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那一下,苏清颜差点把杯子摔了。
她低头看屏幕,那条匿名消息还在——【你以为他在听你的话?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她手指一划删掉,抬头就看见陆执衍正站在办公室门口,领带已经系好,眼神比早上多了点温度。
“技术部的人调好了录音设备。”他说,“你要的原始日志,十五分钟后同步到你电脑。”
苏清颜点头,“我需要项目顾问李教授作证,他当时在现场签的合同。”
“我已经让人接他来公司。”陆执衍顿了下,“安保升级,不会让他出事。”
她愣了下,“你信他?”
“我不信任何人。”他看着她,“但我信你现在做的事。”
这话出口,他自己也怔了半秒,像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苏清颜没说话,转身打开笔记本,登录内网系统开始跑数据流。她启动时空预判,意识瞬间接入三天前的服务器节点,画面在脑中闪回:邮件发送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IP跳转三次,最终指向境外代理端口。
“找到了。”她突然出声,“本地备份没被删干净,有个加密文件夹藏在测试区,里面有会议录音片段。”
陆执衍走过来,站她身后看屏幕,“能提取吗?”
“已经在下了。”她盯着进度条,“不过……这上传权限,是内部账户开的。”
两人对视一眼。
不是赵宇一个人干的,凌天内部有人配合。
正说着,林秘书敲门进来,脸色不太对:“苏助理,李教授刚进市区,路上接到电话,说他儿子在学校被人围堵,现在不敢来了。”
“威胁?”苏清颜立刻问。
“应该是。”林秘书压低声音,“他已经把手机换了,用备用号联系我们。”
苏清颜马上拨通新号码,“李教授,接下来只用微信文字联系,别接任何来电。你现在直接来公司地下B2,我们派人接你上来,路线全程监控。”
挂了电话,她看向陆执衍,“他们怕人证。”
“那就更要让他站出来。”陆执衍拿出权限卡放在她桌上,“数据中心、监控系统、法务档案库,全部开放给你。谁拦你,你就报我名字。”
苏清颜抬头,“你真要把整个集团的命脉交给我?”
“我说过。”他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楚,“我信你。”
她胸口猛地一热,吊坠贴着皮肤发烫,“执”字纹路像被点亮了一样,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低头快速记下几个关键词,继续分析下载的音频。波形图拉到三分十四秒时,她按暂停。
“这里有段背景音。”她放大,“听,有人说话。”
两人凑近耳机。
“……印章处理干净了吗?”
声音很轻,但足够辨认。
苏清颜立刻调出声纹比对系统,导入赵宇公开演讲录音样本。三分钟后,匹配度显示87.3%。
“够了。”她说,“再加上李教授的证词和IP记录,证据链闭环。”
话音刚落,电脑弹出警告:备份文件正在被远程清除。
“他们发现我们动了数据。”苏清颜迅速插上净化之力驱动的U盘,一道微光闪过,系统短暂卡住攻击进程。
“只能拖十分钟。”她说,“通知技术部,立刻备份所有关联日志,加密存入离线硬盘。”
陆执衍拿起电话,“我现在就去董事会,让他们给调查争取时间。”
“等等。”她叫住他,“发布会你打算怎么说?”
他回头,“你说呢?”
“别再‘清者自清’了。”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得承认你被坑了,然后亮证据,打回去。”
他沉默几秒,点头,“好。明天发布会上,我和你一起上台。”
她笑了下,“你终于不装了。”
“不是不装。”他看着她,“是有人让我觉得,不用一个人扛。”
她手里的文件递过去,他接过,翻了几页,忽然问:“累不累?”
“还行。”她揉了下太阳穴,“不能停,一停他们就会再毁一次。”
“以后有事叫我。”他声音低了些,“别一个人顶着。”
她点头,信物又是一阵温热,“执”字几乎完全成型。
两人坐回办公桌前,开始核对发布会流程。苏清颜一条条列证据顺序,陆执衍补充回应口径。
外面天色渐暗,办公室只剩两盏台灯亮着。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是李教授的新号。
只发来三个字: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