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钱塘劫粮
书名:日月争辉:天地雄心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8777字 发布时间:2025-12-08

第十章 钱塘劫粮

 

康熙二年春,江南地区正值梅雨季,连绵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半月有余,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洒落,将钱塘府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腥气与草木的清香,街道上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倒映着两旁低矮的瓦房轮廓,瓦檐下挂着的水珠顺着檐角滴落,砸在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晕开一圈圈浅浅的水痕。偶有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走过,伞面是素雅的青蓝二色,伞骨轻晃间,雨水顺着伞沿滑落,脚步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却也透着几分江南雨季独有的静谧,连街角的老槐树都被雨水浸润得愈发苍翠,枝叶间藏着的鸟鸣都变得轻柔了许多,似是怕惊扰了这份雨日的安宁。

 

钱塘府的清军粮仓坐落于县城西郊,背靠着低矮的丘陵,丘陵上覆盖着茂密的灌木丛,雨后的枝叶泛着湿漉漉的绿光,叶片上挂着的水珠滚落,砸在地面的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与粮仓的青砖灰瓦形成鲜明对比。粮仓占地面积广阔,足足有十余亩地,四周用丈余高的青砖围墙围着,围墙由厚实的青砖砌成,砖缝间嵌着白灰,历经多年风雨依旧坚固,砖面因雨水浸泡泛着深灰色的光泽,顶端插满了尖锐的铁刺,铁刺上沾着雨水,寒光凛冽,如同蛰伏的猛兽,时刻防备着有人攀爬;围墙外挖有一道宽三丈、深两丈的壕沟,壕沟内灌满了浑浊的雨水,水面漂浮着些许枯草与落叶,偶尔有几条小鱼在水中游动,泛起浅浅的涟漪,壕沟上架着一座木质吊桥,桥身由粗壮的圆木拼接而成,表面铺着木板,因常年踩踏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纹路,两侧设有简陋的木栏,木栏上缠着些许藤蔓,是进出粮仓的唯一通道,平日里由两名清军士兵专人看守,士兵身着灰色军袍,腰间挂着长刀,站姿松散,却时不时警惕地扫向四周,吊桥旁还搭建着一座哨塔,哨塔高约丈余,塔身由木材搭建,略显简陋,塔上的士兵手持弓箭,弓身搭着箭矢,眼神却有些涣散,时不时打个哈欠,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整个粮仓戒备森严得如同铜墙铁壁,寻常人根本难以靠近。

 

粮仓内共设有十座仓库,每座仓库都高大宽敞,屋顶覆盖着青瓦,瓦檐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江南建筑的精巧,檐角挂着些许铜铃,风一吹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此刻却因雨水浸泡,显得有些沉闷。墙壁由砖石砌成,坚固耐用,仓库的门窗都用厚实的木材打造,门板上刻着简单的花纹,门上挂着沉重的铜锁,铜锁表面有些生锈,却依旧坚固,防止粮草被盗。仓库内堆满了从百姓手中搜刮来的粮草,一袋袋粮草用麻布包裹着,麻布的颜色有深有浅,大多带着些许污渍,却依旧结实,粮草被整齐地堆成数尺高的粮垛,几乎堆满了整个仓库,散发着淡淡的麦香与稻谷的清香,混合着麻布的陈旧气息,在仓库内弥漫开来,吸一口都能感受到粮草的饱满。这些粮草本是清廷用来供应江南地区清军的军需,每年秋收之后,清军都会带着兵器,挨家挨户地向百姓强征粮草,每亩地需缴纳的粮草远超百姓的承受能力,不少百姓因交不出粮草,被清军殴打至遍体鳞伤,有的甚至被直接拖拽至县衙大牢,最终惨死狱中,就像城西的农户李大柱,去年便因差了三斗粮草,被清军士兵打断了双腿,卧病在床半年有余,最终不治身亡,如今这些沾满百姓血泪的粮草,却成了天地会眼中亟待夺取的“救命粮”。

 

