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铁蹄压境
书名:日月争辉:天地雄心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6761字 发布时间:2025-12-09

第十二章 铁蹄压境


春雨初歇不过半月,钱塘府外的官道上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黄尘滚滚冲天而起,遮天蔽日,连正午的日头都被蒙得只剩一圈模糊的光晕。一支旌旗蔽日的清军队伍正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旗帜是玄色底,绣着斗大的明黄“李”字,随风猎猎作响,旗下一员将领身着玄铁铠甲,甲片层层叠叠,边缘泛着冷硬的寒光,腰间悬着一柄长刀,刀鞘是深棕色的,上面雕刻着狰狞的兽纹,刀柄缠着手腕粗的黑绳,坠着一枚铜环。他面容冷峻如冰,脸颊线条硬朗,下颌线紧绷,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沿途村落时,满是轻蔑与凶戾,正是清廷派来围剿天地会的副将李彪。

他身后跟着三千精锐清兵,皆身着制式青黑色甲胄,甲胄上擦得发亮,手持长矛、长刀,兵器精良,枪尖与刀刃泛着森冷的光,队列整齐如列阵的雁群,马蹄踏过青石板路的轰鸣,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沿途村落的百姓纷纷闭门不出,木门栓被死死抵住,连家中的孩童都被大人死死按在怀里,捂住嘴巴不敢哭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连路边的草木都似被这股凶戾之气震慑,低垂着枝叶,叶片上的水珠滚落,像是在无声地战栗。

李彪出身军旅世家,其父曾是清廷的总兵,他自幼在军营中长大,跟着父亲习得一身悍勇刀法,刀招刚猛霸道,大开大合,招招致命,更擅长带兵围剿,深谙攻防之术,行军布阵颇有章法。早年西南地区爆发反清起义,他率领清兵前往镇压,手段狠辣到极致,所过之处,起义军据点皆被夷为平地,房屋烧得只剩断壁残垣,无数义士死于他的刀下,双手早已沾满了义士的鲜血,连老弱妇孺都未曾放过。

他为人残暴狠戾,毫无怜悯之心,眉峰处有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是早年镇压起义时留下的,更添几分凶相,麾下士兵也多是从各地军营挑选出的凶戾之辈,军纪涣散,所过之处,百姓往往惨遭劫掠,粮食被抢,房屋被烧,女子被辱,民怨沸腾,江湖上皆称其为“催命阎罗”,百姓们提起他的名字,无不咬牙切齿,避之不及,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名号,都要赶紧关门闭户,生怕惹祸上身。

此次领命出征钱塘,李彪本就带着满腔怒火。此前钱塘粮仓被劫,五百清兵尽数被杀,统领王虎也被陈近南斩杀,此事早已传遍清廷朝野,让清廷颜面尽失,康熙皇帝龙颜大怒,不仅在朝堂上严厉斥责了江南地区的清军将领,更是下了死令,让李彪务必将天地会江南分舵连根拔起,擒杀陈近南等反贼,若不能完成任务,他不仅会被革去官职,抄没家产,更难逃一死。正因如此,李彪一路疾驰,丝毫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路,麾下士兵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他心中早已盘算好,要将天地会的义士们斩尽杀绝,一个个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也保全自己的前程与性命。

大军抵达钱塘府后,李彪并未急于进攻青云山,而是先将队伍驻扎在县城外的开阔地带。一时间,城郊的平原上竖起了连绵数里的营帐,黑色的营帐密密麻麻,如同蛰伏的巨兽,一眼望不到尽头,营外竖起数丈高的鹿角拒马,尖锐的鹿角直指前方,透着森然的杀机,巡逻士兵手持长矛,来回踱步,脚步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次转身,甲胄碰撞都发出“哐当哐当”的清脆声响,营内火光通明,火把插满了营帐四周,兵器碰撞声、士兵吆喝声、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肃杀的乐章,整个军营防守得如同铜墙铁壁,连一只飞鸟都难以轻易掠过。

安顿好军营后,李彪第一时间召见了钱塘府知府周文斌。周文斌早已得知李彪率军前来,心中满是惶恐,生怕自己因之前粮仓被劫之事被问责,接到召见后,连滚带爬地赶到清军大营,一路小跑着进入帅帐,见到李彪后,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得发红:“下官周文斌,参见李将军,将军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下官早已备好粮草酒水,在府衙内设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李彪坐在帅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文斌,眼神冰冷,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挥了挥手:“不必多礼,本将此次前来,只为围剿天地会反贼,没空吃你的宴席,你且如实禀报,天地会分舵如今藏在何处?兵力有多少?近期有何动向?”

