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到了。从车上下来帮警员,忘忧子忙地上去迎。
“哎哟你们可算来了!”
“怎回事儿?”
“这这,……” 忘忧子语无伦次,只好用手指方向。
雨凡累得跪趴在地。
“青年?没事吧?”
“哎哟我天身上都是伤。”
“说说不明白,视频,看视频。” 忘忧子把手机举给警员。
“你没事吧?”
“我我,我还好。” 忘忧子回答。
“什么事都能让你搭上哈。”
“这还有个倒地上的怎么了?”
“是他打的你不?”
雨凡抬头,被警员扶了起来,他忙声说:“不是,不是。……他跟我一起的。”
“另一个跑没影了。” 忘忧子说。
“看着了,看着了。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了。”
“先抓紧看看伤势吧,这个青年…… 赶紧叫救护车吧!”
“没多大伤,被打昏了吗这是……?”
“不,不……”
“什么?”
“不用……”
“送你去医院吧!你们仨这整的……”
“真不用……” 德楷强撑着想起身。
“哎哎……” 警员们上前将他扶起。
“都……没事……”
“哎,那边两电动车是你们的吧?”
“是……” 忘忧子迟疑了下。
“是。” 德楷回答。
“能走动吗?能走咱换个地方啊?”
“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忘忧子回答。
“你们坐车上去。”
“车……”
“没事,有特殊情况会给你们骑去。”
仨青年都跌跌撞撞,得亏有警员搀扶,否则恐怕这一路上不知要摔倒多少次。
警车内。
仨人并排坐,状态各异。一人四处张望,一人疲惫不堪,一人目光呆滞。
“忘忧,签一下字。”
“哎,好,好。”
“今天是,22年,9月25,手印。”
“好。”
“现在好些没有?”
“好,好,好多了,真……真不用去……”
“你瞅瞅这整的……”
“身上都是伤。”
“给拍下。”
“这么多处拍都费事。”
“说什么呢……”
“打你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同……”
“王树奇,同班同学。” 这时德楷插来一句。
“雨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气恼。
什么?那个“人”,就是近期失踪的王树奇?!忘忧子震惊了。
“忘忧,你把视频发给我们。”
“哎,麻烦你了。”
警员们全都看过视频,又仿佛商量着了什么,而后静默了一些时刻,有一个警员走到这几个青年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
雨凡怔了一下,意识到是在问他,想要回答,可身旁虚弱的德楷抢先一步回答:
“他霍雨凡。”
“是……是的。”
“其他人没事先走吧,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没事,就只是问一些问题。”
“好,好。”
忘忧子似有意也似无意地看着雨凡。德楷则沉思后舒缓了口气,眨了眨眼睛。
“能正常走动吗?”
“我没事。”
“你没事。你呢?” 警员问向德楷。
“没事没事,能行能行。” 德楷将身起来。
“那个,忘忧。”
“哎。”
“回去之后,不要把视频传开。”
“哦哦。”
“还有一个,是什么呢,你们未满十六,不准骑电动车在公路上行驶。”
“在你家里,小区院子里骑可以,但是不要上路,知道吧。” 另一个警员说。
“诶诶,是。”
“好了,没你俩事了。回去吧。”
少年刚走,又回头:
“后会有期,哥们。”
德楷则沉默着下了车。
他盘算:树奇一事,只有雨凡和他知情,知晓真相。
警察要雨凡回警局,只是因为刚才打架回去笔录吗?
