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修

盗修第2章：噬玉诡石（1/2）

　向东行进三十七日后，刘进抵达叶眉眉地图上标注的“断崖壁”区域。

　　这里的景象与之前所见截然不同。绵延数十里的黑色岩壁垂直耸立，高达百丈，岩壁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不断有暗红色的气流从中喷涌而出，将天空染成诡异的血灰色。地面是龟裂的暗红色土壤，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

　　按照地图记载，断崖壁是新生区与试炼界核心区域的天然屏障。穿过这片区域，就能抵达真正的试炼界入口——“试炼碑”。

　　但这里也是危险区域。地图上用鲜红色标注了一行警示：“断崖壁有天然‘蚀灵罡风’，萌蘖五期以下修士慎入。岩洞中偶有‘铁骨山魈’筑巢，此兽凶残，遇之速逃。”

　　刘进站在断崖壁边缘，感受着从孔洞中喷出的气流。那些暗红色的气流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一股奇特的侵蚀之力，触碰到皮肤时，灵力会不由自主地向外逸散。

　　蚀灵罡风，名副其实。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丹田内那枚壬等王玉已经稳固，虽然只有米粒大小，但金色纹路让它能够高效炼化吸收的灵力；经脉修复达到七成，右手完全恢复，左手恢复六成；灵力总量相当于萌蘖四期巅峰，实际战力因金色光晕的存在，可短暂爆发至萌蘖六期水准。

　　但持续作战能力仍是短板。每一次引动金色光晕，都会消耗大量神识和体力，最多支撑三十息。三十息内若不能解决战斗，他就危险了。

　　“穿过断崖壁，至少需要两天。”刘进观察着岩壁上的孔洞分布，“需要找到一条罡风较弱的路线。”

　　他从叶眉眉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灰色斗篷——这是件低阶法器“避风袍”，能减弱三成风属性伤害。又取出三张“御风符”贴在双腿，一张“金刚符”贴在胸前。准备妥当后，他选了一个罡风相对稀疏的入口，纵身跃入断崖壁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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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崖壁内部比想象中复杂。

　　岩壁并非实心，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的天然洞穴和通道构成，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暗红色的蚀灵罡风在通道中穿梭呼啸，声音凄厉如鬼哭。地面和洞壁上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结晶，那是罡风常年侵蚀岩石后留下的“蚀灵晶砂”，蕴含微弱的火、风双属性灵力，但对修士有害无益——吸入过多会导致灵力紊乱。

　　刘进小心翼翼地在通道中穿行，神识全开，时刻警惕四周。他的目标是直线向东，但通道错综复杂，常常需要绕行。

　　行进三个时辰后，他在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穴中停下休整。蚀灵罡风的侵蚀比预期更强，避风袍表面已经出现细密的破损，体内灵力消耗了四成。

　　他取出半块干粮——那是用紫晶蜂巢附近的块茎晒制而成，口感粗糙但能提供能量——就着水囊慢慢咀嚼。同时运转《清心诀》，净化吸入体内的微量蚀灵晶砂。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刘进立刻警觉，收敛气息，缩进洞壁的阴影中。右手悄然握住青钢剑——这是从叶眉眉储物袋中找到的，虽然只是凡阶中品法器，但总比木矛好用。

　　摩擦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

　　借着洞壁蚀灵晶砂散发的微弱红光，刘进看清了来物：那是一头半人高的猿类生物，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硬毛，肌肉虬结，獠牙外露，眼眶中燃烧着两团鬼火般的红光。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骨骼——在皮毛之下，隐约可见暗银色的骨节轮廓，坚硬如铁。

　　铁骨山魈！

　　而且看体型和气息，是成年体，相当于萌蘖五期修为！

　　铁骨山魈显然也发现了刘进，它停下脚步，鼻子抽动，似乎嗅到了活物的气息。鬼火般的眼睛扫视洞穴，最终锁定刘进藏身的阴影。

　　“吼——！”

　　低沉的咆哮从喉咙中滚出，铁骨山魈四肢着地，猛地扑来！速度之快，在暗红光线中几乎拉出一道残影！

　　刘进不退反进，青钢剑出鞘，剑尖直刺山魈咽喉——这是他观察后选择的弱点，铁骨山魈全身骨骼坚硬，但咽喉处相对薄弱。

　　“铛！”