周文斌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躬身站在一旁,腰杆挺得笔直,语气恭敬地说道:“回将军,天地会江南分舵藏在城郊的青云山内,此前劫粮成功后,名声大噪,不少周边的贫苦百姓与江湖人士纷纷加入,如今兵力已增至两千余人,分舵内粮草充足,防守也愈发严密,平日里有哨兵在山下巡逻,警惕性极高。”

听闻天地会兵力增至两千余人,李彪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指敲击着桌面,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敢与朝廷抗衡,简直是自寻死路。传本将命令,全城戒严,凡出入县城者,一律严加盘查,若有形迹可疑之人,直接抓捕,绝不姑息;另外,派五百士兵封锁青云山所有出入口,切断分舵与外界的联系,不准任何人进出,本将倒要看看,这些反贼能躲多久,没有外界补给,他们迟早会被困死在山上!”

周文斌早已吓得魂不守舍,闻言连忙躬身领命,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下官遵命,下官这就安排人手,配合将军行事,绝不让任何可疑之人进出县城,也定会把青云山守得严严实实。”说罢,便匆匆退出大营,转身便安排清军在县城内四处搜捕。

一时间,钱塘县城再度陷入腥风血雨之中。清军士兵如同疯狗般闯入百姓家中,一脚踹开百姓的木门,“哐当”一声,木门撞在墙上,木屑飞溅,他们翻箱倒柜,将百姓家中值钱的东西尽数抢走,粮食、衣物、银钱、首饰,但凡能带走的,都被他们塞进怀里或腰间的布袋中,百姓们稍有反抗,便会遭到清军士兵的拳打脚踢,甚至被拔刀相向,刀刃抵在脖颈上,威胁恐吓。

街头巷尾,百姓的惨叫声、哭泣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原本稍有生机的县城,瞬间变得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家具、散落的衣物与翻倒的货摊,空气中弥漫着百姓的绝望与清军的嚣张,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更甚者,清军士兵四处抓捕形迹可疑之人,无论是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商贩王二,扛着锄头、刚从田里回来的农夫李四,还是穿着长衫、背着书箱的书生张明远,坐在铺内、正在打铁的工匠刘铁柱,只要被清军士兵怀疑与天地会有关,便会被强行拖拽至县衙大牢,手腕被粗麻绳捆住,拖拽着前行,胳膊被磨得通红,甚至擦破了皮,鲜血渗出。

县衙大牢内,烙铁、夹棍、鞭刑等酷刑轮番上阵,清军士兵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朝着百姓的身上烫去,“滋啦”一声,白烟冒出,伴随着百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夹棍夹在百姓的手指上,用力收紧,骨头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鞭子抽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皮肉外翻,触目惊心,逼迫他们承认与天地会的关系。

大牢内很快便人满为患,阴暗潮湿的牢房内,挤满了无辜之人,他们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浸湿了身下的稻草,稻草早已发黑发霉,血腥味与霉味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惨叫声日夜不绝,回荡在整个大牢内,不少人因受不了酷刑,惨死在大牢内,尸体被清军士兵随意拖拽着,丢弃在城外的乱葬岗,无人问津,任由野狗啃食。

百姓们本就对清廷的暴政恨之入骨,如今清军更是如此残害无辜,心中的怨恨愈发强烈,不少百姓暗中祈祷天地会能早日推翻清廷,还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对天地会的好感与信任也愈发深厚,私下里都偷偷议论着天地会的义士们,称赞他们勇猛无畏,是百姓的救星。

青云山分舵内,哨兵吴勇早已察觉清军的动向,他趴在山顶的岩石后,拿着望远镜,远远地看着清军的队伍,心中一惊,当即起身,朝着分舵内跑去,脚步匆忙,一边跑一边大喊:“清军来了!清军大军压境,朝着县城方向来了!”

彼时,陈近南正陪着新加入的义士们在训练场上训练,新义士们大多是贫苦百姓,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名叫陈小六,身材瘦小,却眼神坚定,年纪最大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名叫马老栓,脸上布满了皱纹,双手粗糙,却有着满腔的热血与坚定的反清信念。训练时,众人都格外刻苦,挥拳、劈刀、射箭,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认真,哪怕手臂酸痛,也绝不偷懒,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身上的黑色劲装,却依旧咬牙坚持。

听闻清军大军压境,陈近南脸色微变,当即暂停训练,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腰间悬着长剑,面容俊朗,眼神深邃,气质沉稳,哪怕遇到突发情况,也依旧镇定自若。他转身看向身旁的苏仲文与林大江,沉声道:“仲文、大江,召集所有核心骨干,前往议事堂商议对策,速去!”