显然不是为了处理打架一事,而是……
树奇的父亲是小老板,母亲手里也经营着店,在全㣙崔有没有关系,他德楷原本不清楚。
但是,正是因为打架一事没被警察放在第一位,所以,现在来看,树奇的父母在㣙崔有关系;且警方目前的重点,是树奇失踪一事。
因此,打架三个青少年都参与了,德楷他自己,那个被称作忘忧的少年,还有雨凡,早应该都被警察带回去,而不以至于只有雨凡被带回去。
但现在,雨凡被带回去,瞒的话,那个魂体赤夜,知道怎么瞒,也知道瞒。雨凡虽然平时实诚,心底善良,但这层利害关系,他不可能不懂。
所以,视频为证,捅出这么大个事,有了树奇的线索,为此知情的警察该怎么向树奇的父母解释? 疯了?中邪了?显然,警察必须隐瞒今天的线索。
也因此,但愿死缠烂打的那一对不在警局,更不会与雨凡见面,如果见了面……
他突然想到,仿若去年夏天的时候,雨凡作为家长会的值日生,恐怕与树奇父母见过一面,…… 关键就怕树奇曾经指过证。见过面,指过证,……
完了。
难道树奇父母不知道在校内自家儿子与雨凡的这层关系吗?更何况树奇在校内斗殴,其父也曾出手调解过。尽管不是出面,但雨凡的名,是真真切切地给他们留下了印象。名字有印象,何况面貌!他们与雨凡见面,为奇吗?不足为奇。可万一他们是在警局与雨凡见了面!难不成雨凡要装作不认识吗?!
完了!
德楷汗毛竖立,满手是汗。
雨凡有大麻烦了。
这对夫妇怎会不猜忌?他们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他着实犯了难。
我该怎么办?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是没有必要操心、参与出谋划策的麻烦,是个人的因果。可他清楚,这决不是什么可以放任不管、袖手旁观的事,如果他不干涉的话,将来,恐怕只会愈不可控。
所以,虽不能正面交锋,但也要背里暗推……
所以,现在,怎么办……
他迷茫了。
“哥们……”
“哥们?哎?”
他回头,发现了无措迫切的少年,恍惚的神志似有一处脉络贯通,恍然他也就松懈地塌了下去。
“哎!”
“不是哥们你这……”
“没事吧?”
“没事,没事。”
忘忧子迷茫了,该干什么?接着殷勤?可面前这人已是身疲力竭了,自己何必要献殷勤搅扰人。他找出手机,向他人打去电话。
“喂?”
“么?”
“恁现在闲不闲?快点折回来,有事。”
“什么事?”
“帮忙。”
“不去,我已经回家了。”
“我怎么听你嚼什么似的?”
“葡萄。”
“大勾勾嚼嚼嚼……”
“我操你……”
“啵”。
忘忧子一拍额头重重叹气。
“唉…… 不听大哥的了,虚情假义……”
“不必,我缓会就行。”
“好……吧。”
沉默几秒,坐在地上的德楷抬头问:
“同学,你能带我去趟派出所吗?”
“?”
“方便接一下。”
“哦哦。不是,你跟那雨凡跑来这干什么?”
“在家闲着干什么。”
“……”
“……可以,正好我也有点事。” 回想起前日恩怨,忘忧子说什么也不愿放弃这次机会。
“走吧。”德楷起身去拣U形锁。
“啊?这么快?”
“得早去。”看似德楷云淡风轻,实则已心急如焚。
“那你跟紧啊。”忘忧子将车子调回头。
“走。”
……
“你俩关系挺好啊,校草可是出了名的孤僻,哎你是怎么跟他说上话的?”
“呵……”德楷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无奈地笑了。
“你会主动为一个陌生同学出头还击吗?”
“……看什么情况。”
“那就对了。”
“你是屡次给人打抱不平才跟他建立联系的?”
“是。”
“呦,怪正直啊哥们。”
“……”
“那你有他QQ没?怎么有的?”
“肯定有。借口说方便问他作业让他加我的。”
“他加你?不是你加他?”
“太内向了他,他这种人不会拒绝。何况我屡屡帮他出气,他就更不好意思拒绝了。”
“哎……前晚上他放我鸽子,我到现在一想这事就来气,哎……可惜连个联系方式也没加上。”
“你要追他啊?”
