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修

盗修第1章：紫蕊迷踪（1/2）

　　处理完紫晶蜂的尸体残骸，刘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河滩边的临时庇护所。

　　这十天的“界隙生存”，让他对这片诡异空间有了初步认知。按照《十干王玉压庒总纲》残卷的记载和骸骨前辈的遗言，这里极可能是“试炼界”的外围区域——那些不稳定空间裂缝常常将误入者抛到这种边缘地带。

　　天色依旧铅灰，分不清昼夜。刘进靠在岩石遮蔽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今天收集的材料：二十三片还算完整的紫晶蜂翅膀，上面天然形成的纹路隐约构成简易的符文；七个相对坚硬的头部甲壳；一小瓶紫金色汁液——这是从蜂腹腺体中提取的，带着浓烈的甜腥气，根据玉简记载，低阶妖虫的体液常被用作绘制基础符箓的灵墨。

　　他拿出那枚几乎要碎裂的玉佩，用指尖沾了一点紫晶蜂汁液，尝试在玉佩表面勾画《清心诀》中的一个基础符文——净尘纹。这是他在骸骨玉简中学到的最简单应用：利用特定材料绘制符纹，可以轻微净化周围空气中的“沉浊”灵气。

　　笔尖落下。

　　汁液与劣质玉石接触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刘进凝神屏息，用仅存的一缕神识引导汁液中的微弱灵力，沿着记忆中符文的轨迹流淌。这是个精细活，对现在的他来说不亚于凡人用绣花针在米粒上雕花。

　　第一笔，成了。符纹亮起微弱的紫金光。

　　第二笔，汁液突然失控，灵力节点炸开，整片符文瞬间化作焦黑的痕迹。

　　刘进皱了皱眉，擦掉失败品，重新开始。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七次尝试，一个完整的、歪歪扭扭的净尘纹终于在玉佩表面成型。符文完成的刹那，玉佩周围三尺内的空气明显一清，那种粘稠的滞涩感减轻了三成左右。

　　有效，但效果有限。而且玉佩本身的裂纹在符文激活时又蔓延了一丝。

　　刘进将玉佩贴身放好，开始处理紫晶蜂翅膀。这些半透明的翼膜质地特殊，既能传导灵力又极其轻薄。他用河边捡来的锋利石片，将翅膀边缘修剪整齐，按照某种规律在庇护所周围埋下——这是玉简中记载的“感气阵”简化版，一旦有超过一定强度的灵力波动靠近，翅膀会发出常人听不见的高频震动，作为预警。

　　做完这一切，天色——如果那铅灰色能称为天的话——似乎更暗沉了些。空气中飘落的紫金尘增多，落在皮肤上有微微的刺痛感。刘进退回庇护所深处，吞下半块之前挖到的、类似薯类的块茎，开始每日必修的“经脉缝合”。

　　这十天，他已经将右手臂的主要经脉勉强“粘合”了七成。过程痛苦至极，每次灵力通过那些用神识强行“搭桥”的断裂处，都像有无数细针在血管里搅动。但成果也是显著的：至少右手已经能发挥出正常状态三成的力量，且能短暂引动一丝瞽目叟留下的金色光晕。

　　今夜，他开始尝试修复左臂经脉。

　　---

　　就在刘进全神贯注引导灵力时，感气阵突然传来预警。

　　不是紫晶蜂那种高频密集的震动，而是……有节奏的、间隔均匀的震颤，像是脚步。

　　有人靠近。

　　刘进立刻中断修炼，敛息凝神，将身体缩进庇护所最深的阴影里。右手悄然握住了那块刻有净尘纹的玉佩——如果必要，他可以瞬间引爆玉佩中残留的灵力，制造一次小范围的能量冲击，虽然这会彻底毁掉母亲的遗物。

　　脚步声在河滩上停下，距离庇护所大约二十丈。

　　“咦？这里有阵法痕迹？”

　　是个女声，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惊讶。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河滩上传得很清晰。

　　刘进屏住呼吸，从石缝间向外窥视。

　　月光——如果那紫金色的光晕能称为月光的话——照在河滩上，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是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身着淡青色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缀有铃铛的丝绦，走动时却无声无息。她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布包，面容清秀，眉眼间有种灵动狡黠的气质，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刘进埋设紫晶蜂翅膀的位置。

