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还在耳边回荡，城市刚刚翻过一页。
苏漾的手还攥着陆承骁的衬衫，他低头看她，眼神变了。
他没说话，牵起她的手就走。
消防梯的铁门被推开，冷风灌进来。
她踉跄了一下，被他拽住手腕拉下去，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一层又一层，没人说话。
地下车库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在车身上反着光。空气里有汽油和橡胶的味道。
他停下，转身将她抵在一辆黑色奔驰的引擎盖上。
金属很凉，透过薄裙渗进皮肤，她仰头看他，呼吸有点乱。
“刚才你说要多给我几个记号？”他开口，声音低哑，“现在，轮到我了。”
她想抬手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扣住腰按住。
“你不是说陪我改稿？”她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轻。
他笑了下，“先完成另一份作业。”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像天台上那样克制，而是直接、凶狠，带着一股要把她吞进去的劲。
她挣扎了一下，后脑被他掌心压住，动不了。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一路深入，像是搜刮什么。
她喘不上气，指尖抓着他肩膀，指甲陷进布料。
他这才松开一点，让她吸了口气，又立刻咬住她下唇，轻轻扯了下。
“乖。”他贴着她嘴唇说，“别躲。”
她没回应，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慢慢滑到她后腰，隔着衣服摩挲了一下，忽然问：“怕吗？”
“不怕。”她说。
“真不怕？”他低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把枪。
金属的冷光在车库灯光下闪了一下。
她瞳孔缩了下，但他没有举起来，只是把枪贴在自己胸口，再缓缓放进她手里。
“摸到了？”他说，“这才是真正的我。”
她的手指碰到枪身，冰凉，沉重。她本能地抖了一下。
他接过枪，收回后腰的枪套里，俯身在她耳边说：“但对你，不需要武器。”
她抬头看他，眼尾泛红。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她问。
“标记你。”他说。
他突然低头，含住她衬衫第二颗纽扣，牙齿一用力。
“啪”一声，纽扣崩开，滚落在引擎盖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她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吻上来，这次顺着她下巴一路往下，在锁骨处咬了一下。
她倒抽一口气。
他抬起脸，盯着她，“这颗扣子，是你给我的许可。”
她没说话。
他一手托住她后颈，加深那个吻，另一只手探进她衣摆，掌心贴在她腰上，滚烫。
她开始推他。
不是太用力，但足够表达抗拒。
他停下动作，却没退开，额头抵着她。
“你想让我停？”他问。
她不看他。
“我不想被人当成战利品。”
“我不是在庆祝胜利。”他说，“我是在确认归属。”
“那我和你的枪，哪个更重要？”
他笑了，“你。”
“说谎。”她挣开他一点，“你连睡觉都带着它。”
“因为我怕有一天你不见了。”他说，“那时候，我只能靠它找你。”
她愣住。
他还想吻她，远处传来监控室的电子门响。
两人同时转头。
昏暗的角落里，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
陆承骁眼神冷下来。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拉开车门，“上车。”
她没动。
“周野在看着。”他说，“他已经录下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画面里映出他们刚才的位置，引擎盖上还留着一枚崩落的纽扣。
“你要删掉？”她问。
“不用删。”他冷笑，“让他传。”
他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轰鸣一声，车灯亮起，照亮前方通道。
车内很安静。
她低头看着自己敞开的领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空着。
他伸手打开储物格，拿出一枚银色袖扣，递给她。
“补上。”他说。
她接过，低头去扣，手指有点抖。
他握住她手腕，自己动手帮她系好。
“下次。”他说，“我会咬第三颗。”
她抬眼看他。
“你总有下次？”
“只要你还在。”他说，“就有下次。”
车子驶出地下通道，冲进夜色。
后视镜里，车库入口的灯渐渐远去。
监控室的窗帘拉开一条缝，周野站在后面，手里拿着U盘。
屏幕上的分屏画面定格在苏漾被压在引擎盖上的瞬间，他点了保存，文件命名“LCY_SY_043”，右键点击发送。
收件人：LZT。
邮件发出成功。
他靠向椅背，点燃一支烟，看着屏幕上那对男女消失在出口拐角。
烟雾缭绕中，他低声说：“老爷子会喜欢这个新年礼物。”
陆承骁握着方向盘，忽然抬手按了下耳麦。
“B区录像。”他说，“全部清掉。”
耳机里传来回复。
他 glance 了眼后视镜，嘴角微扬。
苏漾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锁骨下方那道湿热的痕迹。
车外霓虹闪烁，照进车厢。
她忽然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他没回头，“哪一步？”
“从天台，到车库，到被拍。”
他沉默几秒，“我只是不想再等。”
“如果我不配合呢？”
“你会。”他说，“因为你和我一样，害怕彻底失去对方。”
她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他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她，“上去吗？”
她看着他，“你还有多少秘密没告诉我？”
他伸手抚过她脸颊，“够你恨我一辈子的。”
她推开车门，走出去。
风吹起她的长发。
他跟着下车，走到她身边，把西装重新披好。
“明早九点。”他说，“我来接你。”
“为什么？”
“因为你答应过我。”他说，“要画我。”
她抬头看他，“如果我画完就走呢？”
他盯着她，“那你得先逃得过我。”
她转身往楼里走，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她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
他站在路灯下，身影拉得很长。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B区录像已清除】
他收起手机，转身走向车。
车库深处，监控室的灯熄了。
周野走出侧门，坐进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引擎发动，轰鸣声划破夜空。
他戴上头盔，最后望了一眼公寓方向。
手套上的火焰纹身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他拧动油门，车子冲进街道。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
他没有减速。
轮胎摩擦地面，火花四溅。
就在车身即将冲过斑马线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侧面疾驰而来。
两车距离迅速缩短。
周野猛打方向，车身倾斜，擦着对方车头掠过。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他稳住车，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轿车停在路中央，驾驶座下来一个穿工装裤的男人，抬头看向他。
是陈叔。
周野没停留，加速离去。
陈叔掏出对讲机，“目标离开。”
对讲机那头沉默两秒。
“知道了。”是陆承骁的声音。
陈叔关掉对讲机，看了眼手表。
凌晨十二点十七分。
他回到车上，发动引擎。
后座放着一条针织毛毯，上面还留着半块没吃完的蜂蜜蛋糕。
他拿起蛋糕咬了一口，缓缓驶离路口。
同一时间，陆承骁走进公寓大厅。
电梯正在上升。
他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楼层显示屏。
15、16、17……
叮的一声，门开了。
走廊尽头，苏漾正站在家门口翻包找钥匙。
他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她看他，“你怎么有这个？”
“我一直都有。”他说。
她没再说什么，走进去。
他跟着进门，顺手关上门。
屋里很暗。
她想去开灯。
他抓住她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今晚。”他在她耳边说，“你不准逃。”
她靠在他胸口，听见心跳声。
很快，也很稳。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衬衫第一颗纽扣。
“我能拆一颗吗？”
他低头看她，“你敢拆，我就敢要整件。”
她笑了下，“那我试试。”
手指刚碰到纽扣，他突然收紧手臂。
“别玩火。”他说，“今晚我已经忍了很久。”
她抬头看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唇即将贴上的瞬间，她忽然说：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