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映得满室流光。
沈知意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喜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裙摆上的月季纹样，心里还有些小鹿乱撞。外头宾客的喧闹声渐渐散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丫鬟们的低语，让这洞房更添了几分静谧的甜。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景渊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眉眼间染着几分醉意，却依旧清明地落在她身上。他反手关上门，缓步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嘴角扬着戏谑的笑：“沈世子妃，久等了？”
沈知意抬眸瞪他一眼，脸颊发烫：“喝了多少酒？满身酒味，快去洗洗。”
“遵命。”萧景渊笑着应下，却没动，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过在洗漱前，得先完成洞房的‘重要仪式’。”
沈知意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追问，就见他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过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个酒杯，还有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看着像是……药汤？
“这是什么？”她皱着眉凑近闻了闻，一股子说不清的怪味，有点像中药，又有点像糖水。
“老夫人特意让人熬的‘安神汤’，说新婚夜喝了睡得香。”萧景渊说着，拿起一个酒杯，倒了大半碗进去，又把剩下的倒进另一个酒杯，“不过我瞧着这味道够呛，咱俩分着喝，好歹能少受点罪。”
沈知意看着酒杯里黑乎乎的液体，嘴角抽了抽：“老夫人也太贴心了……贴心到我想逃。”
“逃可不行，老夫人肯定在外面听墙角呢。”萧景渊说着，把其中一个酒杯递给她，自己端起另一个，“来，干了这碗‘交杯酒’，也算没辜负老夫人的心意。”
两人手臂交缠，仰头喝下酒杯里的东西。那味道又苦又甜，还带着点糊味，沈知意差点没忍住吐出来，皱着眉连连摆手：“太难喝了！比我上次喝的黄连水还难喝！”
萧景渊也苦着脸，拿起桌上的蜜饯塞进她嘴里：“快含块蜜饯压压味，我刚才尝了一口，差点没把舌头咽下去。”
甜丝丝的蜜饯在嘴里化开，总算冲淡了那股怪味。沈知意刚松口气，就见萧景渊转身走到窗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纸鸢，正是他们之前商量婚礼时准备的那个，只是比原来的小了不少，上头还画着两只歪歪扭扭的鸳鸯。
“你拿这个做什么？”沈知意疑惑道。
“婚礼上没来得及放，洞房里补上。”萧景渊说着，走到她身边，把纸鸢的线递到她手里，“牵着，寓意‘比翼双飞，永不分离’。”
沈知意忍着笑，顺着他的意思牵住线。萧景渊小心翼翼地捧着纸鸢，想让它在屋里飞起来，可空间太小，纸鸢刚飞起来就撞在了房梁上，线还缠在了红烛上，差点把烛火撩起来。
“哎哎哎！小心火！”沈知意吓得连忙扯线，萧景渊也手忙脚乱地去够纸鸢，两人折腾了半天，总算把纸鸢救下来，只是纸鸢的翅膀被烧了个小窟窿，鸳鸯的尾巴也歪了。
萧景渊看着“负伤”的纸鸢，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失误失误，主要是屋里太挤了，不然肯定能飞得好看。”
沈知意笑得前仰后合，靠在他肩上直不起腰：“萧景渊，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笑出眼泪才甘心？”
“哪能啊。”萧景渊顺势搂住她，低头看着她笑弯的眉眼，眼底的笑意也浓得化不开，“就是想让你开心点，毕竟新婚夜，总不能干坐着发呆。”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个东西——是之前沈知意设计的签到墙的迷你版，巴掌大小，上头还带着一小块空白的宣纸。
“还有这个。”他把迷你签到墙递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支小巧的毛笔，“别人的签到墙是给宾客签的，我们这个，只给彼此签。你先签，就写……‘沈知意愿意和萧景渊一起躺平一辈子’。”
沈知意接过笔，忍着笑在宣纸上写下他说的话，字迹娟秀又带着点俏皮。萧景渊凑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接过笔在旁边写下：“萧景渊愿意陪沈知意躺平一辈子，还包吃包住包逗乐。”
写完，他把迷你签到墙放在床头，像个宝贝似的摆好：“这可是我们的‘躺平契约’，得收好，以后谁反悔了，就拿这个说事。”
沈知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谁会反悔啊，有你这么个陪我一起沙雕、一起躺平的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景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红烛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纸鸢被放在床头，迷你签到墙静静立着，屋里的空气里满是蜜饯的甜和彼此的笑意。
没有繁琐的规矩，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两个人的沙雕与甜蜜，在这新婚夜里，酿成了最温柔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