苏仲文身着蓝色短打,身材挺拔,面容清秀,眼神锐利,做事沉稳细心,闻言点了点头:“是,舵主,我这就去召集众人。”林大江则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脸上留着络腮胡,眼神凶狠,性子急躁,却格外勇猛,闻言当即大声应道:“好嘞,舵主,我马上去叫人!”说罢,两人便转身朝着分舵内跑去,分头召集骨干。

很快,众人便齐聚议事堂,议事堂内,烛火摇曳,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桌案上摆放着一张青云山及周边地区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的墨点标注着清军大营的位置,用黑色的线条勾勒出青云山的出入口与山路。林大江性子急躁,刚一坐下,便一拳砸在桌案上,“砰”的一声,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他怒声说道:“李彪这狗贼,竟敢如此残害无辜百姓,实在可恶!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不如直接率领义士们杀下山去,与他们拼了,就算战死,也不能让百姓们白白受苦!”

苏仲文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地说道:“不可,清军有三千兵力,且装备精良,士兵大多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战斗力极强,而我们虽有两千余人,但其中大半是新加入的义士,武艺尚未纯熟,实战经验不足,连基本的招式都还没练熟,若强行硬拼,只会损失惨重,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反而得不偿失,还会让分舵陷入绝境。青云山地势险要,山路崎岖,易守难攻,我们应当借助地形优势,打游击战,不断袭击清军的巡逻队与补给线,消耗他们的兵力与粮草,同时发动山下百姓,让他们为我们传递情报,避开清军的搜捕,这样才能以弱胜强,撑过此次危机。”

其余骨干纷纷点头附和,苏仲文的话句句在理,如今敌我实力悬殊,硬拼绝非良策,借助地形优势打游击战,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陈近南身上,等待他做最终决策,每个人的眼中都满是期待与信任,在他们心中,陈近南不仅武艺高强,更有谋略,定能带领他们度过此次危机。

陈近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眼神深邃,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坚定地说道:“仲文所言极是,硬拼绝非良策,我们分三路行动,相互配合,共抗清军,缺一不可。其一,我率领六百精锐义士,在青云山外围的丘陵地带设伏,丘陵地带草木丛生,沟壑纵横,适合隐藏,我们趁机袭击清军的巡逻队,扰乱他们的部署,同时抢夺他们的粮草与兵器,补充我们的物资,增强我们的战斗力;其二,仲文率领六百义士,潜入县城内,联络我们的隐秘据点,暗中保护百姓,避免更多无辜之人被清军抓捕,同时散播清军的暴行,激起更多百姓的反清之心,让更多人支持我们,若有机会,便偷袭清军的粮仓与军械库,断其补给,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陷入被动;其三,林大江率领八百义士留守分舵,加固分舵的防御,在分舵外围的山路两侧挖掘陷阱、布置弓箭,在关键路段堆放巨石,防止清军趁机进攻,同时保护好分舵内的百姓与粮草,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分舵是我们的根基,绝不能丢。”

“舵主,你亲自率军下山,太过危险了!”苏仲文担忧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李彪悍勇,麾下士兵也多是精锐,丘陵地带的伏击打头阵至关重要,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重围,不如让我去丘陵地带设伏,你留守分舵,统筹全局,指挥各方行动,这样更稳妥些。”

陈近南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不必,李彪悍勇善战,行事狠辣,此次伏击打头阵,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亲自去,才能更好地应对突发情况,稳定军心,也能更精准地指挥战斗。分舵的防守与县城内的动向,关乎全局,责任重大,就拜托你们了,我们务必相互配合,及时传递消息,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刻派人通报,撑过此次危机,绝不能让清军的阴谋得逞,也不能让百姓们失望。”

众人见陈近南态度坚决,知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纷纷起身,躬身领命:“属下遵命!定不负舵主所托!”说罢,便转身各自前去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坚定,心中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不退缩。

林大江立刻召集留守的义士们,分工明确,他站在训练场上,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一部分人跟我去搬运巨石,将巨石堆放在分舵外围的关键山路上,一旦清军进攻,便可推倒巨石,阻挡他们的去路;一部分人去挖掘陷阱,在陷阱内插上尖锐的木桩,上面涂抹毒药,再用树枝与杂草覆盖,伪装成普通路面,让清军自投罗网;还有一部分人在山路两侧布置弓箭,将弓箭固定在树干上,拉满弓弦,瞄准山路,只要清军踏入射程,便会触发机关,箭矢会自动射出,给他们致命一击!大家动作快些,务必在天黑前完成防御布置!”