　　“紫晶翼做的感气阵？手法粗糙，但思路不错。”女子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埋设角度有问题，西北方向有个盲区……嗯？这灵力残留……”

　　她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转向刘进藏身的岩石遮蔽处。

　　刘进心中一凛。被发现了？

　　果然，女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岩石方向嫣然一笑：“道友既然醒了，何必藏头露尾？小女子叶眉眉，途经此地，并无恶意。”

　　声音温软，语气诚恳。

　　刘进沉默数息，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右手虚握，随时可以引动金色光晕。

　　月光下，两人互相打量。

　　叶眉眉看到刘进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眼前这人伤势极重，气息微弱到近乎凡人，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更让她在意的是，这人身上隐约有种奇特的灵力波动，古老而坚韧，与周围“沉浊”的界隙灵气格格不入。

　　“道友伤势不轻啊。”叶眉眉率先开口，语气关切，“可是遭遇了空间乱流？”

　　刘进点头，声音沙哑：“误入此地。”

　　“同是天涯沦落人。”叶眉眉轻叹一声，从布包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回春散’，虽只是凡阶中品，对内伤有些微疗效。相逢即是有缘，赠予道友。”

　　她将玉瓶轻轻放在河滩上，后退三步，以示诚意。

　　刘进没有立刻去取，而是问道：“叶姑娘对此地似乎颇为熟悉？”

　　“谈不上熟悉。”叶眉眉摇头，“小女子在此界已徘徊月余，勉强摸清了一些规律。比如这片河滩，是相对安全的‘新生区’，灵气浓度较低，妖虫异兽也少。再往东三十里，就是‘沉疴林’，那里有真正的‘修为兽’出没。”

　　修为兽。

　　刘进眼神微动：“叶姑娘见过修为兽？”

　　“远远见过一次。”叶眉眉神色凝重，“是一头‘铁骨山魈’，相当于萌蘖三期修为。当时有三名修士联手围攻，最终……两死一逃。修为兽与普通妖物不同，它们体内凝聚着‘元精’，是突破境界的关键，但也因此凶悍异常。”

　　她顿了顿，看向刘进：“看道友状态，可是丹田受损？”

　　刘进没有隐瞒：“经脉寸断，丹田濒毁。”

　　“那道友运气不错。”叶眉眉突然笑了，“小女子这里，恰好有一门功法，或许对道友有用。”

　　她从布包中取出一卷兽皮，展开一角。月光下，可见兽皮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开篇几行是：“《十干王玉压庒总纲·补遗卷》——萌蘖期第十阶突破秘法，得此法者，可增三成凝玉成功率。”

　　刘进瞳孔微缩。

　　《十干王玉压庒总纲》的补遗卷？这女子手中竟有完整传承？

　　叶眉眉察言观色，笑容更甜：“不瞒道友，小女子家传便是收集整理各类修真典籍。这《十干王玉压庒总纲》虽非顶尖传承，但胜在体系完整，尤其对丹田受损、根基不稳者有奇效。道友若能修炼此法，配合‘回春散’，三个月内当可修复丹田，重凝王玉。”

　　“代价？”刘进直接问道。

　　“道友爽快。”叶眉眉收起兽皮，“这第十阶秘法，售价四百八十仙石。若道友囊中羞涩，也可用等价材料交换——比如，道友身上那种特殊的金色灵力波动源，小女子就很感兴趣。”

　　她果然察觉到了瞽目叟留下的修为碎片。

　　刘进沉默片刻，摇头：“我身无分文，也无材料。”

　　“那便可惜了。”叶眉眉叹了口气，将兽皮收回布包，“不过小女子可以赊账。只要道友立下心魔誓言，离开此界后三年内还清四百八十仙石，这第十阶秘法现在就可交予道友。”

　　心魔誓言是修真界最常见的约束手段，一旦违背，会在破境时引发心魔反噬，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神魂俱灭。听起来很公平。

