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时空裂隙的瞬间,青芜感觉身体像是被投入了滚筒,天旋地转中,雪狼牙护身符散发出温热的光芒,勉强稳住了她的意识。等脚下终于踩到实地上,她已站在一片无垠的海岸边。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卷起她的发丝,远处是翻涌的墨蓝色海浪,天空中盘旋着银灰色的海鸟。这里没有冰原的凛冽,只有潮湿的温热 —— 显然,这就是瀚海界。
“归墟神殿……” 青芜握紧手中的帛书,上面记载着神殿位于 “潮汐之眼”,需等每月初一的 “天地潮” 时才能显现。今天恰好是初一,她抬头望向海面,只见海天相接处,一道银线正迅速向岸边推进,那是涨潮的预兆。
正准备找处高处观察,身后突然传来孩童的惊呼声。她转身,看到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正围着一个搁浅的少年。少年躺在沙滩上,银色的长发被海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上,腰间系着块刻满符文的玉佩,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快死了!”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哭道,“刚才被浪卷上来的,好像是海神殿的人呢。”
青芜快步上前,指尖搭上少年的脉搏。脉象虚浮,体内却藏着一股与海水同源的力量,只是此刻紊乱不堪。她想起帛书上的记载 —— 瀚海界的人,多修水系神通,这少年的症状,像是力量反噬。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水云珠碎片,将灵力注入其中,再将珠子贴在少年眉心。水云珠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少年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咳了几口海水,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海雾般的迷茫:“是你…… 救了我?”
“举手之劳。” 青芜收回水云珠,“你是谁?怎么会被浪卷到这里?”
少年挣扎着坐起身,看向远处的潮汐:“我是海神殿的潮汐卫,名叫澈。神殿被‘浊流’入侵,我带着最后一块‘定海神铁’碎片突围,却被浊流中的魔物重伤,玉佩护了我一命,才没被卷进深海。”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金属碎片,碎片上残留着与青芜双生印记相似的纹路。“你身上有冰曦神女的气息,” 澈突然盯着她的手腕,“还有水云仙子的力量…… 你是双生继承者?”
青芜心中一惊,点头道:“我叫青芜,来找归墟神殿的冰魄玉碎片。”
“归墟神殿早就被浊流淹没了,” 澈苦笑,“浊流是影阁引来的异魔力量,能污染海水,腐蚀神通。你要找的冰魄玉,恐怕已经……”
话未说完,海面突然掀起巨浪,浪头中翻涌着黑色的粘液,隐约可见魔物的利爪。澈脸色大变:“是浊流魔物!它们追来了!”
青芜立刻引动周围的海水,凝聚成数十道冰锥,迎着巨浪射去。冰锥撞上黑色粘液,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却只挡下了一小部分。澈咬着牙,将定海神铁碎片抛向空中:“借你的力量一用!”
青芜会意,双生印记同时亮起,左手冰棱、右手水鞭,与澈的神力汇合。冰与水交织成网,暂时拦住了魔物的攻势,但浊流的蔓延速度远超想象,岸边的沙子已被染成黑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跟我来!” 澈拉起青芜,向岸边的一座礁石跑去,“礁石下有海神殿的密道,能通往海底避难所,那里还有我们的人。”
跑过沙滩时,青芜看到刚才那几个孩子正往礁石后躲,她立刻喊道:“快跟上!” 孩子们吓得腿软,澈回头甩出几道水绳,将他们卷到身边。
密道入口藏在礁石的裂缝里,仅容一人通过。青芜最后一个进去,转身时,瞥见浊流中浮出一张巨大的脸 —— 那是影阁的人,半边脸已被魔物侵蚀,正狞笑着看向她。
“双生继承者…… 抓到你,影阁大人会重赏我呢!”
青芜反手甩出冰锥,封住入口,冷声道:“有我在,别想污染这片海。”
密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澈的玉佩和青芜的水云珠散发着微光。孩子们的哭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澈边走边说:“避难所里有海神殿的古籍,或许能找到净化浊流的方法。但影阁的人既然追来了,恐怕避难所也不安全……”
青芜握紧手中的冰魄玉碎片,感受着体内冰与水的力量在共鸣。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仅要找碎片,还要面对比冰原更凶险的浊流 ——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