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黑水晶护目镜的许印、陈烈、玉澜公主像三个算命瞎子似的凑在一起,挤眉弄眼地交流着。
陈烈一手指着悬棺,一手指向西北墓地,然后耸了耸肩、歪了歪脖子,那意思是:“接下来怎么办?先研究哪个?”
许印凝眉合计了一下,指了指玉澜的脑门,又瞅了瞅高空悬棺,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不准那悬棺与和光骷髅有什么关系,先研究悬棺!”
玉澜公主瞅了瞅悬棺,又咧着嘴,将双手并在一起,像蝴蝶扇动一样,意思是:“但我们上不去啊?我们又不会飞!”
许印瞅了瞅四周石壁,咬牙眯眼,右手食指、中指像双腿一样捣腾,又在胸前掐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个圆,贱坏贱坏地抬了抬眉毛……
陈烈小眼睛瞬间瞪大了,疑惑地双手合起又散开,一顿乱挠,意思是:“爬上去炸铁链?!要是把上面炸塌方了,我们不都被砸死在这儿了?!”
许印指了指脚下,右手手指钻到左手掌中,意思是:“我们下边儿不是有山洞么!”
玉澜公主指向了酋长和黑衣人,又眨眨眼睛、抬抬眉毛,是在问:“那群人怎么办?”
许印摇摇头,眼珠儿缓缓旋转,正在想办法,陈烈抽出一块儿砖头儿,示意要不要挨个儿烀倒?许印正犹豫着,一边儿的康会之实在忍不住了,凑过来蹲下,问道:“你们挤眉弄眼地干什么呢?”
“他们俩刚才脸撞墙上了,怕落下面瘫的毛病,正在练脸呢!”许印扯了一句,又怼道:“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指头背后边儿去,晃得慌!”
康会之知道这仨混球肯定是在密谋什么啊,但为了知道答案,被许印怼这么一句他也忍了,忙将亮着光的手背在了身后,笑道:“好、好,但你们不准瞒我,快说,有什么发现,怎么蹦着高儿地就回来了?!”
许印正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哪有工夫再给康会之复述一遍?许印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对着陈烈和玉澜公主摇摇头,又指了指康会之,然后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许印的意思是:不能让那群人知道,得让康会之收了法术,让这里恢复黑暗,他们看不见,咱们才好办事儿!
陈烈、玉澜公主皆以为然,齐齐点了点头。
康会之愣了,问道:“干什么?你们要抠我眼珠子?!”
许印白了理解能力实在有限的康会之一眼……
当然,许印白这一眼倒不打紧,特么陈烈和玉澜公主齐齐看了一眼康会之,而后又齐齐低头叹气,这就对康会之产生了极大的杀伤力了!
康会之急了,低声骂道:“我说你们三个小王八蛋什么意思?!老子是亚圣!你们特么什么时候听说过智商不够的修士能修炼到亚圣的?!我说你们……”
许印、陈烈、玉澜公主忙齐齐皱眉,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康会之咬牙切齿地将后边儿的话憋回去了,狠狠地说道:“我不管你们在研究什么坏事儿!带我一个!”
许印一愣,看向了陈烈和玉澜公主,陈烈无所谓地耸耸肩,玉澜公主无奈地摊了摊手,二人这算是默认同意了。可这同意的方式活脱脱地又刺痛了康会之脆弱的心灵,在康会之的理解里,这仨货的意思是实在无奈,只好勉强带个傻子玩儿了啊!
许印诚恳地接受了陈烈和玉澜公主的建议。他转头看向了气得正吹胡子的康会之,先伸出右手食指,然后冲着指尖儿吹了口气,而后左手指着右手食指,又摊开双手,伸出舌头、翻着眼白。陈烈和玉澜公主秒懂啊,许印的意思是让康会之熄灭了指尖的光系法术,然后就装作法力耗尽,再也照不了亮儿,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可这仨混球是特么从小一起干坏事达成的默契,康会之哪懂啊?康会之合计合计,登时瞪大了眼珠子,急道:“啥?!你特么啥意思?要撅折我手指头?!”
“唉……”
鉴于康会之有限的智商,都城三大害齐齐叹了口气。
许印摇摇头,一副东北揣,那表情摆明了是在说:这智力,我是没办法了……
玉澜公主瞅了康会之一眼,低头直眨眼睛,这表情意思是:这智力水平,可别沾上我,我不带着他玩儿……
陈烈捂着嘴直笑,不用说了,这贱兮兮的表情很直白地就是在单纯地嘲笑……
康会之的脸,“唰”地就红到了耳后根!