此时的天地会江南分舵,隐匿于钱塘府郊外的深山之中,分舵所在的山谷地势险要,四周群山环绕,树木茂密,枝叶交错间几乎遮蔽了天空,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外界,山路两旁布满了荆棘与碎石,易守难攻,不易被清军发现。随着反清义士们的不断加入,分舵内的兵力已达两千余人,这些义士大多是被清军迫害的贫苦百姓、退役的明军士兵,或是心怀反清复明之志的江湖侠客,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经历,却因同一个信念聚集在一起,个个心怀热血,斗志昂扬,平日里同吃同住,训练时相互切磋,情谊深厚,宛如一家人。义士们的住处是简陋的木屋,屋内摆放着几张木床与木桌,虽简单却整洁,院子里的空地上,时常能看到义士们训练的身影,兵器碰撞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但随着人数增多,粮草储备却渐渐捉襟见肘,分舵内的存粮原本就不算充裕,加之新加入的义士越来越多,每日的粮草消耗急剧增加,如今存粮只够维持一个月的开销,为了节省粮草,义士们每日的口粮已减半,早餐只有稀粥配咸菜,稀粥清得能照见人影,咸菜也只是简单腌制的萝卜干,午餐和晚餐也只是少量的米饭与简单的蔬菜,连肉类都难得一见。长期的口粮不足,导致义士们训练时的体力渐渐跟不上,原本能坚持两个时辰的负重跑,如今跑一个时辰便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双腿发软,手中的兵器挥舞起来也没了往日的力道,剑招散乱,若不尽快补充粮草,不仅义士们的生活与训练会受到严重影响,甚至可能导致人心浮动,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义士或许会选择离开,动摇天地会在江南地区的根基,进而影响后续反清大业的推进,粮草问题已然成为了江南分舵面临的最大困境,分舵内的气氛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长衫的布料虽不算华贵,却浆洗得干净整洁,领口与袖口都透着几分利落,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枚玉佩,温润通透。他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文人的儒雅,又透着几分武将的刚毅,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力,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一切,哪怕只是随意站着,都透着一股沉稳威严的气息。他手中常握一把折扇,扇面上题着“反清复明”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笔锋凌厉,似藏着千钧之力,看似文弱,实则武艺高强,精通兵法谋略,早年曾追随南明政权抗击清军,历经无数战火,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是天地会的核心人物之一,深受各地义士的敬重与爱戴,义士们见了他,都会恭敬地行礼,喊一声“总舵主”。他深知粮草对分舵的重要性,粮草乃军中根本,无粮则军心不稳,军心不稳则难以成事,当即召集分舵内的核心骨干苏仲文、张兆麟商议——张兆麟此前在福建协助林大江抗击清军,在黑风峡谷一战中,他凭借精准的箭法斩杀多名清军,立下大功,得知江南分舵粮草紧缺,便主动请缨,带着三十名精锐义士赶来支援,此时已抵达分舵数日,正协助苏仲文打理分舵内的训练事务,他性子沉稳,做事严谨,很受陈近南的信任。

 

