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
我与紫宸道长同声惊呼。
青崖道人却立在原地，含笑望着我们。
不，准确说，他的目光只锁定紫宸。
“既然你说有责任护持这些稚童，如今，便劳烦你告知，玄阳宫那只真龙，究竟藏于何处？”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轻淡，声音飘得如同洞中的阴风：
“不然……我这手指稍一用力，你这小道童，便是神仙也难救。”
我心头大乱。
玄阳宫，极可能是司衡真身所在。他此刻身陷铁链桎梏，这道人手段阴毒，一旦知晓方位，岂不是……
可青柏，他还那般年幼，傻乎乎啃着糕点的模样，还清晰浮现在眼前……
两难之际，司衡轻叹：“慕瑶，若他要我说，不必阻拦。”
我沉默良久，终究缓缓颔首。
目光落在紫宸道长身上——他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全然没了往日的落拓疏狂，显然也在经历痛苦的天人交战。
“那真龙曾庇佑黎民千万，玄阳宫迫不得已将他困锁，早已封宫苦修。今日若从我口中泄密，我对不起的，又何止是他？”
可青柏……
他痛苦闭目：“好，我说！”
“所有罪孽，皆由我紫宸一力承担！”
青崖脸上骤然迸发出狂喜，呼吸都变得粗重，指尖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青柏猛地呛出一口鲜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师叔，青崖师叔……”
青崖微蹙眉头，语气却故作温和：“青柏，莫要怪师叔。”
“师叔续命多年，偏被这无知女子打断，实在可恨——不过你放心，纵使我已难以为继，你这身好道骨，我却舍不得糟蹋。”
“只要你紫宸师叔说出玄阳宫所在，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他日让你为我舍身，再将这女子留在身边，为奴为婢，任我驱遣……”
他似已沉浸在虚妄的未来里，面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你安心。”
“你青崖师叔本就不恋虚名，届时换个身份，定让你青柏之名执掌道宫，出入人间龙庭，名传千古万年！”
“咳……咳……”
青柏再度痛苦低吟。
他周身道韵剧烈涌动，金色流光如层层波澜，不断涌向胸腔。
与那插入心口的骨手上的怨气猛烈冲撞，相互噬咬消磨……
转瞬之间，那森然白骨上，已布满漆黑焦痕。
显然，他虽无力多言，却已做出了抉择。
青崖却又笑了，语气冷得像彻骨寒冰：“好小子，倒有几分骨气，你当真以为我非你这躯壳不可？”
“这道宫弟子众多，何愁寻不到合心意的？青柏，师叔教你一句——自身无能之时，莫要以为……”
“不。”
青柏缓缓抬起手，艰难地扣住他已然白骨嶙峋的手腕。
“青崖师叔，我好疼啊。”
话音未落，他却骤然发力，身子猛地朝前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