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片寂静。墨砚和林晚虽然无法看到温颉脑海中的具体画面,但从他剧烈波动的情绪和泪流满面的状态,也能猜到那最后的真相是何等震撼与沉重。
良久,温颉才缓缓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神虽然红肿,却异常清明。他将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中看到的真相,简要地告知了墨砚和林晚。
听完他的叙述,林晚早已泣不成声,为阿衍那悲壮的牺牲,也为温颉这五年来背负的误解和痛苦。
墨砚长长地叹息一声,眼神复杂:“果然如此……与我所料的相差不多。阿衍那孩子……从小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守护的含义,也更有牺牲的觉悟。”
他看向温颉:“现在,你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那么,摆在你面前的,就是最后的选择了。”
温颉沉默着,他知道墨砚指的是什么。
如今,司徒影已除,忘川会的威胁暂时解除。他找回了所有记忆,明白了真相。他与阿衍之间的连接,也因为真相大白而变得更加清晰和稳定。
现在,他拥有足够的力量和知识,可以做出最终的决定。
选项一:彻底斩断与阿衍这个“记忆锚点”的连接。利用他如今对“真武”和记忆法则的掌控,强行将那把锚定之剑拔出,让阿衍残存的意识和灵魂得以解脱,或许能进入轮回,结束这永恒的痛苦。而他自己,也将从这持续五年的噩梦和沉重的责任中彻底解脱,回归“自由”,做一个拥有特殊能力,但无需背负宿命的普通人。
选项二:接纳这一切。接纳阿衍的牺牲,接纳自己作为执行者的过去,接纳“回响者”的身份和随之而来的所有记忆与痛苦。然后,继承阿衍未尽的职责,成为真正的“守夜人”,以坠星坡为核心,守护现实与记忆回廊的平衡,防止类似的黑潭侵蚀和忘川会之类的威胁再次出现。这意味着,他将主动背负起这份永恒的职责,与孤寂和危险为伴。
这是一个天平。
一端是个人的自由与解脱。
另一端是责任、承诺与……对阿衍牺牲意义的继承。
温颉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与阿衍童年嬉戏的快乐,闪过少年时期共同立誓的庄重,闪过五年前那个夜晚阿衍决绝而托付的眼神,闪过这五年来噩梦中的血与泪,闪过林晚和墨砚一路走来的扶持……
每一种情感,每一份记忆,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他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