　　剑尖刺中咽喉，却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山魈的喉骨竟然也覆盖着一层暗银色的骨膜，青钢剑只刺入半寸就被卡住！

　　山魈吃痛，右爪横扫，五根利爪撕裂空气，直取刘进胸口。刘进抽剑后撤，但左臂还是被爪风扫中，避风袍撕裂，皮肤上出现五道血痕——深可见骨！

　　好强的力量！

　　刘进眼神一凝，不再保留。心口金色光晕全力引动，淡金色纹路顺着手臂蔓延至青钢剑。剑身嗡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锋利度瞬间提升数倍！

　　“斩！”

　　一声低喝，刘进身形再进，剑光如电，直取山魈双眼！

　　山魈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双爪护头，同时张口喷出一团暗红色的毒雾——那是它吞噬蚀灵晶砂后炼化的“蚀灵毒”，能腐蚀法器、侵蚀灵力！

　　毒雾迎面扑来，刘进不闪不避，左手掐诀，一张“清风符”激活。符箓化作一道小型旋风，将毒雾吹散三成，剩余部分虽然笼罩了他，但被金色光晕自动隔绝在外——瞽目叟留下的修为碎片，对这类负面能量有天然的抗性。

　　趁此机会，剑光已至！

　　“噗嗤！”

　　青钢剑精准刺入山魈右眼，金色纹路爆发，剑尖从后脑贯出！山魈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挣扎，但刘进死死握住剑柄，金色灵力顺着剑身灌入山魈颅内，疯狂破坏脑组织。

　　三息之后，山魈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后没了声息。

　　刘进抽剑后退，剧烈喘息。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消耗巨大：金色光晕消耗两成，灵力消耗四成，左臂伤口血流不止。

　　他迅速处理伤口，敷上止血散，又吞下一颗回春丹。然后开始检查山魈尸体。

　　铁骨山魈最值钱的是那身“铁骨”，是炼制防御法器的上好材料。但刘进没有工具，只能放弃。他在山魈腹部摸索，果然找到了一枚鸽卵大小的暗红色晶体——这是山魈体内凝聚的“元精”，相当于妖兽的内丹，蕴含精纯的土、火双属性灵力。

　　按照修真界常识，元精可以直接炼化吸收，但会残留妖兽的狂暴意念，需要小心提纯。刘进将元精收好，正要离开，目光突然被山魈右爪握住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表面粗糙不平，布满蜂窝状孔洞，看起来毫不起眼，像是断崖壁随处可见的普通岩石。但奇怪的是，山魈临死前都紧紧握着它。

　　刘进用剑尖挑开山魈爪子，将黑色石头捡起。

　　入手沉重，比同等体积的铁块还重三倍。石头表面冰凉，但在神识探查下，内部竟然有种诡异的“空虚感”——仿佛这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微型的黑洞，在缓慢吸收周围的灵力、光线，甚至……神识！

　　刘进试探性地注入一丝灵力。

　　黑色石头毫无反应，灵力如泥牛入海。

　　他又注入一缕神识。

　　这一次，石头微微震颤，表面的蜂窝孔洞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紫黑色光晕，但转瞬即逝。而刘进那缕神识，竟然被石头吞噬了！

　　“吞噬神识？”刘进眼神凝重。

　　修真界能吞噬灵力的材料不少，但能直接吞噬神识的，极其罕见。每一件都是邪道至宝或上古遗物，往往伴随着大恐怖。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扔掉石头，而是用一块兽皮包裹好，塞入怀中。能引起铁骨山魈重视的东西，绝非凡物。

　　正要起身，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

　　“小友真是好手段，萌蘖四期修为，竟能瞬杀铁骨山魈。老夫观察多时，小友身上那股金色灵力，可是某种上古传承？”

　　刘进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青钢剑横在胸前。

　　不知何时，洞穴深处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者，身材干瘦，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头发稀疏，脸上布满老人斑。他拄着一根焦黑的木杖，眼睛半开半阖，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但刘进的神识扫过时，却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完全无法探查对方的修为深浅！

　　更诡异的是，老者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蚀灵罡风融为一体，若不是亲眼所见，刘进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至少是萌蘖八期以上！甚至可能是舒展期！

　　刘进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保持平静：“晚辈刘进，误入此地，惊扰前辈，还请见谅。”

　　“误入？”老者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断崖壁罡风蚀骨，萌蘖中期以下修士避之不及。小友专程来此，怕是另有所图吧？”