“你们三个小王八蛋!我、我!”康会之猛地站起身,指着都城三大害,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三人愣愣的眼神儿中,康会之只憋出了一句话:“你们……你们,好!好!你们不讲究啊!”
仨货当即就笑了,特么这仨货什么时候讲究过?
最爱犯贱的陈烈刚想做个贱动作回怼,可忽然看见远处蹲着的那群人里有异动。陈烈一惊,仔细一瞧,竟然是酋长的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强光,正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作势要挪开挡在双眼上的手!
陈烈一急,“唰”地便抬手指向酋长!
许印和玉澜公主立刻警觉,忙往那边儿去看!可康会之还啥也不知道呢,他只道陈烈这小兔崽子这是指着他叫板呐?康会之瞪眼睛骂道:“呀?!还特么反了你啦?!你指着我干什么?!”
“呃……”陈烈愣了,许印反应快啊,忙挥手示意康会之快熄灭光系法术,可康会之哪领会得到?许印一着急,奔着康会之就来了,想要拽着康会之的手,将他法术熄灭,可康会之又理解偏了,奔着许印斥道:“啥意思?!文争不行,还要武斗啊?!”
许印愁的,“啪”地一拍脑门儿,又蹲在了地上……
眼见酋长正勉力要在指缝中睁开眼睛,玉澜公主撸胳膊挽袖子就本康会之去了,康会之“咻”地往后一跃,愣道:“干啥?丫头!我可警告你,你康师兄我早已今非昔比!我的大日如来掌一个大逼兜能扇倒几百人,我这要一不小心伤到你就不好了!”
玉澜公主脖子一歪,她也没招了,索性也蹲在了地上。——要不说这关键时候还得是许印,许印瞅了瞅康会之,又瞅了瞅酋长,登时一咬嘴唇,当机立断、沉沉地冲着陈烈点了点头!
陈烈秒懂,猛地站起,指着康会之身后就喊道:“卧槽?!不好啦!大马猴儿来抓你啦!”
“大马猴?!”康会之一惊!——话说哪个娃小的时候没被家长用大马猴吓过?可特么谁又见过啥是大马猴儿?!康会之下意识回头一看,便只听后脑“嘭”地一声,瞬间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陈烈这一砖头儿烀的是真不轻,康会之连哼哼都没哼哼出来……
随着康会之倒下,“光!驱散黑暗”如断了电的灯泡一样,瞬间就灭火了。
周遭立刻又恢复了黑暗。
刚适应了强光的众人,又瞎了!
“死胖子!”
许印摸着黑、悄声呼唤。陈烈忙应了声,许印听声辨位的功夫相当纯熟,马上摸了过来,将一堆圆卜隆冬的东西塞进了陈烈怀里。陈烈一摸便知是火毬,而且都特么是大号的火毬,于是小声急道:“为啥给我呀?!”
“你俩能继续在外边浪啊!难道还要我费脑子找个茬儿去追你俩呀?”许印一指墓地方向,说道:“还是那边儿,你俩谁爬,你们俩商量,我在这儿坐镇!”
“我俩商量?!这还差不多……”陈烈刚说完就反应过劲儿来了:“卧槽?!不对呀!我特么和她商量得了么?!”
“放心!我助你一臂之力!”许印说道。
“怎么助我?”陈烈欢喜问道。
“你转过去!”
陈烈忙依言而行,许印毫不犹豫,飞起一脚踹在了陈烈的肥臀上,直把陈烈踹下了山!
“哎呀、卧槽?!”
像乒乓球一样起伏弹落、轱辘下山的陈烈,边挨摔边骂道:“哎呀!小、小王八蛋——哎呀——”
玉澜公主听见陈烈惨呼,奇怪道:“不对呀!死胖子怎么又掉下去了?”
“嘿、嘿嘿……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许印笑道:“那话儿怎么说的来着,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这是着急干坏事儿去啦,瞎么呼眼地就往下跑,那还不摔他个好歹的?咦?对了,你怎么还不快去追?”
“我为什么要追?”玉澜公主边收黑水晶护目镜边问道。
“那坏事可就让他一个人全干啦?”
“他敢?!”玉澜公主急道:“抢我乐子犹如杀我相公,我不弄死他!”
“呃……”
玉澜公主的话让许印一时不知道应啥合适……许印尴尬地鼓了鼓掌,表达敬佩,正要说“特么你相公是真不值钱呐”,可还没等许印说话揶揄,就听见玉澜公主毅然决然地纵起轻功飞下去的声音:
“哎呀!哎呀!哎呀!疼!哎呀!”
