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修

盗修第0章：修真新规（2/7）

这反驳无声，却仿佛引来了光。一条明线照亮了他的双眼，透过他的双眼能很清晰地看到这个人，他一袭黑色薄衣，身子单薄，单只手捏着薄饼。废话扯多了，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少年双瞳灵动，像水晶珠一样吸引着我，我都感觉这不是刘进，而是磁石磁铁。尊余孤瘦青女姿，谁夺骊龙颌下珠？

江湖夜话皆云：欲解此问，须赴神怡山无患崖。

魏中山水奇绝，而疏魏之险莫过于兰门所在的神怡山。山腰处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兰门驻地，山顶则有“无患子”之称——自这崖边掷石，要数尽十九声心跳，才等来回音——比十八层幽冥，还深一层寂静。

此刻，一名身穿灰衣的青年立于无患子顶峰，山风凛冽，他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此人并非兰门弟子，而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盗圣——刘进。

刘进今年二十九岁，自幼无父无母，七岁那年被兰门外门长老兰伯特在阿呵哒街头发现，因其眼疾手快，被带回兰门作为外姓弟子培养。在兰门外门弟子中，他排名第五，人称“进哥”，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外门弟子，暗地里却是名震江湖的盗跖。

刘进的脸庞在月色下忽明忽暗，表情时而兴奋，时而凝重。他站在这里，既是为了一桩即将完成的惊天盗案，也是在等待一个意料中的结局。

“二十二年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刘进与兰花截然不同。当年兰伯特长老将他带回兰门，本是看中他天生敏锐的观察力和灵巧的双手，想培养成暗器高手。然而刘进对兰门明器制作兴趣索然，反倒对机关破解、锁具结构痴迷不已。

十二岁时，他无意间破解了兰门藏经阁的煞巧连环开（一个机关的名字），震惊全门。十四岁那年，蜀中富商王家传家宝“白菜玲珑塔”失窃，现场只留下一片兰门外门弟子特有的灰衣碎片——正是刘进故意留下的障眼法。

此后十年间，巴蜀地界接连发生奇案：

十七岁，青城派镇派宝剑“青虹剑”在七重守卫下不翼而飞，现场留下一枚仿制的兰门“菩提子”

二十一岁，成都知府收藏的前朝玉玺在重重机关中消失，墙上用炭笔写着“借玩数日，完璧当归”

二十五岁，峨眉派掌门密室中的《九阴真经》残卷被盗，现场留下一朵蜀中罕见的蓝色曼陀罗

每一桩案子都做得干净利落，每一处现场都留下似是而非的线索，将各方怀疑引向兰门，却又让兰门有辩解余地。刘进像在下一盘大棋，既挑衅着江湖各大门派，又将养育他的兰门置于微妙境地。

今夜，他完成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票——三日前，他潜入兰门内门禁地，盗走了兰门镇派之宝“观音泪”的制作秘谱。这不是为了财，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告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刘进突然低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山风骤急，十余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四面岩壁跃上顶峰，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是兰门内门执法长老兰美人，面色铁青。

“刘进，你盗取‘如来泪’秘谱，罪无可赦！”兰美人声音冰冷，“兰门养你二十二年，教你武功技艺，你竟如此回报？”

刘进从怀中取出那卷古朴的羊皮卷，在月光下轻轻晃动：“长老，我若真想背叛兰门，此刻早已远走高飞，何必在此等候？”

“那你意欲何为？”

刘进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人群中一位白发老者身上——正是当年带他回兰门的兰伯特长老。

“师父，”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称呼兰伯特，“弟子这些年所作所为，实为逼出兰门内奸。”

众人哗然。

刘进不疾不徐道：“七年前，我发现有人暗中向朝廷泄露兰门机密，意图借朝廷之力剿灭兰门。为查出此人，我故意制造一系列悬案，让江湖目光聚焦兰门，逼那内奸加快行动。”

他从袖中取出一叠信函：“这便是证据。内奸与锦衣卫往来书信，藏于无患子下第三处岩缝中。而我盗取‘观音泪’秘谱，是因那内奸下一步计划便是窃取此物献给朝廷。”

兰美人接过信函，脸色越来越沉。突然，他猛地转身，一枚透骨钉直射向兰伯特长老身侧一名中年弟子！

那弟子身形急闪，竟使出了绝非兰门武功的身法。瞬息之间，七八名执法弟子已将其制住。

刘进看着这一幕，轻轻叹息：“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

“你去何处？”兰伯特长老终于开口，眼中满是不舍与复杂。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刘进微笑，“兰门养育之恩，刘进永世不忘。但盗圣之名已成，留下只会给兰门招灾。”

他缓步走向悬崖边缘，月光洒在他身上，灰衣泛着淡淡银光。

“且慢！”兰美人忽然道，“你既为兰门立此大功，何不留……”

“长老，”刘进打断他，回眸一笑，“盗就是盗，圣也是盗。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属于任何一个门派。”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无患子。众人惊呼上前，只见深渊雾霭茫茫，哪里还有身影？唯有一片灰衣碎片挂在崖边枯枝上，随风轻摆。

十九秒后，谷底并未传来重物落地的回响，反是一声长啸破空而来，渐行渐远。

兰伯特长老走到崖边，拾起那片灰衣，发现背面以细小针孔刺着一行字：“江湖路远，恩义长存。他日兰门有难，盗圣必至。”

月悬中天，无患子上寒风依旧。只是自此之后，江湖上少了一个兰门外门弟子刘进，而盗圣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而那卷“如来泪”秘谱，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兰美人脚边，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