　　他缓缓走近，浑浊的眼睛盯着刘进，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小友不必紧张，老夫万归元，一介散修，在此潜修多年。方才见小友战斗，那金色灵力玄妙非常，竟能完全抵御蚀灵毒，想来不是凡物。小友可否告知，那传承从何得来？”

　　刘进握剑的手微微收紧：“家传秘法，不便透露。”

　　“家传？”万归元嘿嘿一笑，“小友说笑了。老夫活了两百三十七年，对修真界各大传承略有了解。你这金色灵力至刚至阳，却又能包容万物，分明是‘先天道体’才有的特征。但小友根骨平平，显然不是先天道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得了某位上古大能的修为碎片，强行融入己身。”

　　他一语道破真相！

　　刘进心中剧震，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前辈慧眼，晚辈确实偶得机缘。”

　　“机缘，机缘。”万归元感叹道，“修真之路，机缘最是重要。但有些机缘，若是实力不足，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停下脚步，距离刘进只有三丈：“小友，老夫寿元将尽，若无突破，最多再活三年。你这金色灵力，若能剥离出来炼成‘续命丹’，可延寿五十载。小友可否成全老夫？”

　　图穷匕见！

　　刘进深吸一口气：“前辈要强取？”

　　“强取？”万归元摇头，“老夫讲究公平交易。小友交出金色灵力本源，老夫可收你为徒，传你《万化归元诀》，此功法可修炼至舒展后期。此外，还可赠你三件中品法器、五百上品灵石，助你在修真界立足。如何？”

　　条件听起来优厚，但刘进一个字都不信。剥离修为碎片，等于毁掉他的根基，轻则沦为废人，重则当场殒命。这老家伙分明是要杀人夺宝！

　　“若晚辈拒绝呢？”刘进缓缓问道。

　　万归元叹了口气，眼中最后一丝伪装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杀意：“那就只好请小友去死了。死人身上的机缘，也一样是机缘。”

　　话音未落，他手中焦黑木杖轻轻一顿地面。

　　“嗡——！”

　　整个洞穴剧烈震动，地面龟裂，无数暗红色的蚀灵晶砂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三头张牙舞爪的晶砂恶狼！每头恶狼都有萌蘖五期的气息，眼中燃烧着与铁骨山魈相似的鬼火！

　　“蚀灵狼阵，去。”

　　万归元淡淡吩咐。三头晶砂恶狼同时扑向刘进，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刘进毫不犹豫，金色光晕全力爆发！青钢剑上金色纹路暴涨，一剑横扫，斩向最左侧的恶狼！

　　“轰！”

　　剑光与狼爪碰撞，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晶砂恶狼被斩断一爪，但断口处蚀灵晶砂涌动，瞬间再生！同时另外两头恶狼已扑至身前，利爪撕向刘进要害！

　　避无可避！

　　刘进咬牙，左手掐诀，三张火球符同时激活！拳头大的火球射向恶狼，但蚀灵晶砂对火系法术有极强抗性，火球只在狼身上留下焦痕，未能造成实质伤害。

　　“没用的。”万归元站在远处，好整以暇地观察，“蚀灵狼阵以断崖壁千年积累的蚀灵晶砂为基，只要罡风不熄，晶砂不竭，恶狼便不死不灭。小友，认命吧。”

　　刘进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合击，左臂再添三道伤口。他心念电转：不能硬拼，这老家伙修为深厚，阵法诡异，拖下去必死无疑！

　　必须突围！

　　他目光扫向洞穴出口，但出口被万归元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强闯？以对方至少萌蘖八期的修为，正面突破希望渺茫。

　　怎么办？

　　就在此时，怀中的黑色石头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那温热并不强烈，却让刘进丹田内的壬等王玉微微震颤，金色纹路自主亮起，与黑色石头产生了某种共鸣！

　　刘进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他一边闪避恶狼攻击，一边从怀中掏出黑色石头，握在右手——与青钢剑剑柄并握。

　　这个动作让万归元注意到了石头。

　　“咦？这是……”万归元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死死盯着黑色石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噬……噬灵诡石？！不可能！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噬灵诡石？刘进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万归元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这块看似普通的黑色石头，价值远超想象！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万归元仰天大笑，眼中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不仅能得到上古大能的修为碎片，还能得到噬灵诡石！有此二宝，老夫何止延寿五十年？冲击舒展后期、甚至蓊郁期都有望！”

