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霁晨光洒满汀兰院,沈知意正对着案上的食材出神——昨日萧景渊的表白犹在耳畔,那张小院草图上的温馨画面,让她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可多年来对“束缚”的警惕,仍让她忍不住想要试探。
“在琢磨新菜式?”萧景渊提着一篮新鲜的冬笋走进来,雪水沾湿了他的袍角,却丝毫不影响他眼底的笑意,“刚从城外竹林挖的,脆嫩得很,正好给你做冬笋炒腊肉。”
沈知意抬眸,指尖划过冬笋的嫩尖,慢悠悠开口:“萧景渊,你说想陪我一起躺平,可你出身将门,又是皇上器重的青年才俊,真能放下朝堂纷争、家族责任,只守着一个小院过安稳日子?”
萧景渊放下竹篮,在她身边坐下,神色认真:“朝堂纷争再热闹,不如你做的一碗热汤暖心;家族责任固然重要,但我早已和父亲说清,若能得你应允,我愿自请外放,或是辞官归隐,只求陪在你身边。”
“辞官归隐?”沈知意挑眉,故意刁难,“可我听说,你父亲有意让你迎娶镇国公家的嫡女,强强联合,助你在朝堂更进一步。镇国公府权势滔天,比我这只想躺平的侯府嫡女,可有用多了。”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镇国公确实曾向萧家提过亲,只是被萧景渊婉拒了。他看着沈知意眼中的试探,心中了然,反而笑了:“镇国公府的嫡女再好,也做不出你这般好吃的桂花糕,更不会陪我一起蹲在暖炉边烤红薯。对我来说,你才是独一无二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早已明确拒绝了镇国公府的提亲。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陪你一起躺平过日子更重要。”
沈知意心中微动,却仍不松口:“可躺平日子哪有那么容易?没有权势庇护,或许会有人上门刁难;没有足够银钱,或许连你喜欢的西域冰酪都吃不起。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觉得当初不该为了我放弃大好前程?”
“不会。”萧景渊斩钉截铁,“权势庇护固然有用,但我有一身武艺,能护你周全;银钱方面,我这些年攒了些私产,足够我们买下一处小院,再开个小食铺,靠你做的美食,也能衣食无忧。至于后悔——能和你一起吃美食、看风景,就算日子清苦些,也是我想要的幸福。”
他看着沈知意,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笃定:“知意,我知道你怕被束缚,怕感情会改变你想要的生活。但我向你保证,我要的从来不是改变你,而是融入你的生活。你想做美食,我就帮你打下手;你想清静,我就陪你闭门不出;你想游历山水,我就陪你走遍大江南北。所有的一切,都以你为先。”
沈知意沉默了片刻,突然起身:“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先过我这三关考验。若是通过了,我便当真信你。”
“你说,我一定照做!”萧景渊立刻应下,眼中满是期待。
“第一关,”沈知意指着案上的食材,“我要做一整桌的宴席,从洗菜切菜到掌勺出锅,都由你负责,我只在一旁指点。躺平日子里,做饭可不能只靠我一个人。”
萧景渊看着案上堆如山的食材,嘴角抽了抽——他虽会做饭,却从未做过一整桌宴席,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好!不过你可得手下留情,别太难为我。”
“第二关,”沈知意继续说道,“明日我要去城外的慈善粥棚施粥,你得扮成我的小厮,跟着我一起忙前忙后,不准暴露身份,也不准喊累。躺平日子里,可没有那么多下人伺候,凡事都得自己动手。”
“没问题!”萧景渊一口答应,“能为你做事,再累也值得。”
“第三关,”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会让清沅故意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脾气差、爱挑食、做事任性,你得一一忍下,还得帮我辩解。躺平日子里,难免会有摩擦,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包容我的所有缺点。”
萧景渊失笑:“你在我心里,哪里有缺点?就算有,也是可爱的小毛病。别说清沅说几句,就算全世界都指责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看着他一脸认真又带着几分无奈的模样,沈知意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终于烟消云散。她知道,萧景渊是真的懂她,也是真的愿意为她放下一切,陪她过想要的生活。
“好了,考验现在开始。”沈知意拿起一把菜刀递给萧景渊,“先把这些冬笋剥了,记住,要剥得干净,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萧景渊接过菜刀,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冬笋,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剥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也洒在沈知意带笑的眉眼间。
暖炉边,炉火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冬笋的清香。沈知意靠在一旁,看着萧景渊笨拙却认真的模样,心中渐渐被暖意填满。或许,接受这份感情,并不是放弃躺平,而是给躺平生活,多添一份温暖的陪伴。
而萧景渊一边剥着冬笋,一边偷偷看向沈知意,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三关考验,是沈知意对他的信任,也是他通往她心中的必经之路。无论多难,他都会全力以赴,只为能和她一起,守着小院,做着美食,过着安安稳稳的躺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