　　但刘进注意到一个细节：叶眉眉说的是“第十阶秘法”，而不是“《十干王玉压庒总纲》补遗卷全部”。这意味着，她手中很可能还有第十一阶、甚至更高阶的内容。

　　“敢问叶姑娘，”刘进缓缓问道，“第十阶之后，可有第十一阶？”

　　叶眉眉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道友志向不小。第十一阶秘法自然有，但那已是萌蘖期冲击舒展‌期的关键，价值远非第十阶可比。价格嘛……”她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仙石，且需以至少一种稀有材料作为定金。”

　　一千仙石，对曾经的刘进来说只是外门弟子一年的例钱。但现在，他连一块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我明白了。”刘进点头，“多谢叶姑娘告知。”

　　叶眉眉见他没有继续交易的意思，也不强求，又取出一张粗糙的地图：“这是小女子绘制的新生区简图，标注了几处相对安全的休息点和几处危险区域。赠予道友，结个善缘。”

　　这一次，刘进接过了地图。

　　地图绘在某种兽皮上，线条简单，但标注清晰：河滩所在位置被标为“乙七区”，向东是“沉疴林”，向西是“迷雾泽”，向北则是“断崖壁”。图上还用红点标注了三处“安全点”，蓝点标注了五处“危险区”，其中一处蓝点就在河滩上游五里处，标注是“紫蕊花海——紫晶蜂巢穴，慎入”。

　　正是刘进白天遭遇蜂群的地方。

　　“再次感谢。”刘进将地图小心收起。

　　“道友保重。”叶眉眉拱手作别，转身走入下游的薄雾中，身影渐渐消失。

　　刘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这个叶眉眉，出现得太巧，态度太友好，交易条件太“合理”。在修真界摸爬滚打这些年，刘进深知一个道理：越是看似完美的机缘，背后往往藏着越深的陷阱。

　　但他现在确实需要功法，需要尽快修复身体。

　　目光落在地图上“紫蕊花海”的标注，刘进眼神沉静。

　　---

　　接下来的三天，刘进没有贸然行动。他白天在河滩附近活动，采集可食用的块茎和草药，夜晚则继续修复经脉。有了《清心诀》的辅助和紫晶蜂能量的补充，修复速度比预期快了两成，左臂经脉已经恢复四成。

　　第四天清晨，刘进决定去“紫蕊花海”一探。

　　根据叶眉眉地图的标注，那里是紫晶蜂巢穴所在，危险系数较高。但刘进有不同想法：紫晶蜂虽是群居妖虫，但单个实力有限，且自己已经掌握了它们的弱点。更重要的是，蜂巢附近往往生长着“紫蕊花”，这种灵花的花蜜是炼制低阶疗伤丹药的主材料之一。

　　他需要丹药，需要一切能加速恢复的资源。

　　沿着河滩向上游走五里，空气中甜腻的花香逐渐浓郁。穿过一片暗紫色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正是刘进之前来过的那片林间空地，淡紫色的花朵无边无际，在紫金光晕下摇曳生姿。

　　但与上次不同，花海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半人高的土丘，表面布满规整的孔洞，不时有紫晶蜂进出。那便是蜂巢。

　　刘进伏在树林边缘，仔细观察。进出蜂巢的紫晶蜂大约有百余只，但大部分都在花丛中采蜜，真正护卫巢穴的只有三十只左右。巢穴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兽类的。其中一具骸骨还算新鲜，衣物尚未完全腐朽，腰间挂着一个破损的储物袋。

　　机会。

　　刘进耐心等待。一个时辰后，一群约五十只的紫晶蜂离开巢穴，向花海东侧飞去——那里似乎有一片新绽放的花丛。护卫蜂的数量减少到二十只。

　　就是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引动心口处的金色光晕。淡金色的纹路顺着手臂蔓延，但这一次，他没有让光芒外显，而是强行压制在皮肤之下——经过这几天的摸索，他已经能初步控制这股力量，虽然消耗更大，但更隐蔽。

　　身形如鬼魅般掠出。

　　二十丈距离，三次呼吸即至。护卫蜂发现入侵者，嗡鸣声骤起，但刘进的速度比它们更快。右手五指成爪，第一只扑来的紫晶蜂尚在空中就被捏碎核心；左臂虽然经脉未复，但经过几天修复，已经能做出简单的格挡动作，挡开侧面袭来的两只。

