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修

盗修第3章：噬灵宗遗址（1/2）

　　红光吞没刘进的瞬间，他感到身体仿佛坠入无底深渊，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和刺痛，猛地睁开眼。

　　眼前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他被绑在一棵通体晶莹剔透的巨树树干上，树的枝叶散发着七彩霞光，树根扎在悬崖边缘，而悬崖下方是一条宽阔无比、水流湍急的暗红色江河。那江水颜色诡异，像是凝固的血液，却又在奔流涌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仙灵木……仙帝江……”刘进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名字。他在《修真异宝录》中见过记载：仙灵木是上古灵树，能吸收天地精华结出“仙灵果”，服用可大幅提升修为；而仙帝江则是修真界十大凶江之一，江水蕴含“帝江煞气”，能侵蚀一切生灵神魂，落尘期以下修士触之必死。

　　更糟糕的是，绑着他的不是普通绳索，而是一种暗金色的藤蔓，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符文，正源源不断抽取他的灵力。他尝试运转灵力挣脱，却发现丹田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封印，金色光晕和黑色石头都沉寂不动。

　　“醒了？”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进艰难转头，看到悬崖边盘坐着一个红衣老者。老者身材矮小，头发稀疏，脸上布满皱纹和暗红色的斑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暗红色的竖瞳，如同毒蛇。

　　更让刘进心惊的是，他竟完全感知不到老者的气息！不是对方修为太高，而是老者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若非肉眼看见，根本察觉不到存在。

　　“舒展期巅峰……甚至可能是蓊郁期……”刘进心中估算。

　　红衣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黄牙：“小娃娃运气不错，竟然能走到问心关深处，还发现了老夫布置的‘困仙阵’。可惜，你这点修为，在老夫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刘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辈是何人？为何抓晚辈？”

　　“老夫红山道人，在此修炼已有百年。”红山道人站起身，走到仙灵木前，伸手抚摸树干，“至于为什么抓你……呵呵，小娃娃，你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让老夫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他凑近刘进，鼻子抽动，眼中闪过贪婪：“上古传承的金色灵力，深渊之眼的侵蚀之力，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娃香气。啧啧，你小子机缘不浅啊。但最重要的是——”

　　红山道人突然伸手，在刘进右臂猛地一抓！

　　“嘶啦！”

　　衣袖破碎，露出布满黑色经络的手臂。那些经络此刻正微微蠕动，如同活物。

　　“果然是深渊之眼的侵蚀痕迹。”红山道人眼睛放光，“而且侵蚀程度不深，正是炼制‘替身傀’的绝佳材料！用你的身体做容器，将深渊之眼的力量引导出来，老夫就能在不被反噬的情况下掌控眼石之力！到时候，突破蓊郁、冲击落尘，指日可待！”

　　刘进心中冰寒。这老怪物竟想将他炼成傀儡，窃取眼石之力！

　　“前辈，晚辈愿交出所有宝物，只求一条生路。”刘进试图拖延时间。

　　“宝物？”红山道人不屑一笑，“杀了你，所有东西都是老夫的。不过……在炼傀之前，老夫得先确认一件事。”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点在刘进眉心，一股阴冷的神识强行侵入刘进识海！

　　刘进拼命抵抗，但修为差距太大，根本挡不住。红山道人的神识长驱直入，在他的记忆碎片中翻找。

　　“咦？这是……”红山道人突然停住，神识锁定了一段模糊的画面——那是刘进被刘灵儿吻过脸颊的记忆。

　　“天机阁的气息……”红山道人脸色微变，收回手指，“你竟然和天机阁的人有接触？她还在你身上种下了追踪印记……”

　　他来回踱步，脸上阴晴不定：“天机阁那群算命的疯子，最是护短。若杀了你，那女娃定会察觉，到时候老夫就麻烦了。”

　　刘进看到一线生机：“前辈若放我离开，晚辈可以发誓绝不泄露此地之事。”