　　他再也不顾伪装，焦黑木杖挥舞，蚀灵狼阵攻击更猛！同时，他本人也开始移动，缓缓逼近刘进，显然是要亲自出手，速战速决！

　　刘进压力倍增。三头不死不灭的晶砂恶狼本就难缠，现在还要防备一个至少萌蘖八期的老怪，几乎陷入绝境。

　　他拼命催动金色光晕，剑光纵横，勉强护住周身。但灵力消耗极快，三十息内若不能破局，必死无疑！

　　二十息……十五息……十息……

　　金色光晕开始黯淡，刘进的意识因过度消耗而模糊。他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勉强保持清醒，但动作已经慢了一拍。

　　“嗤啦！”

　　一头恶狼的利爪撕开他的后背，深可见骨！鲜血喷涌，剧痛袭来！

　　与此同时，万归元终于动了！

　　他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刘进侧方，焦黑木杖直点刘进丹田——这一击若是点实，刘进的王玉将当场破碎，修为尽废！

　　生死一线！

　　刘进瞳孔骤缩，所有求生本能爆发！他不管不顾，将剩余的所有灵力、神识，甚至心头精血，全部灌入右手——灌入青钢剑，也灌入那块黑色石头！

　　“给——我——爆！！！”

　　嘶吼声中，青钢剑与黑色石头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青钢剑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能量，寸寸碎裂！但碎裂的剑刃被金色灵力包裹，化作无数金色碎片，暴雨般射向万归元和三头恶狼！

　　与此同时，黑色石头终于展现了它的真面目！

　　拳头大小的石头表面，那些蜂窝状的孔洞全部张开，每一个孔洞都变成了微型的黑洞漩涡！恐怖的吸力爆发，以刘进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三丈的吞噬领域！

　　领域之内，蚀灵罡风、蚀灵晶砂、甚至光线，都被疯狂吞噬！三头晶砂恶狼首当其冲，庞大的晶砂身躯被撕扯成无数颗粒，吸入孔洞之中！

　　万归元脸色大变，急忙后撤，但吞噬领域的吸力太强，他的身形为之一滞！就是这一滞，让他被数片金色剑刃击中！

　　“噗噗噗！”

　　金色剑刃贯穿了他的肩膀、腹部、大腿！万归元闷哼一声，灰袍染血，但毕竟是萌蘖八期修士，护体灵力自动激发，将大部分伤害抵挡。

　　“噬灵诡石……果然名不虚传！”万归元眼中闪过惊骇，但随即被更深的贪婪取代，“可惜，你修为太低，根本发挥不出它万分之一的威力！此宝合该归老夫所有！”

　　他强忍伤势，双手掐诀，焦黑木杖悬浮身前，杖身亮起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万鬼噬心咒！”

　　黑色符文如潮水般涌出，化作无数狰狞的鬼脸，尖啸着扑向刘进！这是万归元压箱底的邪道法术，以自身精血为引，召唤蚀灵罡风中残留的怨魂，专攻神魂！

　　鬼脸未至，刘进就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穿识海！他刚刚消耗过度，神识防御降到最低，根本无力抵挡这种针对神魂的攻击！

　　要死了吗……

　　刘进意识开始涣散。但就在此时，黑色石头再次异变！

　　吞噬了蚀灵晶砂和罡风后，石头表面的孔洞中，竟然渗出丝丝缕缕的紫黑色液体！那液体粘稠如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顺着刘进的手臂向上蔓延！

　　液体所过之处，刘进的皮肤变成诡异的紫黑色，血管暴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从手臂传来，那痛感甚至超越了神魂被攻击的痛苦！

　　“啊啊啊——！！！”

　　刘进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紫黑色液体疯狂吞噬他的血肉、灵力，但同时，也将一股庞大到恐怖的能量反向注入他的体内！

　　那能量混乱、狂暴、充满负面情绪，但在黑色石头的转化下，被强行提纯成最原始的“混沌灵力”，灌入刘进的丹田！

　　濒临破碎的壬等王玉，在这股混沌灵力的灌注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疯狂旋转、膨胀！米粒大小的王玉，在三个呼吸内暴涨至黄豆大小，表面的金色纹路被紫黑色浸染，变成了诡异的暗金色！