　　他目标明确，直扑那具新鲜骸骨。

　　五只紫晶蜂组成合围，口器中射出细如牛毛的毒针。刘进侧身翻滚，毒针擦着衣角射入泥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翻滚的瞬间，他右手在地面一拍，借力腾空，双腿连环踢出，精准命中两只紫晶蜂的侧腹——那里是翅膀与身体的连接处，最为脆弱。

　　“噗噗”两声，两只紫晶蜂坠落。

　　落地，前冲，右手探出，抓住了骸骨腰间的储物袋。

　　也就在这时，巢穴深处传来尖锐的嗡鸣。不同于普通紫晶蜂，这声音更加厚重，带着某种威慑力。一只体型大上一圈、通体呈现深紫色的紫晶蜂从巢穴中央最大的孔洞中钻出，复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紫光。

　　蜂后？

　　刘进心中一沉。玉简中记载，紫晶蜂群中偶尔会诞生“紫晶蜂后”，实力相当于萌蘖一期修士，且能指挥整个蜂群。一旦蜂后出现，必须立刻撤退——因为蜂后会发出一种特殊的信息素，召唤所有在外采蜜的工蜂回巢。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蜂后振翅追来，速度比普通紫晶蜂快了三成不止。刘进将储物袋塞入怀中，全力向树林方向奔去。身后，尖锐的破空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蜂后口器中散发的腥甜毒气。

　　十丈、五丈、三丈……

　　就在蜂后即将扑到背心的刹那，刘进突然向左急转。蜂后猝不及防，直冲而过，撞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刘进趁机冲入树林，借着树木的掩护，几个起落消失在密林深处。

　　蜂后在林外盘旋数圈，最终不甘地返回巢穴。

　　---

　　回到河滩庇护所，刘进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岩石上，额头冷汗涔涔。刚才的爆发牵动了胸口未愈的伤势，剧痛一阵阵袭来。但他顾不上这些，立刻取出那个破损的储物袋。

　　袋子材质普通，边缘有撕裂的痕迹，但主体还算完整。刘进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储物袋需要特定的灵力波动才能开启，原主已死，禁制自然失效。

　　袋口张开，里面的东西不多：三块下品灵石，已经灵力耗尽，接近废石；一瓶丹药，标签写着“辟谷丹”，只剩两粒；半卷绷带；还有一枚玉简。

　　刘进拿起玉简，神识探入。

　　“《基础符箓大全·卷一》，青木门制式教材……”

　　不是功法，也不是珍贵传承，只是一本最常见的基础符箓入门。刘进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正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他没有攻击手段，没有防御法器，如果能掌握几种基础符箓，生存能力将大大提升。

　　他继续翻找，在储物袋最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十几颗米粒大小的紫色晶体，晶莹剔透，散发着纯净的灵力波动。

　　紫晶蜂蜜结晶？

　　刘进眼睛一亮。紫晶蜂采集紫蕊花蜜后，会在巢穴中酿制成蜜，其中灵力最纯净的部分会自然结晶。这种蜜晶虽然不如丹药效果好，但胜在温和易吸收，对修复经脉有辅助作用。

　　他取出一颗含入口中。蜜晶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清流顺喉而下，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传来舒爽的麻痒感。心口处的金色光晕也微微一亮，吸收了一部分蜜晶中的灵力。

　　好东西。

　　刘进将蜜晶小心收好，开始研读《基础符箓大全》。卷一内容很简单：净尘符、轻身符、火球符、冰锥符、土墙符，五种最基础的符箓绘制方法和灵力引导技巧。材料要求也不高：符纸可用浸染过灵气的兽皮或树皮替代，灵墨可用妖虫体液或灵草汁液调配，符笔……没有符笔，可以用神识引导，只是难度倍增。

　　他决定从最简单的净尘符开始尝试。

　　取出一片紫晶蜂翅膀，用石片削成巴掌大小的长方形，边缘打磨光滑。以紫晶蜂体液为墨，以右手食指为笔，凝神静气，开始绘制。

　　第一次，灵力节点失控，符纸自燃。

　　第二次，符文轨迹偏差，效果全无。

　　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第八次，当最后一笔落下，蜂翅符纸表面亮起柔和的白色光晕，周围三尺内的空气瞬间清新——净尘符，成了。