许印摇摇头,叹道:“我说彪娘们儿啊!他傻你也傻啊?你就不能等到能看着东西的时候再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见陈烈和玉澜公主惨呼的酋长忙呼喊道。
“不知道啊!”许印装傻喊道:“是不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砸着人了吧?”许印说完还抬头骂呢:“谁特么高空抛物?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酋长有些懵,这山洞也从未听说掉下过什么东西啊!可六圣却信了许印的话,忙蹲在地上捂脑袋。过了好一阵儿,众人视力逐渐恢复,当看到趴在地上的康会之时,众人皆愣了。
“卧槽?!果然砸着人了!”许印明知故问地去诈酋长道:“我说酋长老爷子,这山洞顶住着啥人呐?怎么往下扔东西呢?你看把我康师兄砸成了什么样子!你不管管呐?”
酋长疑惑地抬头瞅了瞅,上方仍旧是一片黢黑,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杵在了上边一般,酋长凝眉说道:“不会吧?上面是不知多高的洞顶,别说住人了,就是看上去都黑得瘆人,怎么会有人在上面扔东西下来?”酋长疑惑地又看了看上空,喃喃说道:“奇怪啊,这么多年,从没见有石块掉下来,难道山体开裂,要坍塌了么?”
许印见酋长的反应,基本确认了酋长不知道在上面有棺椁这事,于是笑道:“嗨!那没事儿了!以前没掉过,不代表现在不能掉,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呢?这几十年就掉下来一块儿石头还砸中了我康师兄,这叫啥?!这就叫运气好!”
六圣:……
要不说,还是吃的亏比许印走得路还多的六圣办事儿稳妥,陶敬、王辅臣、唐益、楚天云、苏饮忙从储物石里拿出了蛮人头盔套在了脑袋上。这头盔哪儿来的?不就是白巾小队哄抬物价在曙光学院摆摊儿卖的么?这玩意儿在曙光学院里没派上什么用场,嘿!在这儿算是发挥了奇效了!
但陶敬、王辅臣、唐益、楚天云还好,蛮人头盔戴上富富有余,还逛逛荡荡的,苏饮往脑袋上套就费劲了,有点卡脑袋……苏饮这边儿还咬牙切齿地使劲儿往脑袋上套呢,玉寒晖忽地咳嗽了一声——苏饮懂事儿啊,忙就把自己的头盔“孝敬”给媳妇了……
看着六圣里五个都戴上的蛮人头盔,酋长和一众黑衣人尴尬了。——这要真是上面因为山体开裂往下掉东西,人家都带了,咱们带不带啊?酋长正犹豫的时候,就见玉寒晖趾高气昂地走到了许印身边,伸手就硬要……
许印刚掏出来蛮人头盔还没戴上呢,一看玉寒晖那表情动作就知道这是要明抢啊,许印咧嘴说道:“我、我这个……我这个是给我媳妇留的……”
玉寒晖还管你媳妇不媳妇,她自己家老爷们儿还光着脑袋呢!玉寒晖抖了抖手,瞅那眼神儿,这是但凡许印再犟个嘴就要挨揍的前奏啊,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许印肉疼地将头盔放在了玉寒晖手里……
可玉寒晖完全低估了许印的演技,就在她刚心满意足地把蛮人头盔扔给苏饮的时候,许印这货转手就贱兮兮地又掏出了三四个头盔……除了自己带一个,还拎着几个在手里晃荡。酋长一时也不知对错,但毕竟安全要紧,于是忙凑过来低声低语想要要几个,许印当即不高兴了,说道:“这是给我媳妇和我小叔留的,再说了,这都是有成本来的!”
酋长和一众黑衣人秒懂,大伙儿从储物石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来交换,许印勉为其难地边换边道:“唉!算啦、算啦,个把头盔的,虽然来之不易,但咱得讲道义!”许印这货这边将宝物塞进储物石里,边又不断掏出头盔来,不一会儿就换出了十几个去。亏了钱的酋长和一众黑衣人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可又有啥办法,只能憋一肚子气,又没法吱声……
眼看着一群人都戴上了头盔,正事儿的研究也重新提上了日程。大家围在了方形巨石前,铁盔挤着铁盔地辨认石头上的纹路和文字。玉寒晖指尖燃着火苗,洁白的手指像一根白色蜡烛,照映得十分清晰,可这上面的镌刻仿佛是上古时代的文明遗存,众人看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
要不说难题这东西就得聪明人破局呢!就在大家沉默发愁良久之后,许印忽地叹道:“哎呀……真好,写的真好……”
许印这么一叨咕,六圣登时大喜!这还说啥了,这特么明显是许印读懂了啊!六圣争先恐后地问上面写的什么,许印左右看了看,又眨眨眼,疑惑道:“不是,您几位可都是亚圣啊!那古籍啥的也不知看了多少本,这个你们来问我?合适么?”