　　“放你？”红山道人冷笑，“放你回去报信，让天机阁的人来围剿老夫？当老夫傻吗？”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老夫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不杀你，但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红山道人从怀中取出一枚暗红色的丹药，强行掰开刘进的嘴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灼热的液体流入喉咙。

　　“这是‘蚀魂丹’，服下后三日内，神魂会被慢慢侵蚀，最终沦为痴傻之人。”红山道人狞笑，“放心，你不会死，只是会忘记一切，包括深渊之眼、天机阁印记，还有……你自己是谁。到时候，老夫将你丢到试炼界外围，任你自生自灭。天机阁的人找到你，也只会认为你是在试炼中神魂受损，怪不到老夫头上。”

　　刘进心中大急，拼命催动灵力，想要逼出丹药，但那药力已经扩散全身，开始侵蚀识海。他感到意识逐渐模糊，记忆碎片开始消散。

　　“不……不能忘……”刘进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勉强保持一丝清醒。他疯狂运转《炼神诀》，试图守住识海核心。但蚀魂丹药力太强，蓊郁期老怪炼制的毒丹，岂是他能抵抗？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景象开始扭曲。

　　红山道人满意地看着刘进逐渐涣散的瞳孔，转身走向仙灵木，准备采摘树梢上的仙灵果——那才是他今日的主要目标。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刘进怀中，那块黑色石头突然剧烈震动！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爆发，瞬间将蚀魂丹的药力吞噬一空！

　　不仅如此，黑色石头仿佛被激怒了，表面的孔洞全部张开，紫黑色的液体疯狂涌出，顺着刘进的手臂蔓延！这一次，液体没有侵蚀他的身体，而是凝聚成一条条细密的触手，缠绕在暗金色藤蔓上。

　　“嗤嗤嗤……”

　　藤蔓表面的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崩溃！这些符文蕴含的封印之力，被黑色触手疯狂吞噬！

　　红山道人察觉到异常，猛地转身，看到眼前景象，瞳孔骤缩：“怎么可能？蚀魂丹药力被吞噬了？连困仙藤的封印也被破解了？这深渊之眼……不对劲！”

　　他活了几百年，见过不少眼石持有者，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眼石竟会主动保护宿主，甚至破解蓊郁期级别的封印？

　　刘进意识恢复清明，眼中闪过暗金色的光芒。黑色石头与他的联系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他感到自己仿佛成了石头的一部分，石头也成了他的一部分。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刘进口中发出，那是黑色石头中残留的无数怨念与疯狂，此刻被全部激发！紫黑色触手猛地绷紧，“咔嚓”一声，困仙藤被生生扯断！

　　刘进脱困，但他并未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周身被紫黑色液体包裹，形成一个诡异的茧。茧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

　　红山道人脸色凝重，双手掐诀，周身浮现出九面血红色的阵旗：“不管你是什么怪物，今天都得死在这里！九幽血煞阵，起！”

　　阵旗旋转，化作九道血光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血色罗网，向刘进笼罩而下！罗网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发出鬼哭狼嚎之声，这是能困杀舒展期巅峰的杀阵！

　　刘进此刻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他的意识清醒，但身体完全由黑色石头掌控。石头似乎在“驾驶”他的身体，进行本能的战斗。

　　面对血色罗网，黑色茧表面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每一道缝隙中都射出紫黑色的光束。光束与罗网碰撞，没有发出爆炸声，而是无声无息地相互吞噬、湮灭！

　　“深渊之眼……竟能吞噬阵法之力？！”红山道人大惊失色。

　　他不再保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阵旗上：“以血祭阵，九幽合一，血魔现！”

　　九面阵旗融合，化作一个高达十丈的血色巨人。巨人无面，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大口，散发着蓊郁初期的恐怖气息！

　　血色巨人一拳砸向黑茧，拳风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

　　黑茧不闪不避，表面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面孔——那面孔模糊不清，只有一双完全漆黑的眼洞，眼洞中是无尽的虚无。