议事堂内,烛火摇曳,跳动的火焰映照著三人严肃的脸庞,堂内的桌椅都是木质的,表面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木纹清晰可见,桌子上摆放着一盏油灯,灯光昏黄,却能照亮整个屋子。墙壁上挂着一幅江南地区的地形图,图上用红笔标注着清军的兵力部署与重要据点,线条清晰,一目了然。陈近南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将分舵的粮草困境一一说明,语气沉重:“如今分舵粮草告急,若再不设法补充,不出一个月,我们便会陷入无粮可吃的境地,届时不仅训练无法正常开展,义士们的士气也会大受打击,甚至可能面临分崩离析的风险,此事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解决。”说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仲文与张兆麟,眼神中满是坚定,继续道:“清军粮仓内粮草充足,堆积如山,这些粮草本就是从百姓手中强征而来,我们若能劫取此粮,一来可解分舵燃眉之急,保障义士们的生活与训练;二来可给清廷一个下马威,让江南地区的清军知晓我们天地会的实力,同时扩大天地会的名声,让更多的百姓知晓我们的存在,吸引更多心怀反清之志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三来能削弱清军的后勤保障,断其军需,让江南地区的清军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为日后江南地区的大规模起义做准备,此乃一举三得之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苏仲文身材中等,皮肤黝黑,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脸上带着几分风霜,眼角有浅浅的皱纹,眼神沉稳,透着几分老练,一看便知是历经世事之人。他曾是明军的百夫长,清军入关后,南明政权覆灭,他不愿归顺清廷,便隐居江南,平日里以务农为生,后来得知天地会反清复明的宗旨,便毅然加入天地会,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很快成为江南分舵的核心骨干,负责分舵内的军事训练与兵力部署,义士们都很敬佩他,训练时也格外认真。他闻言点头,双手握拳,语气坚定道:“总舵主所言极是,粮草乃军中根本,清军粮仓戒备虽严,但只要我们部署周密,提前摸清情况,挑选精锐义士执行任务,未必不能成功。我愿率领义士们负责外围接应,在粮仓外的丘陵山林中埋伏,一方面负责接应劫粮的义士们,确保他们能顺利将粮草运出;另一方面若清军从钱塘县城派兵增援,便立即发动袭击,牵制清军兵力,为劫粮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确保劫粮行动万无一失,绝不让总舵主与兄弟们失望。”

 

张兆麟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短打,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手臂上有着几道浅浅的疤痕,是往日训练与作战留下的印记,每一道疤痕都藏着一段热血的过往。他脸上带着几分书卷气,眉眼温和,眼神却格外锐利,透着几分果敢,此前在福建的作战中,他不仅箭法精准,还擅长谋略,多次为林大江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是个文武双全之人。他思索片刻,缓缓道:“我可率领部分义士在县城内活动,乔装成商贩、说书人、乞丐等模样,散布清军克扣军粮、即将增征赋税与粮草的谣言,扰乱清军的视线,让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县城内的稳定上,无暇顾及粮仓的安全;同时我会联络分舵的后勤人员,提前准备好马车队,挑选健壮的马匹与结实的马车,在县城外十里处的破庙旁等候,待粮草劫出后,迅速将粮草装车,趁着夜色运回分舵,避免夜长梦多,遭遇清军的追击。途中若遇到清军巡逻队,我们也会提前做好应对,确保粮草能安全抵达分舵。”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率领义士们劫取清军粮仓,劫粮行动关乎江南分舵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为确保行动成功,陈近南做了极为周密的部署。他先是派出十余名擅长侦查与伪装的义士,这些义士个个身手敏捷,心思缜密,能轻易融入不同的环境,领头的是一名叫李三的义士,他身材瘦小,眼神灵动,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小偷,后来因偷了清军将领的财物,被清军追杀,无奈之下加入天地会,擅长伪装与侦查,多次出色完成侦查任务。他们乔装成商贩、农夫、樵夫等模样,潜入粮仓附近打探消息,有的在粮仓外的集市上摆摊卖货,摊位上摆放着些蔬菜水果,一边吆喝一边观察清军的巡逻规律;有的装作农夫,在粮仓附近的田地里劳作,手里拿着锄头,时不时抬头留意粮仓的进出人员与车辆;有的则趁着夜色,悄悄靠近粮仓,趴在草丛中观察围墙与壕沟的情况,摸清了粮仓内清军的兵力部署、巡逻路线、吊桥的开关时间以及仓库的分布位置等关键信息,每一处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带回分舵后,一一向陈近南汇报。

 