　　刘进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萌蘖四期巅峰……萌蘖五期……萌蘖六期……直到萌蘖七期才缓缓停下！

　　而他的神识，在黑色液体与混沌灵力的双重冲击下，竟然也突破了《炼神诀》第一层“神念如丝”的瓶颈，踏入第二层“神念如网”——神识可以化作一张无形的网，覆盖方圆十丈，感知入微！

　　这一切说来漫长，实则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万归元的万鬼噬心咒终于降临，无数鬼脸扑向刘进识海！但此刻的刘进，识海中多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膜，鬼脸撞在光膜上，如冰雪遇阳，纷纷消融！

　　“怎么可能？！”万归元失声惊呼，“你……你竟然能驾驭噬灵诡石的反噬？！不对，你的修为……萌蘖七期？！”

　　他活了两百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一个萌蘖中期修士，在绝境中不仅没被噬灵诡石吸干，反而以此石为媒介，强行突破三个小境界！

　　此子绝不能留！

　　万归元眼中杀机暴涨，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焦黑木杖上！木杖表面的黑色符文瞬间变成血红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血炼万鬼，噬魂夺魄！”

　　血红色符文化作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大口，要将刘进整个吞下！这是燃烧精血施展的禁术，威力堪比萌蘖九期全力一击！但代价是三年寿元！

　　万归元拼命了！

　　面对这必杀一击，刘进却异常平静。他抬起已经变成紫黑色的右手——整条手臂此刻布满诡异的纹路，指尖漆黑如墨，仿佛来自九幽的鬼爪。

　　“原来如此……”刘进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噬灵诡石，吞噬万物，反哺己身。但这‘己身’，不是石头本身，而是……持有者。”

　　他看向扑来的血色骷髅，不闪不避，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既然你要吞我，那便让你吞。”

　　血色骷髅一口将刘进吞入！万归元大喜，但笑容刚刚浮现就凝固了——

　　骷髅内部，没有传来预想中的血肉消融声，反而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仿佛……骷髅在吃什么东西？

　　不，不是骷髅在吃，是骷髅在被吃！

　　血红色的骷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缩小！三个呼吸后，彻底消失，露出里面刘进的身影。他依旧站在那里，右手掌心向上，托着一个微型的黑色漩涡。漩涡缓缓旋转，将最后一丝血色能量吸入其中。

　　而刘进的气息，再次攀升一截，达到了萌蘖七期巅峰！

　　“噬灵诡石……果然能吞噬一切能量，包括法术。”刘进低头看着右手，紫黑色的纹路正缓缓褪去，但手臂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的经络网络——那是诡石能量与身体初步融合的迹象。

　　万归元面如死灰。连续施展禁术，消耗精血，他已经油尽灯枯。更恐怖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不受控制地外泄，流向刘进手中的黑色漩涡！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万归元声音颤抖。

　　刘进没有回答。他一步步走向万归元，每走一步，吞噬领域的吸力就增强一分。万归元想逃，但双腿如同灌铅，动弹不得。

　　终于，刘进走到他面前，紫黑色的右手轻轻按在万归元丹田处。

　　“前辈不是想要我的机缘吗？”刘进声音平静，却冰冷彻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不——！！！”

　　万归元发出绝望的惨叫，但声音戛然而止。

　　黑色石头全力运转，恐怖的吞噬力爆发！万归元两百多年苦修的灵力、精血、甚至神魂碎片，被强行抽离，化作一股庞大的灰色洪流，顺着刘进的手臂涌入体内！

　　这一次，黑色石头没有直接转化，而是引导着这股能量，在刘进体内按照某种玄奥的路线运转——那是万归元主修功法《万化归元诀》的运行路线！

　　刘进福至心灵，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灰色洪流在经脉中奔腾，每运转一周天，就被金色光晕和黑色石头双重提纯，杂质被排出体外，精华融入丹田。

　　丹田内，暗金色的王玉疯狂旋转、膨胀！黄豆大小……花生大小……龙眼大小！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吸收，王玉的体积稳定在核桃大小，通体呈现暗金色，表面天然形成复杂的纹路，如同一个个微型的吞噬漩涡。品质，从壬等直接跃升至“辛等”巅峰，距离“庚等”只有一步之遥！

　　而刘进的修为，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萌蘖八期！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暗金色的光芒，转瞬即逝。低头看向万归元，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老者，此刻已经变成一具干尸，皮肤紧贴骨骼，眼窝深陷，死状凄惨。

