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是段陡峭的石阶,月禾点燃药篓里的艾草束,火光映出两侧石壁上的抓痕,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些痕迹是孩子们留下的。” 螺音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弟弟阿澈说过,被掳来的孩子都关在石窟深处。
走了约莫百十级台阶,前方传来微弱的啜泣声。青芜示意大家熄灭光源,仅留月禾手中的艾草束发出微光。转过拐角,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石窟,数十个孩子缩在角落,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中,他们身边守着两个影阁成员,正拿着鞭子呵斥着什么。
“动手!” 青芜低喝一声,冰锥脱手而出,瞬间冻住了影阁成员的手腕。浪里跳的竹箭精准地射中他们的膝盖,月禾则趁机撒出一把迷药粉 —— 整个过程快得让孩子们都没反应过来。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螺音蹲下身,解下颈间的铜铃晃了晃,“听,是村里的铃铛声。”
铜铃声清脆,几个认识螺音的孩子眼睛亮了,怯生生地叫着 “螺音姐姐”。阿澈跑过去拉起一个小丫头:“小雅,我姐姐来救我们了!”
混乱中,青芜注意到石窟最里面有个石笼,笼里坐着个穿黑袍的老者,他背对着众人,手里摩挲着一块半透明的玉佩,那玉佩的纹路竟与青芜的冰晶令牌隐隐呼应。
“老先生,您也是被抓来的?” 青芜走上前,刚要开锁,老者突然转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目光锐利的脸。
“青芜仙子,别来无恙。” 老者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莫名的熟悉感。青芜一愣:“前辈认识我?”
“二十年前,我曾在极北冰原见过令师。” 老者指了指石笼上的锁,“这锁需冰魄之力才能打开,看来你已继承了她的衣钵。” 他举起手中的玉佩,“这块‘水心佩’,与你的冰晶令牌本是一对,合在一起能破解影阁的核心阵法。”
月禾突然惊呼:“您是‘活水先生’?我师父常提起您,说您十年前就失踪了,原来是被影阁掳来的!”
活水先生苦笑:“我发现影阁在研究‘换魂术’,想用孩子的魂魄强化魔物,刚要揭发就被他们抓了,这石笼能压制我的水系灵力,若不是你们来,恐怕……”
青芜以冰魄之力打开石笼,活水先生走出的瞬间,水心佩与冰晶令牌同时亮起,两道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穿透石窟顶端,直刺天际。
“不好!这光柱会引来更多影阁的人!” 浪里跳急道。活水先生却摆手:“别怕,这是‘引灵光柱’,能召唤附近的正义之士。当年我和令师联手布下此阵,就是为了今日。”
果然,没过多久,石窟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螺音惊喜地喊道:“是村里的护卫队!还有…… 百草谷的人!”
一群穿绿衫的弟子簇拥着个白须老道走进来,老道看到活水先生,激动得胡须颤抖:“师兄!你总算没事!”
“是墨谷子!” 月禾眼睛一亮,“我师父的好友,百草谷的谷主!”
墨谷子身后跟着个穿杏色衣裙的少女,她抱着个药箱,看到月禾便快步走来:“师姐,我找了你好久!”“阿语,你怎么来了?” 月禾迎上去,两人熟稔地交谈起来 —— 原来她们是百草谷的同门,阿语担心月禾安危,便跟着墨谷子一同前来。
青芜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冰晶令牌与水心佩的光芒渐渐柔和。她突然明白,所谓的 “双生”,从来不止冰与水的呼应,更是每个看似孤立的人,在危难时拧成的一股绳。
第二十六章 百草谷的药香与旧事
黑雾岛的事暂告一段落,获救的孩子们被百草谷的弟子带回谷中调养。青芜跟着活水先生等人来到百草谷,谷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溪水潺潺间,不少弟子正在晒药草。
墨谷子拉着活水先生去了药房,说是要为他调理受损的灵力。月禾带着阿语给青芜等人安排住处,路过一片药圃时,阿语突然指着圃中一株开着紫花的植物叫道:“师姐你看!是‘还魂草’!上次你说想找它做解毒膏,我就移栽了几株过来。”
月禾眼睛一亮:“你倒是有心。” 她转向青芜解释,“还魂草能解魔气毒,阿湄的伤正好用得上。”
正说着,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背着捆柴从林子里走出,他看到阿语就脸红,放下柴捆嗫嚅道:“阿语师姐,你要的干柴劈好了。”“谢谢阿木。” 阿语接过柴捆,对众人介绍,“这是阿木,他爹娘曾是谷里的药农,后来被魔物所害,墨谷子师父便收留了他。”
阿木挠着头,目光在青芜的冰晶令牌上停留了一瞬,突然道:“姐姐,你的令牌…… 和我爹娘留下的木牌很像。” 他从怀里掏出块刻着水纹的木牌,上面的纹路竟与令牌有几分相似。
活水先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到木牌后神色微动:“这是‘护水牌’,当年我送给村民们的,没想到还留着。” 他摸着阿木的头,“你爹娘是英雄,为了保护谷里的药种,牺牲在了魔物潮里。”
阿木眼圈红了,却用力点头:“我也要像爹娘一样,保护百草谷。”
晚饭时,众人围坐在药房的石桌旁,墨谷子喝了口酒,说起二十年前的事:“当年我和你师父、活水师兄三人,联手封印过影阁的初代阁主。那老魔头最擅长‘噬灵术’,能吸食生灵的灵力,尤其偏爱孩童……”
“难怪他们抓孩子!” 浪里跳拍了下桌子,“太不是东西了!”
青芜想起冰晶令牌上的纹路:“师父说过,封印需要冰魄与水心双力,难道……”“没错。” 活水先生接话道,“你师父是冰魄传承者,我是水心传承者,当年我们合力才勉强封印老魔头。如今他的残部卷土重来,看来是想解开封印。”
阿语突然放下筷子:“谷外传来消息,影阁在黑风崖聚集了大量魔物,好像在准备什么仪式。”月禾皱眉:“黑风崖的地势易守难攻,他们选在那里……”“是为了借崖底的地脉魔气。” 活水先生沉声道,“必须在仪式开始前阻止他们。”
青芜握紧冰晶令牌,水心佩在活水先生手中微微发亮。她看向身边的人:浪里跳正磨着渔刀,螺音在给阿澈包扎伤口,月禾和阿语在清点药箱,阿木则默默添了些柴火。火光跳跃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坚定 —— 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但身边的同伴,也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