“是!”义士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充满了力量,当即分头行动,一部分义士扛着沉重的巨石,朝着山路走去,巨石压得他们肩膀微微下沉,却依旧脚步沉稳,脸上满是坚定;一部分义士拿着铁锹、锄头,在山路两侧挖掘陷阱,动作麻利,很快便挖好了一个个深坑,然后将尖锐的木桩插入坑内,涂抹上早已准备好的毒药,毒药是用山中的草药炼制而成,见血封喉,威力惊人;还有一部分义士拿着弓箭,在树干上固定机关,将弓箭拉满,对准山路,每一个步骤都格外认真,不敢有丝毫马虎。短短几个时辰,分舵外围的山路便被布置得如同铜墙铁壁,每一处拐角、每一片草丛,都暗藏杀机,只待清军自投罗网。

苏仲文则挑选出六百名熟悉县城地形、身手敏捷的义士,让他们换上百姓的衣物,有的穿着粗布短打,扮成农夫,有的穿着长衫,扮成书生,有的挑着担子,扮成商贩,每个人都暗藏短刀与弓箭,藏在衣物内,不易被察觉。趁着夜色,众人悄悄下山,潜入县城内,这些义士大多是钱塘本地人,对县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哪里有小巷,哪里有隐蔽的角落,都一清二楚,很快便联络上了天地会在县城内的隐秘据点。

据点设在一处不起眼的杂货铺内,铺主是天地会的老义士,名叫张老根,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平日里以经营杂货为掩护,收集清军的情报,联络城内的同情者。苏仲文抵达后,当即与张老根商议,张老根拉着苏仲文走进杂货铺的后院,后院有一间偏僻的小屋,屋内摆放着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张县城的地图,张老根指着地图,说道:“仲文,清军现在主要在城东与城西搜捕,城南与城北的防守相对宽松些,我们的人大多藏在城南的小巷内,随时可以行动。”

苏仲文点了点头,沉声道:“张叔,接下来麻烦你了,一方面,安排义士们暗中保护百姓,一旦发现清军士兵残害百姓,便在暗中出手,干扰清军的行动,救下无辜百姓,但尽量不要暴露身份,避免引来更多清军;另一方面,让义士们在街头散播清军的暴行,用话语激起百姓们的反清之心,让更多人知道清军的残忍,同时收集清军的动向,尤其是清军粮仓与军械库的位置,一旦有消息,立刻派人传递给分舵,我们好寻找机会偷袭。”

张老根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仲文,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出岔子,百姓们对清军恨之入骨,只要我们散播消息,肯定能激起他们的反清之心,我们的人也会全力保护百姓,收集情报。”说罢,便转身出去安排人手,苏仲文则留在小屋内,看着地图,思索着后续的行动方案,眼神锐利,心中满是坚定。

而陈近南则带着六百精锐义士,背着弓箭、提着短刀,趁着夜色,朝着青云山外围的丘陵地带潜行而去。这些精锐义士皆是跟随陈近南多年的老部下,武艺精湛,实战经验丰富,行动时格外谨慎,脚步轻盈,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山林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连脚下的落叶都轻轻踩过,生怕惊动清军。队伍中,有一名义士名叫赵刚,身材高大,武艺高强,是陈近南的得力助手,他走在陈近南身旁,低声说道:“舵主,前面就是丘陵地带了,我们要不要先派人去探查一下情况,确保没有清军的哨兵?”

陈近南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你派两个人去探查,务必小心,一旦发现清军,立刻回来通报,不要打草惊蛇。”赵刚应了一声,当即挑选出两名身手敏捷的义士,两人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朝着丘陵地带跑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两人回来禀报,说丘陵地带没有清军的哨兵,可以安全进入,陈近南便率领众人,朝着丘陵地带走去,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丘陵地带草木丛生,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枝叶交错,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荫,地面上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杂草中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沟壑纵横,深浅不一,最深的沟壑有一人多深,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陈近南仔细观察了地形后,将义士们分成十组,每组六十人,分别隐藏在草丛、沟壑与树林中,每组都配有弓箭与短刀,约定以清脆的哨声为号,一旦清军巡逻队进入埋伏圈,便共同出击,不给清军反应的机会。

布置妥当后,众人皆屏住呼吸,趴在草丛中,身体紧贴着地面,手中紧紧握着武器,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甲都嵌入了掌心,静静等待清军巡逻队的到来。山林间格外安静,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鸟儿的鸣叫声与虫鸣声,却透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息,每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心跳加速,眼神专注地盯着山路尽头,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错过出击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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