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是三年。
青芜已经十五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容貌本就清秀，经过这三年的打磨，更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但她的修行之路，依旧步履维艰。
三年来，她从未放弃过努力。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后山的僻静处练习吐纳，直到天黑才回来。她把师傅教的每一个口诀都背得滚瓜烂熟，把每一个动作都练得精益求精。但无论她怎么努力，灵气始终像是顽皮的孩子，在她的身体周围打转，却不肯轻易进入。
其他和她一起入门的弟子，大多已经晋升为内门弟子，开始学习更高级的法术。只有她，还停留在外门弟子的阶段，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得断断续续。
嘲笑和议论从未停止过。刚开始，还有人同情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是鄙夷和不屑。
“你看那个青芜，都三年了，还在练吐纳，真是个废物。”
“可不是嘛，当初测灵球还亮得那么厉害，我看啊，就是个假灵根。”
“听说她还是玄尘长老亲自带回来的呢，真是给玄尘长老丢脸。”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青芜的心上，但她从不理会。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行上。她知道，只有做出成绩，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负责指导她的师傅也换了几个，最后由一位名叫清云的内门女弟子负责。清云性格温和，看到青芜如此刻苦却毫无进展，心里也有些不忍。
这天，清云把青芜叫到自己的住处，递给她一本泛黄的古籍：“青芜，这是一本失传已久的炼体功法，名叫《淬体诀》。虽然不能直接提升修为，但可以锻炼体魄，增强身体对灵气的亲和力。你试试吧，或许对你有帮助。”
青芜接过古籍，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清云是真心想帮她。她郑重地向清云行了一礼：“多谢清云师姐。”
“不用谢，修行之路本就不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清云温和地说，“这本功法修炼起来很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怕苦。” 青芜坚定地说。
正如清
云师姐所说，《淬体诀》的修炼远比吐纳法门要痛苦得多。功法开篇便言，需以药力浸泡躯体，再以特定法门引导气息冲击筋骨，如锻铁般反复淬炼，方能洗去凡胎滞涩，让体魄与灵气更为相融。
青芜没有丝毫犹豫。她拿着清云师姐给的几枚低阶灵石，去外门的药堂换了些最基础的淬体草药 —— 多是些能活血通络、稍带些微灵气的寻常药草，像透骨草、红花、青木香之类。这些药草对修为高深者而言不值一提，但对此时的青芜来说，已是难得的助力。
每日清晨，她依旧去后山吐纳，只是回来后，便会在自己那间狭小的木屋角落支起一个小小的木盆。她将草药仔细切碎，用柴火煮沸，待水温降至能忍受的极限时，便褪去外衣，将整个身子浸泡进去。
药水刚接触皮肤时，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着皮肉。青芜咬着牙，双手紧紧抓住木盆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按照《淬体诀》的口诀，尝试着将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气息沉入丹田，再缓缓引导至四肢百骸。
气息所过之处，与药水中的药力相遇，刺痛瞬间升级，变成了火烧火燎的灼痛。她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砸在木盆边缘，发出轻微的声响。有时实在忍不住，她会低低地哼出声，但从没有喊停过。
一盆药水从滚烫泡到微凉，她的皮肤早已被烫得通红，甚至泛起细密的血点。可她只是简单地用清水冲洗一下，便又盘膝坐下，继续练习吐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春去夏来，秋尽冬临。
外门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有的晋升内门后便不再关注这个 “废物”，有的则因为懈怠被宗门遣返。只有青芜，像一株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野草，默默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她的皮肤因为常年药浴和风吹日晒，不再像同龄女孩那样白皙，而是带着一种健康的浅褐色，却透着一股坚韧的光泽。她的身形依旧算不上健壮，但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与外表不符的力量 —— 那是日复一日淬体换来的成果。
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身体似乎真的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那层阻碍灵气进入的 “屏障”，好像变得薄了一些。偶尔在吐纳时，会有一丝丝灵气能更顺畅地流入体内，虽然依旧会很快消散，但那种真实的触感，让她看到了希望。
清云师姐偶尔会来看她，每次看到她身上新添的伤痕，或是药浴后通红的皮肤，眼中都会闪过一丝心疼。“青芜，不必如此苛待自己，修行之事，张弛有度方能长久。”
青芜总是笑着摇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眼神明亮而坚定：“师姐，我不觉得苦。只要能有进展，这点痛算什么。”