　　刘进沉默片刻，从干尸手上取下那根焦黑木杖，又从其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比叶眉眉的高级得多，是真正的“储物戒指”，空间大了十倍。

　　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用火球符将尸体烧成灰烬，撒入蚀灵罡风中。然后，他看向手中的黑色石头。

　　此刻的石头，颜色似乎深邃了一些，表面的孔洞更加规整，隐隐组成某种阵法的轮廓。握在手中，能感觉到它与自己之间建立了某种微妙的联系，仿佛……认主了？

　　“噬灵诡石……”刘进喃喃自语。

　　他回忆着万归元临死前的惊呼，再结合石头展现出的恐怖能力，大致猜到了此物的来历：

　　这应该是某种上古邪器，或者天地自然孕育的异宝。核心能力是“吞噬”——吞噬灵力、神识、血肉、甚至法术能量，然后反哺给持有者。但反哺过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狂暴的能量撑爆，或者被石头反噬，沦为只知道吞噬的怪物。

　　万归元之所以认出它，恐怕是在某些古籍中见过记载。但此石真正恐怖之处，恐怕连万归元也不知道——它不仅能吞噬，还能“解析”被吞噬对象的功法运行路线，并强行灌输给持有者！

　　刚才，刘进就得到了完整的《万化归元诀》，从萌蘖篇到舒展篇，甚至还有残缺的蓊郁篇！虽然这是一门邪道功法，以吞噬他人修为进境，有伤天和，但不可否认，它极其强大。

　　更重要的是，黑色石头与刘进体内的金色光晕，似乎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金色光晕至刚至阳，包容净化；黑色石头至阴至邪，吞噬掠夺。两者在刘进体内共存，虽然让他时刻处在危险边缘，但也带来了无限可能。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刘进轻叹一声，将黑色石头小心收好。

　　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修为萌蘖八期，实际战力因金色光晕和黑色石头，可短暂爆发至萌蘖十期；经脉修复达到八成；王玉品质辛等巅峰；神识踏入《炼神诀》第二层。

　　最大的隐患是：右臂的黑色经络网络无法消除，那是诡石能量残留。每次使用诡石能力，黑色经络就会蔓延一分。如果蔓延到心脏或者大脑，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找到控制之法。”刘进心中明悟。

　　他不再停留，服下几颗丹药恢复体力，然后向东疾行。

　　有了萌蘖八期的修为，蚀灵罡风的威胁大减。他甚至在罡风中练习《万化归元诀》，尝试吞噬罡风能量——效果虽然微弱，但确实可行。这让他对穿过断崖壁更有信心。

　　两天后，刘进终于看到了断崖壁的尽头。

　　前方豁然开朗，铅灰色的天空变成了正常的蔚蓝色，阳光洒落，空气中灵气浓度提升了三倍不止。一片广袤的平原展现在眼前，平原尽头，一座高达百丈的青色石碑巍然耸立，碑身刻满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散发着沧桑浩瀚的气息。

　　试炼碑！

　　而在试炼碑周围，已经聚集了数百名修士，分成十几个阵营，各自占据一片区域。有人打坐调息，有人交易物资，也有人警惕地观察着后来者。

　　刘进停下脚步，没有立刻上前。

　　他换上一件普通的灰色劲装——从万归元储物戒中找到的，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萌蘖五期左右。金色光晕和黑色石头的波动完全内敛，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期修士。

　　然后，他迈步走向人群。

　　新的阶段，开始了。

　　试炼界，强者云集，危机四伏。但此刻的刘进，已不再是那个重伤垂死、绝望挣扎的逃亡者。

　　他怀揣上古大能的修为碎片，手握吞噬万物的诡石，身兼正邪两道传承。

　　尸山血海的路，他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处。

　　至于青木门、九龙、邪道组织……

　　“等着吧。”刘进眼中闪过暗金色的光芒，“我会回来的。”

　　他走向试炼碑，走向那个属于强者的世界。

　　而在他身后，断崖壁的阴影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刘进远去的背影，发出无声的嘶吼。

　　那眼睛的主人，是一头体型比之前那头大上三倍的铁骨山魈王。它蹲在洞穴深处，脚下踩着无数人类的骸骨，手中握着一块与刘进那块极其相似的黑色石头——只是体积更大，颜色更深。

　　噬灵诡石，不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