侦查结果很快传回分舵:粮仓外共有三百名清军驻守,分为三班轮流巡逻,每班一百人,巡逻间隔为一个时辰,巡逻路线主要围绕围墙与壕沟,巡逻士兵手持长刀与弓箭,腰间挂着灯笼,灯笼的灯罩是红色的,夜间巡逻时,灯笼的光芒能照亮周围数尺的范围,光线昏暗却醒目;粮仓内有两百名清军驻守,分为五队,每队四十人,分别看守十座仓库,每座仓库外有四名清军士兵值守,其余士兵则在粮仓内的营房休息,随时准备支援,值守的士兵大多慵懒,时不时靠着墙壁打盹;吊桥每晚亥时准时关闭,次日卯时开启,关闭期间,吊桥会用铁链锁死,铁链粗如手臂,锁头沉重,只有持有清军粮仓统领王虎亲自颁发的令牌,才能让看守士兵开启吊桥,其余人一律不得靠近,若有擅自靠近者,直接以奸细论处,格杀勿论,王虎对粮仓的防守极为重视,平日里经常亲自巡查,对士兵的要求也格外严格,稍有疏忽便会打骂。

 

摸清情况后,陈近南开始挑选执行任务的义士,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挑选出五百名精锐义士,这些义士大多身怀武艺,作战勇猛,且忠诚度极高,其中不乏擅长攀爬、暗杀、近战的好手,由他亲自率领,负责潜入粮仓、斩杀清军、劫取粮草;苏仲文则率领一千名义士,携带弓箭、长刀、长矛等武器,在粮仓外的丘陵山林中埋伏,埋伏地点选在清军增援粮仓的必经之路旁,山林茂密,树木高大,便于隐藏,且能居高临下发动袭击,义士们都提前熟悉了地形,做好了战斗准备;张兆麟则率领五百名义士,分散在钱塘县城内的各个角落,除了散布谣言,还负责监视清军县衙与军营的动静,若发现清军有增援粮仓的迹象,便立即派人通过暗号传递消息,暗号是一声清脆的鸟鸣,隐蔽且不易被察觉,同时联络分舵的后勤人员,准备好三十辆马车,每辆马车都配有两匹健壮的马匹,马匹都是精心挑选的,耐力强,速度快,早已备好草料,精神饱满,后勤人员们也都手持短刀与弓箭,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在约定的地点等候,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切准备就绪,劫粮行动定在当晚亥时过后。此时清军的第三班巡逻队刚完成一轮巡逻,士兵们经过大半宿的值守,早已疲惫不堪,大多昏昏欲睡,眼神迷离,警惕性降到最低;且吊桥已经关闭,铁链锁死,清军若想从县城内派兵增援,需先派人骑着快马赶来粮仓,让看守士兵开启吊桥,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耗时较长,难以迅速增援,是劫粮的最佳时机,陈近南将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确保行动能顺利开展。

 

当晚,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天地间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丝落在树叶上、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轻柔的低语,夜色与雨声交织在一起,为劫粮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掩盖了义士们前行的脚步声。陈近南率领五百名精锐义士,身着黑色劲装,劲装轻便利落,便于行动,布料结实,能抵御一定的划伤,脸上蒙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眼神坚定,透着几分决绝,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斗志,手中分别握着长刀、长剑、短刀等武器,武器的刀刃都经过精心打磨,泛着冷冽的寒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醒目,他们脚步轻盈,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山林,脚下的落叶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很快便被雨声掩盖,一行人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朝着清军粮仓的方向行进,不多时,便来到了清军粮仓外的壕沟边。

 