　　面孔张开嘴，没有声音，却有一股无形的吞噬波动扩散。

　　血色巨人的拳头砸在黑茧上，想象中的爆炸没有发生。拳头触碰到黑茧的瞬间，如同陷入泥潭，速度骤降。紧接着，巨人的拳头开始崩解，化作无数血雾，被黑茧吞噬！

　　吞噬了血色巨人部分力量的黑茧，体积暴涨一倍，表面的紫黑色液体更加粘稠。刘进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蠕动、生长、吞噬的怪物。

　　“这……这不是深渊之眼……”红山道人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颤抖，“这是……深渊之母的碎片！眼石中的王石！”

　　他转身就逃，再也不敢停留。深渊之母，那是传说中能吞噬一方世界的恐怖存在，即使是碎片，也不是他能对抗的。

　　但已经晚了。

　　黑茧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完全由紫黑色液体构成的手臂伸出，手臂无限延伸，跨越百丈距离，一把抓住红山道人的脚踝！

　　“不——！！！”

　　红山道人惊恐大叫，拼命挣扎，各种法宝、符箓砸向手臂，但所有攻击都被手臂吞噬。手臂将他拖向黑茧，速度不快，却无法抗拒。

　　“老夫跟你拼了！”红山道人眼中闪过疯狂，就要自爆蓊郁——这是蓊郁修士最后的拼命手段，威力足以摧毁方圆十里的一切。

　　但就在他运转蓊郁的瞬间，手臂上的液体突然涌入他体内，瞬间冻结了他的灵力运转。同时，一股恐怖的意志顺着液体侵入他的识海，那是黑色石头中残留的、来自深渊之母的一丝本能意志！

　　“啊——！！！”

　　红山道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识海被那股意志冲击，瞬间崩溃。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流出涎水，发出“嗬嗬”的怪声——神魂破碎，沦为白痴。

　　黑茧将红山道人拖到面前，液体将他完全包裹。三个呼吸后，液体退回，留下一具干瘪的尸体，从空中坠落，掉入下方的仙帝江，瞬间被江水吞噬，连渣都不剩。

　　吞噬了红山道人的全部修为、记忆、神魂碎片，黑茧开始收缩，重新变回刘进的形状。紫黑色液体缓缓渗入他的皮肤，在体内凝聚成一条条新的黑色经络。

　　当最后一丝液体消失，刘进从空中坠落，“扑通”一声摔在悬崖边，昏迷不醒。

　　但他体内的变化并未停止。

　　丹田中，那枚暗金色的王玉疯狂旋转，将吞噬来的庞大能量提纯、转化。红山道人两百多年的苦修，虽然大部分被黑色石头吸收，但仍有小部分反馈给刘进。

　　王玉的体积再次膨胀，从核桃大小增长到鸡蛋大小，表面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那是红山道人主修功法《血煞魔功》的特征。品质从辛等巅峰，一举突破到“庚等”！

　　刘进的修为也水涨船高：萌蘖八期……萌蘖九期……萌蘖十期巅峰！距离舒展期只差临门一脚！

　　但暴涨的修为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他的经脉本就脆弱，此刻被狂暴的能量冲击，多处出现裂痕。金色光晕拼命修复，但修复速度赶不上破坏速度。

　　更要命的是，黑色石头的侵蚀加深了。右臂的黑色经络已经蔓延到肩膀，正向胸口扩散。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觉到黑色经络在微微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爬行。

　　就在刘进身体即将崩溃的瞬间，仙灵木突然发出柔和的七彩霞光。树梢上，那颗成熟的仙灵果自动脱落，飞向刘进，融入他的胸口。

　　仙灵果入体，化作一股温润磅礴的能量，瞬间抚平了经脉的裂痕。这股能量与黑色石头的狂暴能量截然不同，中正平和，蕴含着天地造化之力。它在刘进体内流转，与金色光晕、黑色能量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暂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昏迷中的刘进，眉头微微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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