮絮叨叨: “ 就几步路几步路,还请帮我们摇光君一个忙。”
此时,星若隐站在亭子边,看到小萝按照原定的计划牵着晗妃进来,便点头道 : “有劳。”
不远处的公主站在窗边,看着远去的三人沉思,因为她发现,被摇光君的随从叫过来的那个人,其背影似乎有点熟悉。
“公主,这摇光君可真奇怪,平时和自己的随从打成一片,现在居然又特意较多一个人来帮忙搬书。”站在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看着公主一直沉默不语,便忍不住开口吐槽。
“是啊,真奇怪呢!” 公主转身打了个哈欠,道 : “拿水来吧,本公主要漱口睡觉。”
摇光君走在前方,小萝与晗妃跟随在身后,距离宫门口越来越近了,晗妃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看着不远处的朱红色大门,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未曾走过出去。午夜梦回,无数次梦过走出去的场景,却未曾想是以如今的处境与身份,走出去。
摇光君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轿车,但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小萝与晗妃便被拦住,侍卫肃声道:“宫内之人不得出去。”
摇光君转身,毫不退让,正气十足:“本官的马车就在那里,她是我叫来搬书的。”
侍卫瞥了一眼:“那就请摇光君,自己动手搬一下,我们也是照章办事,宫内之人入夜后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星若隐眼看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掏出银子,准备使出自己曾经最不耻的一招——打点。可正当她准备走近侍卫,耳边便传过呼呼几道风声,眨眼间身边站着的侍卫都倒了下去。星若隐瞪大眼睛,满头问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动手吗?来不及细想,星若隐低声道:“上车吧。”
在远处埋伏观察动静的韩肃,提着佟贝云的衣领,怒道:“你在干什么?!”
佟贝云挑眉一笑:“我在帮她们啊,你没看到吗,这样下去她们根本出不了宫门。”
“出不了,也不用你操心,你等着!”韩肃转身朝着星若隐的马车飞奔而去,南君笑看着韩肃的背影一闪而过,便也追上去打算问个究竟。
“快!有刺客!”宫里夜巡路过的侍卫,很快就看到宫门口倒下的几人,高声呼喊。
隐身在宫里的祝无思看到这已然惊动的情形,本想跟着南君笑一起离开,但一想到宫里还有晗妃一直放心不下的归宁,便掉头返回宫中,准备找机会趁乱将她带出去。
韩肃很快追上星若隐的马车,钻进去,吓得车里三人一大跳。星若隐厉声道 : “你来这里干什么?”
韩肃来不及多言:“听我的,你赶紧回去。”
“为什么?”
此时,南君笑也追了上来,咻的一声钻进了马车,还没坐稳就问:“刚刚是不是你搞的鬼?”
韩肃一看这误会可大 : “是佟贝云,你们不能走,不然你们都要被牵连,趁事情没闹大,快回宫门口。”
“晗妃怎么办?”星若隐问。
“先送她回去,再想办法。”韩肃额头冒汗: “快,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现在回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南君笑和星若隐异口同声地道。
“ 吁!” 话音刚落,马车猛地停了下来。韩肃掀起帘子,发现竟然是左相。星若隐瞪大眼睛,竟然发现左相一段时间不见,胡子没了人也白了不少,相比朝堂之上的他,竟然年轻了不少。
左相身处左手,一股巨大的力气将晗妃往他的方向带过去。南君笑一惊,抓住了晗妃的衣袖,奈何这股骤然的力气太大,衣袖撕拉一声裂成两半。
“左相,你想干什么?! ”
“救她!”左相环住晗妃的腰,为晗妃盖上黑斗篷,左相立刻策马远去,只听晗妃大喊 : “快走!回宫门口!不用担心我!”
韩素看着自己养父的背影,又看了看呆住的星若隐与南君笑,尴尬不已 : “这并非我本意,请你们快点回去吧。” 接着,便朝着左相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冰云,你别管我了,回你的将军府。”
“你要回去吗?”南君笑抓住星若隐的手,问道。
“是的,现在皇宫恐怕已然惊动。与其等他们查到我的头上,不如我先把握主动权,倒显得光明磊落。”
“我跟你一起回去!”
星若隐把南君笑的手扒拉开 : “你回去,我们不能两个都进大牢,如果我进去了,你好歹还能在外面为我奔走。”
南君笑不是犹豫不决之人,听罢,便只好转身撩起帘子离开 :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去看看佟贝云和左相想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南君笑便闪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只剩夜色下微凉的几丝清风,钻林马车,让人不忍心头一颤。星若隐叹了口气,正欲吩咐马车掉头。
马车外便传来官兵们的声音:“是谁?宵禁后随意驾车走动?” 听到这声音,星若隐的太阳穴突突地 : “造孽,今晚真是诸事不宜!平时也不见这些人管的这么宽!”
南君笑在远处回头瞥了一眼,没曾想短短时间星若隐的马车便被围得水泄不通,立刻便想折返,但又想到星若隐刚刚的话,便又站在原地,夜风吹起南君笑的衣摆,也将她的脑袋彻底吹清醒了,显而易见,她们的计划被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