义士们早已准备好了数块丈余长的厚重木板,木板是提前从山林中砍伐的粗壮圆木劈成的,表面被雨水打湿,却依旧结实耐用,能承受多人的重量,木板的边缘被打磨得光滑,避免划伤手脚。几名身材健壮的义士率先走出队伍,领头的是一名叫赵刚的义士,他身高八尺,体型壮硕,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力大无穷,曾是一名樵夫,加入天地会后,因作战勇猛,成为义士中的佼佼者。他们将木板稳稳地搭在壕沟上,木板两端牢牢卡在壕沟两侧的地面上,与地面紧密贴合,形成一道简易的桥梁,赵刚用脚踩了踩木板,确认稳固后,朝着身后的义士们点了点头。随后,义士们排成一列纵队,小心翼翼地顺着木板越过壕沟,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脚下打滑摔倒,惊动粮仓内的清军士兵,每个人的眼神都格外专注,紧紧盯着前方,很快,五百名义士便全部顺利抵达了围墙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围墙高达三丈有余,青砖砌成的墙面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可攀爬的凸起,难以直接攀爬,陈近南早已让人准备好数十根带着铁钩的绳索,铁钩锋利坚硬,能轻易勾住围墙顶端的砖石缝隙,绳索是粗麻绳,结实耐磨,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几名擅长攀爬的义士,身材瘦小,动作敏捷,领头的是之前负责侦查的李三,他经验丰富,攀爬速度极快,只见他手持绳索,将铁钩用力抛向围墙顶端,铁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勾住围墙边缘的青砖缝隙,牢牢固定住,他用力拉了拉绳索,确认稳固后,双手抓住绳索,双脚蹬着墙面,如同猿猴般迅速爬上围墙,动作娴熟流畅,转瞬便落在了粮仓内的地面上,落地时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其余几名擅长攀爬的义士也紧随其后,一一爬上围墙,进入粮仓内。

 