“我尼吗这啥话”?!!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忘忧子只好以微笑掩饰。
“你叫什么?”
“13班老胡胡德楷,你是?”
“奚任卓啊不,奚忘忧。”
“奚任卓是谁?”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爸,咱街道派出所所长。”
“原来是官二代啊。”
“不不不!我还没当上大官呢。现在只是一个小队队长。”
“哎呀,……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呵呵。”
“依愚之见,兄弟相貌不凡,五官散有精明伶俐之气,以后地位不小。”
“呵呵。”
“讲真。”
“下个路口还是直走。”
“哦。靠右走非机动车道,咱最好不要并行。”
“啊?”
“走非机动不要并行。”
“哦哦。”
“对了,刚才你们是发生什么了?跟你们打架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亲眼看见他居然爆刺了。”
“我日……遇袭了。我也没想到那居然俺同班同学。”
“啊??谁?”忘忧子心中其实已有答案,明知故问。
“树奇么。最近失踪了,我听人说他家长还要报警,满城里来搜,……我看过几天就要满河东搜,满临沂搜。我也是没没想到叫咱遇上了……”
“哦哦……满临沂搜不至于。”
“嘿是,他爹小老板,家里那点关系不至于没有。”
“嗯嗯……”忘忧子点了点头。
㣙崔街道曹坊派出所。
“这几天我可就满汗来着急,八下找到处找娘来真给俺愁坏了!”
“恁别着急,这人又不是少,总会有目击者的。”
“万一是叫拐去了……”打扮精致的女人再次止不住地大哭起来,旁边民警跟着抽纸递纸。
“监控也不是少,可这一连怎多天了,难不成还跑城外了吗!”
“对哦,”旁边的一身正装的男人开口讲:“反正在城里头光等人消息不是个事,也有监控也有人,咱先趁着上下边找是的!反㣙崔就这么大个地,挨个村地找还是什么麻烦事吗!”
“……也是不错。这样咱兵分两路,一边让人搁所来等消息通知你们,一边给安排人上下边找。”
“真感谢所长了……八辈子遇上恁这样好的干部啊!俺真得感恩您啊!”
“哎呀别别别!”所长赶紧拦住要下跪的女人。
“是真得感谢不错!俺夫妻俩拿他当宝贝一样爱呀!他妈这些日子店里是什么活都不干了,整天泪流不止肝肠寸断的,恁要找着了我夫妻俩真的这恩这辈子给恁做牛做马也不足呀真是!”
“言重了!言重了!”
“刚才我看有个小青年叫带着过去了,他是咋了?”
所长回头招呼前台的民警。
“说是打架的。”民警回答。
“怎么了?”男人问。
“我怎么看着有点熟悉是的……”
雨凡回想着方才所见的情形,一对夫妻模样的俱是打扮端正,女人泪流满面,男人焦灼不安。心中的猜想大抵是了,他们就是树奇的父母。想到这不知不觉间手心已满是汗水。
“你回不了的我会替你回。”
一句话就让雨凡放松下来了,镇定下来了。
“谢谢。”
“上一次还是你,是吧?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也是被人打了哈。怎么,你这体质这么招揍?” 警员开着玩笑坐下。
“我感觉我,确实挺……挺倒霉。”
“视频我也看过了,没有啥大事。咱今天还是正常走流程,你放心问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好……”
“嗯你可以大点声。”
“是。”
“打你的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
“我认识,同班同学,王树奇。”
“这么巧,还是同班同学?”
“啊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你不用结巴,想好就说,理顺。”
“你们为什么要到工业园区?”
“我我朋友说要出来转转……说要上工业园区,问我去不去,我不想待在家里所以就跟他一起出来了。”
“你那个朋友是叫什么名?和你同班不?”
“胡德楷。同班。”
“你们仨有矛盾没?”
“……有。”
“确定不是提前约架?”
