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不知何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秦风，嘴角还挂着笑。秦风见她醒了，连忙扶她坐直，轻声问：“渴不渴？” 阿语点点头，他便细心地用树叶舀了些清水，一点点喂她喝。
凌霜看着药老安稳的睡颜，手里的树枝停了下来。她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低声说：“我娘当年，就是太想护住所有人，才……”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眼圈微微发红。
青芜和活水先生对视一眼，没有追问。有些过往，点到即止的体谅，比刨根问底更温暖。
活水先生从布袋里掏出几颗野栗子，扔进篝火旁的余烬里：“等会儿尝尝这个，烤得焦香。” 他转头对青芜笑道，“小时候跟着祖父采药，饿了就这么烤栗子吃，比城里的糖炒栗子还香。”
青芜看着他被火光照亮的侧脸，想起他说找了自己很多年，心里像被栗子的暖意烘着，软软的。她轻声道：“那时候我总坐在河边，是因为祖母说，我娘是水神变的，顺着河来看我了。”
“所以你总对着水说话？”“嗯，我说今天采了多少花，掉了几颗牙，还有…… 看到一个总躲在树后的小哥哥。” 青芜说着，自己先笑了，“那时候不知道是你，只觉得那人鬼鬼祟祟的，却又不像坏人。”
活水先生也笑了，抓过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划着：“我那是…… 怕吓到你。你看你现在，不也挺好？”
栗子在灰烬里 “啪” 地裂开个口，香气混着草木灰的味道飘出来。活水先生伸手去扒，被烫得缩回手，青芜连忙替他吹了吹，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像有小火花窜过。
“我帮你拿。” 青芜捡了根小树枝，小心地把栗子扒出来，吹掉灰递给他。活水先生接过来，剥开壳，把温热的栗子肉递到她嘴边：“尝尝。”
青芜咬了一口，果然又粉又甜，带着烟火气的香。她正想说话，就听秦风那边传来低笑 —— 阿语不知说了句什么，秦风笑得前仰后合，连凌霜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夜空的星星仿佛更亮了，海浪拍岸的声音像温柔的鼓点。青芜靠在一块 warm 的岩石上，看着身边的人：为阿语剥栗子的秦风，轻轻拍着药老后背的凌霜，还有手里拿着半颗栗子、正望着她笑的活水先生。
她忽然觉得，影阁的阴谋、未知的危险，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对着河水说话的小姑娘，身边有了一群能分食栗子、共守篝火的人。
“栗子真甜。” 青芜说。活水先生看着她眼里的星光，轻声应道：“嗯，很甜。”
篝火渐渐弱下去，化作一堆温暖的余烬，像他们此刻的心，安静，却满是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