王辅臣的脸瞬间就红了,尴尬一瞬,笑道:“嗨,我们虽然看过很多古籍,但这种文字真的没看过、没看过……”
其他五圣均尴尬点了点头。
“唉,你们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啊!”许印摇摇头,怒其不争地说道:“外语这东西,你们得先背单词、短语啊,然后再学语法,练阅读,你们啥都不记,咋学的法术啊?!”
六圣被数落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陶敬这时说道:“小子,咱们不说这事儿,你快说说,上面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什么?”许印抬眉看向六圣,见六圣目光迫切,许印摊手,很坦然地说道:“我又没学过外语,我哪认识这些字儿!”
唐益一巴掌拍在许印后脑勺上,急眼道:“你特么不认字儿你瞎说什么写的真好?!”
“哎呀!”许印吃痛,捂着后脑勺解释道:“我说的是书法好不?这字儿我虽然不认识,但书法我能领会啊!这字比我写的漂亮啊!”
玉寒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是、是,你这倒是没‘谦虚’!你的字儿跟老蟑爬的似的,比你的字难看的不多!”
许印哂笑,随即一脸严肃,指着文字说道:“书法什么的咱先不聊。说正经的!以我的经验看,这应该是钟鼎彝器款识,多见于祭祀器具。如果没猜错,这个石台应该是放置祭祀品用的,而我们脚下的山,就是祭祀台。”
“祭祀?祭祀什么人?要这么大的祭祀台?”王辅臣心里嘀咕,便是天泽国开国皇帝的祭祀台都没有这么大。
王辅臣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呃……当然,“酣睡”的康会之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许印诡谲一笑,径去问酋长道:“酋长老爷子可听说过和光骷髅?”
酋长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许印笑道:“听说,骷髅社里藏有一个人头骷髅,是古法末期最后一个御真圣人陨落时的头骨。”
酋长的茫然反应做不了假,许印和六位亚圣在观察酋长和众黑衣人反应时,确认了这些人不知道和光骷髅的事。许印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如果这里真的是墓地,埋葬的便极有可能是那位御真圣人!”
“不可能!”酋长终于否定道:“我们被囚禁在这里几十年,从未发现这里有任何蹊跷!不可能、绝不可能!”
“是不是可能,我们做个试验如何?”许印说道。
“什么试验?”众人忙问。
“古书上说,凡圣人降世,必天生异象天降,见风雷之力。”许印胡诌道:“古书上还说,圣人归土,若后世以重礼祈之,诚心诚意,可得庇佑!”
酋长皱眉瞅了瞅身后众黑衣人,一时不知其所以然。要不说一个好捧哏的在忽悠人的时候有多重要!急脾气的唐益按捺不住了,搭话儿道:“你少绕弯子,直接说怎么回事儿!”
“这不显得我有文化么,嘿、嘿嘿。”许印在六圣的白眼儿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里到底是不是御真圣人的埋骨之地,只要我们依古法祭奠祈福就能知道。”许印见众人眼神颇为玩味,且透露着怀疑,许印又道:“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学问,学问懂不懂?!”
唐益斜眼看向许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还会请大神儿呢!”
“要不说我这人才华横溢呢!”许印哈哈笑道:“只要大家备出足够的祭祀宝物,这事儿我来办!”
“唉,我懂了。”陶敬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刚黑了人家一笔,转头儿又要黑我们?怎么的?掉钱窟窿里啦?”
“陶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话儿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许印说道:“咱不出钱,人家御真圣人这死鬼凭什么出来帮咱推磨?”
“你这还带玩儿招魂儿的……”楚天云说道:“你还会什么?江湖学院以后是不是再开门儿课叫摆摊算卦?”
“你看,有没有学问就在这儿了!这叫什么招魂儿啊?这玩意儿学名儿叫祈禳!”许印笑道:“这是一门学问呐!有句诗怎么说的?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这种术法古来有之!咱要是真招来御真圣人的魂魄,现在所有的困惑可能都会迎刃而解!”