“不是,有聊天记录的。”刚把话说出,雨凡就悔了——他俩人可说了些不该说的。
“拿来我看。”
雨凡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起身递给警员。
“是这个。”
警员端起手机,认真翻阅。
“扑通扑通”心跳剧烈不止,完了,完了……
“行。”半晌,警员俩阅毕,将手机放在桌上。雨凡缩回刚刚抽出的手。
“你们仨个可都是同学,彼此都认识。”
“是这样。”
“树奇失踪那几天你都在干什么?”
“就,正常上下课,……不过那天上午上课他还在,下午就不见了。我想……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因为他偶尔也会有些时候不来上课。”
“那天中午你有没有向其他人通话?”
“根本没有机会…… 我中午有的时候回家有的时候不回。”
“那天呢?” 警员说着拿起雨凡的手机。
“……回了。”
“那天你走的哪个门?”
“南门,我一直都是走南门。”
“……”
“直到今天以前你有没有遇见王树奇?”
雨凡迟疑了一下,“没,没有了。”
“确定?”
“确定。”
“补充一下今天的细节。”
“嗯。”
“你们是行驶到哪里遇见树奇的?”
“就十字路口,……工业园区嘛……呃,视频里有的,视频里有。”
警员将手机放在雨凡眼前,说:“你看看是这不?”
“对,对,……当时红灯,我们还没有到十字路口前,有一小段距离,就,就从这路下边冲上来了。”
“当时你看见他是种什么状态?”
“……疯了一样,”点头下瞄,“眼睛猩红。”
“你们遇见他是什么反应?”
“还能怎么反应呀,……被吓了一跳,之后边躲边反抗。”
“……”
这时,从外面推门而入一名三十来岁、相貌质朴,精明和善的警官。
“奚所。”
“奚所。”
“嗯。” 他点头,而后移步两名警员旁俯身审阅显示器。旁边的警员挪开位置,他遂凑近显示器。
半晌,奚所拍了拍俩警员的肩膀,三人都出去。
“这样问太不像话,” 奚所转过身,面向俩警员,“你们也不想想这个年龄段的小孩看不出你们的想法?”
“一边巧合,一边对不上。奚所,我觉得我们掌握得还是少了。”
“这些肯定,不过这个小孩,我总觉得吧,还是能问出点什么的。”
“心思重。”
“对,待会我亲自问问。我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过个小孩上回来就是这样,当时在场的同事们都感到不对劲,整个审讯室跟在海底里似的,说不上来的那种。”
“跟他相关的事都是打架的事,都有视频作为证据,他肯定还有咱不知道的东西。”
“嗯。”
“是的。”
“我看这样,既然他跟我儿子一个学校,我不妨让我儿跟他交往,盯着他,直到这事结束。”
“子承父业,咱线人哪。”
“呵呵,走。”
回到审讯室,奚所站身俯问道:
“你这会儿还有哪里不舒服?”
“啊啊,我没啥问题……” 雨凡此时已经紧张得佝着身体,不敢抬头。
“遇袭时,你们是仍在行驶当中还是已经把车停下?”
“是……”猝然反应过来的雨凡慌得咽了口唾沫。
正常人在行驶中遇袭时,无非两种可能:反应不及时被扑倒,反应及时车失控与地面发生刮擦。然而两种可能都至少会在现场留下痕迹。
“是什么?”
“还在行驶。”
“确定?”
“确定。”
“看来你们反应很及时啊,瞬间躲过去了。”
“啊……”
“车技也很一流,都没有失控。这要换人,恐怕地面早被磨出火花了。”
然而显示器聊天窗口,现场照片的地面,赫然有着一道短浅不连续的刮痕。
沉默。
“救我”……
“你够沉着了,但何况与你为反的我。”
奚所不禁看向这位柔怯的青年,那青年的目光却也似注视着他的眼睛,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一阵悚然,奚所还以少许凌厉的目光,可是,诡异极了——他看着那双富有神韵的眼睛,似有几分柔和,竟也有几分怒色;再看,几分怯惧,竟也似几分恫吓;似几分愔寂,却又似几分叱咄。
矛盾极了。
奚所长叹着,费劲地眨了眨眼睛。
压抑,复杂,无尽深渊。
……
德楷来到门口,已然望见里面一对仪表端洁的夫妻。他驻足。
“怎么了?”
