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汀兰院的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沈知意正趴在桌上,对着一堆蜜饯干果发呆,云溪在一旁给她扇着扇子,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小姐,您都发呆半个时辰了,不如我们去花园逛逛,或者看看新到的话本?”
沈知意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没意思,府里最近也太安静了,柳姨娘她们禁足还没出来?”自从上次东珠朝珠的闹剧后,柳姨娘三人被老太太禁足三月,府里倒是清净了不少,可沈知意反而觉得少了点乐子——毕竟躺平的日子,偶尔看点反派作死的戏码,也算是调节生活。
话音刚落,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领着几名仆妇匆匆赶来,神色慌张:“沈小姐,不好了!库房里的几匹云锦不见了!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沈知意挑眉:“云锦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是……是柳姨娘的丫鬟指证,说您昨日去过库房附近,而且只有您有库房的备用钥匙!”管家支支吾吾地说道。
沈知意恍然大悟。合着柳姨娘禁足还不安分,这是让丫鬟替她出头,继续栽赃啊。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碎屑:“行,我跟你去看看。”
云溪急了:“小姐,您不能去啊!她们这是故意陷害您!”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沈知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逻辑推理。”
来到库房外,老太太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脸色阴沉。柳姨娘的贴身丫鬟春桃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老太太,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昨日奴婢路过库房,亲眼看到沈小姐鬼鬼祟祟地在库房门口徘徊,而且府里只有沈小姐有库房的备用钥匙,不是她偷了云锦还能是谁?”
旁边站着的旁支族人也跟着附和,语气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老太太,沈小姐最近虽然安分了些,但难保不会一时糊涂做出这等事来。”
“云锦可是要进贡的贡品,丢了可是大罪啊!”
沈知意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径直走到春桃面前,蹲下身,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说你昨日看到我在库房门口徘徊,具体是何时?”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是昨日未时三刻!”
“未时三刻?”沈知意挑眉,“昨日未时三刻,我正在汀兰院和云溪一起做桂花糕,府里的厨娘和小丫鬟都能作证。你说你看到我在库房门口,可有其他证人?”
春桃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道:“当……当时只有奴婢一人路过,没有其他证人。但奴婢真的看到了!”
“没有证人,空口无凭,你觉得谁会信?”沈知意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而且,库房的备用钥匙虽然在我这里,但昨日我根本没动过。云溪可以作证,钥匙一直锁在我的妆奁抽屉里,从未取出过。”
云溪立刻点头:“回老太太,小姐所言属实!昨日钥匙一直锁在抽屉里,奴婢全程都在旁边,从未见过小姐取出钥匙!”
春桃急了:“说不定是您偷偷取出钥匙,用完后又放回去了!奴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您!”
“偷取钥匙?”沈知意轻笑一声,“我的妆奁抽屉是带锁的,钥匙由我亲自保管,若是我偷偷取出库房钥匙,又怎么会不留下痕迹?而且,库房的门锁是特制的,钥匙齿纹复杂,若是没有原钥匙,根本无法复制。你说我偷了云锦,那云锦那么大几匹,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们运出库房,还藏起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库房的地面是青石板铺成的,昨日刚下过雨,地面湿滑。若是我真的在未时三刻去过库房门口,定会留下脚印。可你们现在去看看,库房门口除了你们刚才过来的脚印,根本没有其他脚印。这难道不足以证明我昨日没去过库房?”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库房门口的地面,果然如沈知意所说,只有新鲜的脚印,没有昨日留下的痕迹。春桃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也开始躲闪。
沈知意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凌厉:“而且,你作为柳姨娘的贴身丫鬟,柳姨娘被禁足,你本该在院里伺候,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路过库房?库房地处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去。你说你看到我在库房门口徘徊,倒不如说,是你自己想偷云锦,却嫁祸给我!”
“我没有!”春桃连忙否认,声音都在发抖。
“没有?”沈知意挑眉,“那我倒是想问问,柳姨娘被禁足,府里的用度都减半了,她会不会是因为缺钱,才让你偷云锦出去变卖?而且,你说你看到我在库房门口,可你怎么知道我有库房的备用钥匙?这件事,除了老太太、老爷和我,很少有人知道。你一个丫鬟,怎么会如此清楚?”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春桃哑口无言,冷汗直流。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太太坐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色越发难看。她看向春桃,语气严厉:“春桃,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柳姨娘让你做的?云锦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春桃被老太太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老太太,奴婢知错了!是……是柳姨娘让奴婢做的!她说禁足太憋屈,想让沈小姐也尝尝被冤枉的滋味,还说云锦偷出去能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
“你这个孽障!”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柳姨娘也是糊涂!竟然让你做出这等事来!”
沈知意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她早就知道,凭借现代的逻辑推理,这些漏洞百出的栽赃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抓住对方证词里的矛盾点和不合理之处,层层递进,就能轻易找出真凶。
萧景渊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人群中,他靠在廊柱上,双手抱胸,看着沈知意的目光里充满了欣赏和笑意。他没想到,沈知意不仅会用搞笑的方式反击,逻辑推理能力也这么强。几句话就把春桃的谎言戳得千疮百孔,还顺藤摸瓜找出了真凶,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
这个躺平摆烂的恶毒女配,真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他觉得,沈知意身上就像有一座宝藏,总能不断地挖出惊喜。
“把春桃拉下去,交给管家处置!”老太太厉声吩咐道,“再去把柳姨娘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仆妇们立刻上前,将春桃拖了下去。春桃的哭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庭院深处。
旁支的族人们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们没想到,沈知意竟然这么不好惹,不仅没被栽赃成功,还反过来找出了真凶,让柳姨娘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知意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老太太,事情既然查清楚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折腾了这么久,可真累啊。”
说罢,她不等老太太回应,便转身离开了。云溪连忙跟上,心里对自家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景渊看着沈知意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期待和沈知意的下一次相遇了。他很好奇,这个充满惊喜的女子,下次还会带给自己什么不一样的体验。
而沈知意回到汀兰院,重新躺回软榻上,拿起话本,心里暗暗想道:看来以后对付这些栽赃陷害,用现代逻辑推理就够了。省时省力,还能顺便看反派出丑,简直是躺平必备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