“吹!继续吹!”王辅臣不屑笑道:“你小子!怎么着?不玩武功,改玩迷信了还!”
陶敬、王辅臣、唐益、楚天云嘿嘿直乐。苏饮懵懂地看着玉寒晖,玉寒晖本就觉得许印这一路半点儿正事儿没有,正也要揶揄几句,忽听酋长说道:“我信!”
众人齐齐一愣,只见酋长站直了身子,诚恳说道:“小友,我信!需要我们怎么做?”
“你看看!还是酋长老爷子人实在,能处!”许印笑道:“那我就先说好了啊!谁出的祭品,等请出了御真圣人的魂魄,谁就有资格问问题!”
酋长双目隐含喜色。许印见状,顺势指挥起如何摆放祭品,除了一些吃食,许印还指点酋长及众黑衣人献上不少宝物。虽然许印对咒术的宝物没什么了解,但很多物件,只瞅上一眼就知道是顶级货色。——六圣可不上许印这当,六人聚在一起,跟没事儿人似得,就是分文不拿。许印本来也没指望黑六圣什么东西,全然当做没看见,像模像样地带着众黑衣人跪拜上香,而后众人退去方形石台一边,留出了六七丈方圆的空地,任许印站在石台前,双手合十、低头叨咕做法。
久经挨坑沙场的六圣还真就盘算对了,许印这一出看似有模有样,但他哪会招魂这事儿?无外乎就是找个理由黑酋长及众黑衣人一把,但更重要的是拖延时间,要等陈烈那货炸铁链。许印之所以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还是因为头顶棺椁那事儿兹事体大,既要将棺椁弄下来,又不能让这地底部落发觉他们到这来的秘密,所以这出戏不止要演,还要演得真!
许印嘴角上扬,忙装出正经模样,刚念叨了两句,忽地浑身上下像遭雷劈了似地抽动着,晃着脑袋、嘴里叨咕着不正经的嗑:
“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
话说这套嗑儿还真不是许印胡编的,是有一次许印和一个跳大神儿的学骗人的时候背下来的。许印自顾自地跳大神儿,可这神叨儿的德行让六圣脸上挂不住了。尤其是除了苏饮之外的五人,看着许印扭臀甩脑的样子,这一刻的感觉,怎么就像是自己堂堂亚圣的尊严和智商被许印当成虱子一样,放在内裤里,随着扭动的屁股不断地摩擦,摩擦、摩擦……
“我说个事儿啊!”唐益咬着后槽牙先道:“一会儿要是证明咱们几个是陪个傻子玩了一天,打他这事儿,让我先来!”
陶敬、王辅臣实惠,忙点了点头。
“按照这个逻辑……我理解一下啊……”楚天云合计合计说道:“傻子遛了我们一天,我们岂不是还不如傻子?”
楚天云的话让其他人更不爽了。玉寒晖咬牙切齿道:“早打死早利索!趁着还没孩子,我给玉澜找个正经人家!”
许印耳朵多灵啊!当即回头抬眉瞪眼说道:“哎?我说姑奶奶,我什么时候就不正经了?您几位出去打听打听!咱憨厚老实在十里八村儿是出了名儿的,这世道,哪找我这么好的人呐?”
“啐!!”唐益当即怼道:“你说这话,也不怕咵嚓一个大雷劈死你?!”
“轰——”
一声巨响在山洞内震荡往复,巨大的声音震得众人痛苦地直捂耳朵!
许印抬头一瞅,大叫一声“不好!”随即趴在了地上。六圣、酋长及众黑衣人不明所以,也忙匍匐在地。剧烈的爆炸声还在山洞中回荡未散,又有哗啦啦铁索抽动之声似巨雷劈在石壁上!接下来便是不断加快的巨物划过空气之声,好似音浪撕裂了上空,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近,“呜”地直从众人头顶上飞速掠过!
这还不算完,眨眼间,那巨大的、黑索似的东西,尾部“嘭、嘭”地抽在山顶附近,凿飞了无数碎屑!而后带着锐利的鞭响从众人头顶划过!
“嘭!!!”
两三个呼吸后,又一声巨大的、金属砸在石壁上的声音传了回来!
众人惊得一脸懵!
五圣齐齐又看向了唐益,齐刷刷地咬着牙根儿骂道:“乌鸦嘴!”
还未缓过神儿来的唐益咧嘴哂笑,正要解释,许印却早已起身,欢喜地指着铁链飞过去的方向大吼道:
“我说啥来着?!哈哈!急急如律令!大圣显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