她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怨怼，只有对修行的执着。清云看着她，心里既佩服又有些无奈。她何尝不知道青芜的难处，外门资源本就有限，青芜又没有背景，若不加倍努力，恐怕真的要一辈子困在原地。
这天，外门举行每月一次的小比。说是小比，其实更像是一次考核，检验弟子们的修行进度。考核内容很简单，便是以灵力催动基础法术 “水箭术”，击中三十步外的靶心。
轮到青芜时，场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看她能射出个什么来，怕不是连水花都溅不起来吧？”
“我赌她连灵力都聚不起来。”
青芜充耳不闻，走到指定位置站定。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平日里练习的方法，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气。
灵气在丹田处微弱地涌动，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将其汇聚于指尖。指尖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那是水汽凝聚的迹象。
“去！” 她轻喝一声，指尖向前弹出。
一道细小的水箭飞射而出，速度不快，甚至有些摇晃。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道水箭虽然微弱，却精准地落在了靶心边缘，擦着最外围的红线，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湿痕。
场边的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就连负责考核的外门执事，也微微挑了挑眉。他记得这个叫青芜的弟子，三年来一直是外门的 “垫底”，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成功施展出 “水箭术”，虽然威力微弱，准头却不错。
青芜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她成功了！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法术，虽然只是擦边击中靶心，但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施展出法术。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那股从心底升起的热流，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
考核结束后，清云师姐特意找到了她，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青芜，恭喜你。”
“多亏了师姐的《淬体诀》。” 青芜由衷地说。若不是淬体让身体对灵气的亲和力增强，她恐怕还停留在连法术都无法施展的阶段。
清云却摇了摇头：“功法再好，也要靠人去练。是你自己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要知道，这只是开始。外门终究不是长久之地，想要获得更好的修行资源，必须进入内门。三个月后的内门选拔，是你唯一的机会。”
青芜重重地点头：“我明白，师姐。我会努力的。”
接下来的三个月，青芜更加刻苦。她不仅练吐纳、淬体，还反复练习 “水箭术”，力求让灵力运转得更加顺畅，让水箭的威力和准头都能有所提升。
她的进步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丹田内的灵气虽然依旧微薄，却比以往更加凝实。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搏动，像是沉睡的巨兽在翻身，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力量。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她根本抓不住，更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只当是自己修行过度产生的错觉，从未深究。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内门选拔如期而至。
选拔的地点设在青云宗的演武场，来自外门的数十名弟子齐聚于此，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内门弟子不仅能得到更好的功法和资源，还能拜入更高阶的师傅门下，这是所有外门弟子的梦想。
青芜站在人群中，看着前方高台上坐着的几位内门长老，其中就有当年带她上山的玄尘长老。他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在青芜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移开了。
青芜的心不由得一紧。她知道，玄尘长老或许早已对她失望了。
选拔的第一关，便是测试灵力强度。弟子们依次将手放在测灵球上，测灵球会根据灵力的强弱发出不同亮度的光芒。
轮到青芜时，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了上去。
测灵球亮起了微弱的蓝光，比三年前那次耀眼的光芒黯淡了太多，甚至比不上一些刚入门不久的弟子。
高台上，一位长老皱了皱眉：“这等灵力，也敢来参加内门选拔？”
玄尘长老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测灵球上那微弱的光芒，若有所思。
青芜的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坚持完成了测试。