“没事。”
二人都进去。雨凡和警官们的笔录已是结束,从走廊道里出来,双方见了面。
“爸。”
“回来了。”
“嗯。”
“这什么事也能让你碰上哈。又建功了昂。不过呢,还是那句话。”
“嗯嗯,不是为外人道也~”
“立了功要封赏,回去让你妈给你炖排骨汤吃。”
“行嘞。”
德楷看了看雨凡,雨凡看了看德楷。
“这位是?”
“我是胡德楷。”
“以后你们出门不要上人少特别是荒郊野岭的那种地方去,今天可给足教训了哈。”
“这青年是咋了?” 树奇父母向奚所问道。
“骑车上外边遇上混社会的了,打起来了。”
树奇母亲的眼神与雨凡的眼神短暂对视,雨凡倏地将眼神闪向别处。
“哎哟,那可千万别招惹!万一人家带着刀什么的那可就悔了。”
“是的是的。你们几个青年,” 奚所又看向仨青年,“同学之间一定要和睦相处,相互友爱,相互尊重。”
“好。” 忘忧子答应。
雨凡、 德楷俱点头。
“哎?你是那个,雨凡是吧?” 树奇母亲开口问。
“对,” 忘忧子指向雨凡,“他就是我们校的校草,长得特别帅。”
“我说呢!长得这么俊!是真秀气哟!”
雨凡微笑。
“对了!我说怎熟呢!你是不是和我儿一个班?”
“我……13班的。”
“那就对了!有印象,有印象。”
“看来恁小青年,也是父母的宝贝疙瘩哦,养得白白净净的,如此俊气!”树奇父亲说。
雨凡苦笑,德楷乐了。
“这个也是恁同学?” 树奇母亲指问德楷。
“对,我也是13班的。”
“哦哦……”
“恁俩学习怎样?”
“我还行,他挺优秀,好几科班里前十。”
“那很好啊!”
奚所跟他儿讲道:“你看你跟人学学。”
“呵……是是是。”
奚所又对两位夫妻讲道:“咱们您看要不今天就这样,回去准备准备是的。”
“嗯,是是。” 二位起身。
奚所去送别二人,雨凡和德楷不约而同地走向右方靠墙的座位。
一人无神目视地面,一人仰天长叹,一人……
走到雨凡面前,盯着。
雨凡抬头一看,懵了。
只见少年摇头晃脑:“恩怨何~时~了~”
德楷走向前台询问民警:“打扰,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
“走。” 德楷招呼雨凡。
“哎!”
“我们走了昂,叔。”俩人出了屋,到了院内。
送完人回过头来的奚所遇见俩人,同德楷短暂对视。
“好,路上注意安全。”
“不是……” 忘忧子追出屋,愣在院子里,看着二人已上了车,失了措。
“这么无情?”
“哎哟这一下午……”
“这么多事……”雨凡感叹。
“养得白白净净的……”
“……”
怎么还拿我开玩笑呢。
“报告,上个身。”
“说。”
“今天可打爽了,可惜还是有一点美中不足。”
“我认为你糟蹋雨凡的身体。”
“怎么还这么说话?有种打一架?”
“我不会和雨凡打架,你有种显露真身。”
“做梦。”
“哎,明儿个又要请假咯……”
“你也真是个奇迹,能扛到现在还能骑车。”
“累,还得挺。”
……派出所这边,奚任卓把儿子叫了过来。
“跟雨凡打好关系。”
“明白。”
“好好认识一下。”
“好。”
“正好我也有些事要找他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