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早上到公司的时候,总裁办的休息室已经收拾好了。
沙发上多了条薄毯,茶几上摆着一次性消毒湿巾和碘伏棉签。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左臂,心想这地方比工位还像她的专属区域。
林秘书走过来,手里端着个餐盒:“陆总交代的早餐,豆浆温的,面包去边,鸡蛋不加盐。”
她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不知道。”林秘书耸肩,“但他今早开会前特意叫住我,说了三遍。”
苏清颜打开餐盒,咬了口面包。口感松软,确实像专门给她准备的。
她刚吃完,办公室门开了。
陆执衍走出来,领带一丝不苟,目光扫过她手臂,“伤口怎么样?”
“结痂了。”她说。
“嗯。”他点头,“下午三点董事会,你要列席。”
说完他就进了会议室,门关上。
她看着那扇门,心想这人明明是关心,偏要扯到工作上。
可她记得昨晚监控画面里,是他亲自把牛奶放在她桌上,站了快一分钟才走。
第二天早上,餐盒照旧送来。
第三天,他路过休息室时脚步慢了半拍。
她正在换药,袖子卷起,棉签蘸着药水擦伤口。抬头就看见他站在玻璃门外,眼神停在她手臂上。
她一动,他立刻转身,假装在看窗外。
“陆总?”她喊了一声。
他回头,“有事?”
“没事。”她笑,“就是问问您要不要也检查下我的KPI?”
他皱眉,“别贫。”
但当天晚上九点,她还在改文件,办公室灯都灭了。
门轻轻响了一下。
她抬头,看见陆执衍走进来,手里端着杯牛奶。
他放下杯子,没说话,转身就走。
“谢谢。”她在后面说。
他脚步顿了顿,还是没回头。
第四天傍晚,她坐在窗边发呆。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吊坠。那东西最近总是发热,表面的金线越来越明显。
“那个吊坠……你一直戴着?”
她猛地回神,陆执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嗯。”她合掌盖住吊坠,“家人留下的,习惯了。”
他走近两步,盯着她手心,“样式很特别。”
“挺普通的。”她低声说。
他没再问,只看了眼她手臂的绷带,“明天不用加班。”
“项目收尾,必须赶。”
“我说了,不用。”他语气硬,“受伤的是你,不是工作。”
她抬头看他。他眉头皱着,眼神却不凶。
那一刻她忽然发现,他眼底那层黑雾淡了。不像之前那样沉,反而透出一点光。
第五天,她提前交完报表,准备回家。
电梯还没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顺路。”陆执衍走过来,“一起下楼。”
“您家住西区,我住北城。”
“现在改路线了不行?”
她笑了,“行。”
两人并排站着等电梯。他站得笔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其实屏幕早就黑了。
电梯门开,他让她先进。
到了一楼,外面下雨了。
他撑开伞,自然地往她那边倾斜。
“您肩膀都湿了。”她说。
“闭嘴。”他低声道。
她没再说话,心里却暖了一下。
第六天,她发现自己的工牌被更新了权限。
不仅能进核心数据室,还能调阅高管行程。系统备注写着:经总裁特批。
她去找陆执衍。
他正在看合同,头也不抬,“有问题?”
“这个权限……没必要给我。”
“有必要。”他翻页,“以后所有行程,你都要跟。”
“为什么?”
“因为我不放心别人安排。”他说完,终于抬头,“还有问题吗?”
她摇头。
走出办公室时,吊坠又热了。
低头一看,空白信物上浮现出一个字——“执”。
笔画细弱,像是刚长出来的根须。
她握紧它,回头看了一眼球磨玻璃后的身影。
陆执衍正望着她这边,见她回头,迅速移开视线,假装在调整百叶窗。
第七天,她熬夜做完最后一份报告。
抬头时,西装外套还搭在椅背上,牛奶杯空了,但杯子底下压着张纸条。
她拿起来看。
上面没有字。
翻过来,才发现背面有一行极小的打印体:
【查了三家医院,这种伤最好别碰水。】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慢慢收紧。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陆执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另一个餐盒。
“忘了告诉你。”他说,“今天早餐加了个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