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荷塘的清香,漫进汀兰院。沈知意正歪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剥着刚摘的枇杷,指尖沾着清甜的汁水,耳边是云溪哼着的小调,日子过得惬意又慵懒。
“小姐,萧公子又来了!”门外的小丫鬟匆匆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见怪不怪的无奈。
沈知意剥枇杷的动作一顿,嘴角抽了抽:“他又来干什么?”自从静安寺反杀柳姨娘的陷阱后,萧景渊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往汀兰院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借口更是一次比一次离谱。
话音刚落,萧景渊已经迈着大步走进来,身上的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径直走到软榻旁坐下,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今日路过西街的福记,看到他们新出的桂花糖藕,想着你定爱吃,便给你带了些。”
沈知意看着他递过来的食盒,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上次他说“府里的锦鲤产了小鱼,怕你无聊,特意来带你去看”,上上次说“听闻你院里的石榴花开得好,来借两朵插瓶”,再上上次更离谱,说“我家的猫丢了,看你院里清静,说不定藏在这里”——这借口,简直越来越没底线了。
“萧公子费心了,只是我近日胃口不佳,怕是辜负了你的好意。”沈知意婉言拒绝,心里却在吐槽:你家猫丢了不去街上找,来我院里找?我这汀兰院是藏猫圣地吗?
萧景渊却像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自顾自地打开食盒,拿出一块桂花糖藕递到她面前:“尝尝看,福记的糖藕做得极好,甜而不腻,清热解暑,正适合这个时节吃。”
那糖藕晶莹剔透,裹着浓稠的糖浆,还撒着些桂花,闻着确实香甜诱人。沈知意抵不住诱惑,接过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果然好吃。
“怎么样?没骗你吧?”萧景渊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若是爱吃,我明日再给你带。”
沈知意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萧公子日理万机,还是别为这些小事费心了。”她可不想让萧景渊天天来串门,打扰她的躺平生活。
可萧景渊像是没听懂似的,话锋一转:“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事。听闻你近日在用现代逻辑断案,我正好遇到一个难题,想请教你一下。”
沈知意挑眉:“哦?萧公子有什么难题?”她倒要看看,他这次又能编出什么借口。
“是这样的,”萧景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书房里的一幅字画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府里的仆妇们都查遍了,也没发现线索。你能不能用你的现代逻辑,帮我分析分析,这字画可能被谁偷了?”
沈知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笑出声。这借口也太敷衍了吧?偷字画?你一个堂堂王爷,府里戒备森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你的字画?而且,就算真丢了,你不去找官府,反而来问我一个深闺女子?
“萧公子,我不过是略懂些皮毛,哪能帮你分析这种大事?”沈知意敷衍道,“再说了,王府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你可不是外人。”萧景渊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耳根微微泛红,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我想不到的线索。就当是帮我个忙,好不好?”
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期待的神色,沈知意实在不忍心拒绝,只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你说说看,字画不见之前,谁去过你的书房?”
萧景渊立刻来了精神,开始详细描述:“昨日上午,我去书房看书时,字画还在。后来我去处理公务,书房里只有两个仆妇在打扫。下午我回来时,字画就不见了。那两个仆妇都说没看到,我也查过她们的房间,没发现什么异常。”
沈知意听着他的描述,心里暗暗吐槽:这明显就是编的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但她还是配合地说道:“会不会是仆妇打扫时,不小心把字画收起来了,后来忘了放哪儿?或者是被风吹到了什么角落?”
“不可能,”萧景渊立刻反驳,“我已经让她们仔细找过了,每个角落都没放过。而且那字画挂得很高,风吹不下来。”
沈知意挑眉:“那会不会是你自己放忘了地方?”
萧景渊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挂在书桌对面的墙上。”
沈知意看着他,心里暗暗好笑。她故意说道:“依我看,这字画说不定根本没丢,是你自己藏起来了,想故意找个借口来问我,好留在我这里多待一会儿。”
萧景渊被她说中心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也开始躲闪:“怎……怎么会?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沈知意忍不住笑出声:“萧公子,你要是想来看我,就直说好了,不用找这么多离谱的借口。你看你,上次说借石榴花,我院里的石榴花还没你王府的好看;上次说找猫,我院里连只猫影子都没有;这次又说字画丢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萧景渊被她拆穿,也不再掩饰,索性大方承认:“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自从上次静安寺一别,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想多见你几面。”
他看着沈知意,眼神真挚:“我知道,以前我对你有诸多误解,觉得你骄纵蛮横。可自从认识了现在的你,我才发现,你是个聪明、有趣、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女子。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沈知意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心里有些慌乱。她穿来这里,只想躺平摆烂,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从未想过要和男主产生感情。可萧景渊的频繁串门,虽然借口离谱,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关注。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云溪突然走进来,打破了屋内的暧昧氛围:“小姐,柳姨娘派人来说,老太太让您去正厅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沈知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站起身:“知道了,我这就去。”她对着萧景渊说道,“萧公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自便吧。”
说罢,她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萧景渊一个人站在原地。萧景渊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沈知意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位置,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而已。
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以后,他还要找更多“离谱”的借口,来汀兰院串门,直到彻底走进她的心里。
沈知意来到正厅,才发现老太太找她,是为了让她陪同柳姨娘一起去庙里上香,为苏家祈福。沈知意心里暗暗吐槽:这老太太,明知道柳姨娘屡次陷害她,还让她和柳姨娘一起去上香,这不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吗?
可她也只能应下。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又不得安宁了。但她也不怕,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能继续躺平摆烂,偶尔“营业”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萧景渊站在汀兰院的葡萄架下,看着沈知意离去的方向,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已经开始期待,下次该找什么借口来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