粮仓内的地面铺着碎石,雨后有些湿滑,几名义士落地后,立刻蹲下身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清军士兵靠近后,才朝着其他义士比了个安全的手势。此时,两名清军士兵正提着灯笼,慢悠悠地在围墙内侧巡逻,灯笼的红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显眼,他们嘴里还哼着粗俗的小调,脚步拖沓,眼神涣散,时不时打个哈欠,显然没有丝毫防备,或许是觉得粮仓戒备森严,不会有人敢来偷袭,放松了警惕,其中一名士兵还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李三眼神一凛,朝着身边的一名义士使了个眼色,那名义士身材瘦小,代号“影子”,擅长暗杀,动作迅猛,只见他手持短刀,悄无声息地绕到一名清军士兵身后,他脚步轻盈,如同猫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待靠近后,手臂猛地一伸,短刀精准地刺入清军士兵的后颈,清军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灯笼也摔落在地,烛火瞬间熄灭,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另一名清军士兵见状,瞳孔骤缩,脸上的惬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刚想张嘴惊呼,便被旁边的义士捂住口鼻,短刀迅速划过他的脖颈,鲜血顺着脖颈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的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很快便被雨声掩盖,清军士兵当场毙命,身体倒在地上,与同伴的尸体依偎在一起,鲜血顺着碎石的缝隙流淌,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解决了巡逻的清军士兵后,几名义士迅速来到粮仓的侧门旁,侧门是木质的,较为隐蔽,藏在围墙的拐角处,不易被发现,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铜锁表面有些生锈,却依旧坚固,锁芯也较为复杂。一名擅长开锁的义士,名叫王二,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铁丝,铁丝纤细而有韧性,是他专门用来开锁的工具,只见他将铁丝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内,轻轻转动几下,手指敏锐地感知着锁芯内零件的动静,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专注,片刻后,“咔哒”一声轻响,铜锁便被成功打开了,王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身边的义士们点了点头。义士们轻轻推开侧门,将绳索放下,绳索垂落在围墙外,陈近南率领剩余的义士们,顺着绳索,陆续进入粮仓内,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惊动粮仓内的其他清军士兵,五百名义士全部进入粮仓后,几名义士将侧门轻轻关上,恢复原状,避免被巡逻的清军士兵发现异常,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行动!”陈近南低声喝令,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惊雷般在义士们耳边响起,手中的长剑一挥,率先朝着不远处的清军营房冲去,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转瞬便来到了营房门口,长剑的寒光在夜色中一闪而过。营房是木质结构的房屋,共有五间,排列整齐,屋顶覆盖着茅草,墙壁上有些破损,屋内的清军士兵正躺在床上睡觉,鼾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显然睡得极为香甜,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有的士兵还在睡梦中呓语,嘴角流着口水,模样狼狈。义士们纷纷跟上,手持武器,冲进营房内,清军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有的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义士们一刀斩杀,鲜血溅落在床上,染红了被褥,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有的慌乱中想要拿起放在床头的武器反抗,却因反应太慢,被义士们迅速制服,短刀刺入胸膛,当场毙命,身体软软地倒在床上;还有的清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喊着“饶命”,根本不敢反抗,最终也难逃一死,惨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在雨幕中回荡,格外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粮仓内的清军士兵们听到营房内的惨叫声,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意识到有敌人偷袭,脸上满是惊慌与愤怒,纷纷拿起放在身边的武器,从各个仓库旁的值守点冲了出来,朝着营房的方向赶来,想要支援同伴,他们的脚步匆忙,队形混乱,有的士兵甚至还没穿好鞋子,光着脚便跑了出来,嘴里不停喊着“有反贼!抓反贼!”。殊不知,苏仲文此前早已安排了五名义士,伪装成清军士兵,混入粮仓内的值守队伍中,这五名义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义士,擅长伪装与暗杀,平日里与粮仓内的清军士兵同吃同住,模仿清军士兵的言行举止,早已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其中一名叫周明的义士,还与身边的清军士兵称兄道弟,关系融洽。此时见清军士兵们纷纷出动,也趁机发动袭击,从清军士兵的背后杀出,手中的长剑挥舞间,寒光闪烁,招式凌厉,清军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被刺伤倒地,鲜血顺着地面流淌,腹背受敌之下,顿时乱了阵脚,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的脸上满是恐惧,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神中满是迷茫,有的士兵甚至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同伴,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苏仲文挑选的这几名义士,个个武艺高强,手中的长剑挥舞得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直指清军士兵的要害,清军士兵们根本无法靠近,纷纷倒下,鲜血顺着地面流淌,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汇成小溪,顺着碎石缝隙流淌,地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兵器散落一地,发出“哐当”的声响,与清军士兵的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混乱。此时,林大江也从福建赶来江南,加入了此次劫粮行动,他身材高大,身高八尺有余,皮肤黝黑,手臂粗壮有力,肌肉线条明显,一看便知力大无穷,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眼神却格外坚定,透着几分勇猛,手中握着一把沉甸甸的开山斧,斧刃锋利无比,泛着冷光,斧头的重量足有数十斤,寻常人根本难以举起,他却能挥洒自如,抡起斧头时,带着千钧之力。他冲在最前面,劈砍之间,威力无穷,一名清军士兵手持长刀,朝着他的胸膛砍来,林大江毫不畏惧,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挥起开山斧,朝着长刀劈去,“哐当”一声巨响,清军士兵的长刀便被劈成两半,刀刃飞溅,掉落在地上,清军士兵吓得脸色惨白,瞳孔骤缩,脸上满是惊恐,转身想要逃跑,林大江一脚踹在他的后背,清军士兵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额头磕在碎石上,流出鲜血,随后被林大江一斧劈中后背,当场毙命,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周围的清军士兵见状,纷纷吓得后退,不敢轻易靠近林大江,生怕成为下一个亡魂。

 

义士们个个奋勇杀敌,士气高昂,眼中满是决绝,哪怕身上被清军士兵的武器划伤,鲜血渗出,浸湿了黑色劲装,也依旧不肯退缩,只是简单地用布条包扎一下伤口,便再次冲进战场,继续与清军士兵厮杀,嘴里还喊着“反清复明!为民除害!”的口号,声音洪亮,充满了力量,只为了夺取粮草,为反清大业出一份力,为百姓们报仇雪恨。清军士兵们原本以为粮仓戒备森严,固若金汤,不会有人敢来偷袭,此刻突然遭遇袭击,又腹背受敌,渐渐体力不支,伤亡越来越大,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慌乱,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神越来越迷茫,手中的武器也握不稳了,只能被动地防御,根本无法发动有效的反击,不少士兵的脸上满是绝望,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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