接下来是第二关，实战考核。弟子们两两配对，比试基础法术的运用和实战技巧。
青芜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弟子，修为比她略高，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青芜是吧？我劝你还是直接认输吧，省得等会儿吃苦头。”
青芜没有说话，只是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随着执事一声令下，男弟子率先发动攻击。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数道水箭同时向青芜射来，速度又快又急。
场边不少人都以为青芜会被瞬间击溃，甚至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水箭即将击中她的瞬间，青芜的身体突然向旁边一侧，动作快得不可思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水箭。那不是什么身法法术，而是她常年淬体练出的敏捷身手，是无数个日夜在山林间穿梭、劈柴、采药练出来的本能反应。
男弟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能避开。他再次催动灵力，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青芜却抓住了他施法的间隙，指尖凝聚起一道水箭，没有射向男弟子，而是射向了他脚下的地面。
“噗” 的一声，水箭击中地面，溅起一片泥水，正好落在男弟子的裤脚上。
男弟子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就在这一瞬间，青芜已经欺身而上，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她的掌力并不强，但角度刁钻，正好击中了他灵力运转的一个薄弱点。
男弟子只觉得胸口一麻，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再也无法维持法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脸色一阵发白。
“你……” 他又惊又怒。
“承让了。” 青芜收回手，平静地说道。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视为 “废物” 的青芜，竟然赢了！
高台上的长老们也有些意外。玄尘长老看着青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看的出来，青芜的灵力虽然微弱，但对时机的把握、对身体的控制，都远超同阶弟子 —— 那是真正在逆境中磨砺出来的实战意识。
清云师姐站在人群后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最终，青芜凭借着实战考核的胜利，以及那微弱却稳定的灵力波动，勉强通过了内门选拔，成为了一名内门弟子。
虽然只是内门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分配到的住处也只是靠近后山边缘的一间小木屋，但青芜已经很满足了。
她站在新住处的院子里，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灵气似乎比外门浓郁了一些，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她知道，进入内门，只是另一个开始。前方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但她心中的信念，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她抬起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映着对未来的憧憬，也藏着无人知晓的坚韧。
第四章 师尊与责罚
成为内门弟子后，按照青云宗的规矩，青芜需要拜一位内门长老为师。她的灵力修为实在太低，那些声名显赫的长老自然不会选择她。最终，她被分到了一位名叫静虚长老的门下。
静虚长老在青云宗内算不上顶尖人物，性子孤僻，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过问弟子的事。他门下只有寥寥数名弟子，大多也是资质平平之辈。
青芜第一次见到静虚长老，是在他居住的 “听风轩”。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雅致院落，院里种着几株翠竹，显得清幽宁静。
静虚长老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须发皆白，面容清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正坐在石桌旁闭目养神，手里捻着一串普通的木珠。
“弟子青芜，拜见师尊。” 青芜恭敬地行礼。
静虚长老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睛很浑浊，像是蒙着一层雾气，看不出情绪。“嗯，起来吧。”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入我门下，不需你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需守好本分，潜心修行即可。”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你资质如何，宗门内早已传遍，我也不多说。” 静虚长老淡淡道，“修行一途，资质固然重要，心性更甚。你若能守住本心，或许未必没有出路。” 他递给青芜一本功法，“这是《青云心经》的基础篇，你先拿去修炼。有不懂的地方，可来问我，也可自行钻研。”