　　虽然只是最低阶的符箓，虽然效果只维持了十息就消散，但刘进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这是他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第一次真正“创造”出有用的东西。

　　他继续练习。第十次，净尘符效果维持了三十息。第二十次，他尝试绘制轻身符——失败三十次后，终于在第五十一次成功。当轻身符激活贴在腿上时，他感觉身体轻了三成，纵跃距离增加一倍，虽然只持续了五息。

　　够了。

　　刘进看着手中剩下的十二片蜂翅，眼神逐渐坚定。

　　---

　　七天后的黄昏，刘进再次来到紫蕊花海边缘。

　　这一次，他准备更充分：双腿各贴一张轻身符（效果叠加有限，但聊胜于无）；怀中揣着五张火球符——这是他用三天时间，以紫晶蜂头部甲壳研磨的粉末混合体液调制的“劣质灵墨”绘制的，威力只有标准火球符的三成，但足够了；腰间挂着那块刻有净尘纹的玉佩；右手则握着一根削尖的硬木长矛，矛头用火烧过，淬了紫晶蜂毒液。

　　目标：紫晶蜂蜜结晶，以及……蜂巢深处可能存在的“蜂王浆”。

　　按照《基础符箓大全》附录的《常见灵材图鉴》记载，紫晶蜂后的巢穴核心处，会分泌一种名为“紫玉浆”的蜂王浆，是炼制“筑基丹”的辅料之一，直接服用也能大幅提升灵力纯度。如果能够得到，对他修复丹田有莫大好处。

　　他伏在暗处，观察蜂巢的规律。经过连续三天的蹲守，他已经摸清了蜂群的作息：每日午时，会有超过一半的工蜂外出采蜜，持续两个时辰；每日酉时三刻，蜂后会离开巢穴，在花海上空巡视一圈，大约一炷香时间。

　　今天，他等的是酉时三刻。

　　铅灰色的“天空”逐渐暗淡，紫金光晕开始偏向暗红色。花海中的紫晶蜂陆续回巢，蜂巢孔洞中进出的频率降低。终于，在某个时刻，那只深紫色的蜂后缓缓爬出巢穴，振翅升空。

　　就是现在！

　　刘进如离弦之箭冲出树林，轻身符全力激发，速度比上次快了一倍。二十丈距离，两次呼吸即至。留守的护卫蜂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巢穴旁。

　　“嗤！”

　　左手一挥，一张火球符激活。拳头大小的火球射向最近的三只护卫蜂，虽然威力不大，但火焰天生克制虫类，三只紫晶蜂惊慌闪避。刘进趁机一跃，跳上蜂巢顶部。

　　蜂巢由泥土和蜂蜡混合筑成，表面坚硬但内部中空。他举起硬木长矛，全力刺向巢穴中央——那里是蜂室最密集的区域，也是最可能存放蜂王浆的地方。

　　“噗嗤！”

　　长矛刺入半尺，阻力突然减小——刺穿了！刘进用力一撬，一大块巢壁被掀开，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蜂室结构。在巢穴最深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特殊蜂室中，果然有一汪粘稠的、散发着浓郁紫金色光晕的液体。

　　紫玉浆！

　　他伸手就要去取。

　　“嗡嗡嗡嗡——！！！”

　　尖锐到刺耳的嗡鸣从空中传来。蜂后发现了巢穴被袭，疯狂扑回。与此同时，整个蜂巢剧烈震动，所有孔洞中涌出密密麻麻的紫晶蜂，数量远超刘进预估——至少三百只！

　　被埋伏了？

　　刘进心中一寒，但手上动作不停，一把将紫玉浆连带着蜂室整个挖出，塞入怀中。转身就逃，但已经晚了。

　　三百只紫晶蜂组成密集的阵型，封死了所有退路。蜂后悬在阵型中央，复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这不是野性本能，这是……有组织的围杀。

　　“呵呵，道友何必急着走呢？”

　　熟悉的女声从树林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