青芜接过功法，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师尊。”
从那以后，青芜便开始了在内门的修行生活。静虚长老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很少指点她，大多时候都是让她自行领悟。好在青芜早已习惯了自学，《青云心经》虽然比外门的基础法门深奥，但她耐着性子一点点研读，倒也能慢慢理解。
她的修行进度依旧缓慢，但比起在外门时，已经好了很多。内门的灵气更浓郁，她能感觉到，流入体内的灵气虽然依旧会消散，但留存的时间变长了，积累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她依旧没有放弃淬体，只是换了些更好的药材 —— 那是她用每月发放的微薄月例，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她每天的生活简单而规律：清晨吐纳，上午修炼功法，下午练习法术，傍晚则去后山砍柴、采药，既是为了赚取一些额外的灵石，也是为了保持淬体带来的身体强度。
静虚长老偶尔会在院子里看到她，有时是在打坐，有时是在练习法术。他从不评价，只是默默地看着，然后转身回屋。
青芜知道，师尊虽然看似不闻不问，但心里或许是关注着她的。她只能用更努力的修行来回报这份沉默的关注。
日子平静地过了两年。青芜已经十七岁了，修为终于勉强达到了 “炼气三层”—— 这个速度，在青云宗内门弟子中，依旧是垫底的存在。但对她自己而言，已是巨大的进步。
这两年里，青云宗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并不安宁。偶尔会有消息传来，说山下出现了一些怪事 —— 有村落被不明势力袭击，有修行者莫名失踪。起初大家并未在意，只当是山野精怪作祟，或是魔道余孽在作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怪事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有一次，青云宗在外历练的一名内门弟子也失踪了，只留下一具被吸干了灵力的尸体。
这一下，整个青云宗都震动了。宗门高层意识到，有一股未知的黑暗势力正在崛起，并且已经将触角伸到了青云山附近。
恐慌的情绪在弟子中蔓延，修炼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静虚长老也难得地召集了门下弟子，叮嘱他们近期不要轻易下山，修炼时也要多加小心。
“师尊，那些黑暗势力…… 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名弟子忍不住问道。
静虚长老的脸色沉了沉，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们行事狠辣，修炼的功法似乎能吞噬他人灵力，诸位务必警惕。”
青芜默默地听着，心里也有些不安。她想起了小时候在雾隐村听到的关于 “山精鬼怪” 的传说，没想到长大后，真的要面对这些未知的危险。
或许是因为局势紧张，宗门对弟子的要求也变得严格起来。这天，内门举行例行的法术考核，考核的内容是 “水盾术”—— 一种防御型法术，能凝聚水汽形成护盾，抵挡攻击。
轮到青芜时，她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灵力，双手结印。
一面薄薄的水盾在她身前形成，透明中带着淡淡的蓝色，看起来有些脆弱。
负责考核的长老皱了皱眉：“青芜，你的水盾强度太弱，若是遇到强敌，根本起不到防御作用。修行两年，修为停滞不前，法术也如此生疏，你可知罪？”
青芜低下头：“弟子知错。”
“知错就要罚。” 长老沉声道，“罚你去后山禁林面壁思过三个月，每日抄写《青云心经》百遍，何时能将水盾术练至大成，何时方可出来。”
后山禁林是青云宗的一处禁地，里面林木茂密，瘴气弥漫，还有不少低阶妖兽出没，平日里严禁弟子进入。让一个炼气三层的弟子去那里面壁三个月，无疑是一种很重的惩罚。
周围的弟子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甚至有人觉得罚得太重了。
青芜却没有辩解，只是再次低头：“弟子领罚。”
她知道，自己的修为确实不够，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确实可能拖宗门的后腿。责罚虽然重，但或许也是一种磨练。
回到住处，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几件换洗衣物，一本《青云心经》，一支毛笔，一叠宣纸，还有一把用来防身的短剑 —— 那是她用攒了很久的灵石买的，虽然只是凡铁，却比赤手空拳要好。
静虚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门口，看着她收拾东西，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禁林凶险，万事小心。” 他递给青芜一个小小的香囊，“这是驱瘴丹，可避林中瘴气。若遇危险，不必逞强，以自保为重。”
青芜接过香囊，入手温热，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眼眶微微一热，对着静虚长老深深一拜：“多谢师尊关怀，弟子定会平安归来，潜心修炼，不负师尊所望。”
静虚长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听风轩。
青芜背着行囊，拿着短剑，按照长老的指示，来到了后山禁林的入口。
入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 “禁林” 两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隐隐透着一股禁制的力量，阻止着弟子随意进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入口处的藤蔓，迈步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