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发掘工作中,除钱氏王室之外,还发现了部分重要的吴越国高级贵族或普通官僚的墓葬。以杭州和临安为中心,周围各地还陆续发现了数量可观的吴越国宗室、官员的石刻墓志。许多墓志固然脱离了原埋葬环境,但其中所承载的信息,仍可帮助我们从中获得大量关于吴越国建国、宗室人员流动、地方惯例体制变迁等重要史料。与此同时,杭州、绍兴、苏州等地的古代地方志中,也著录有部分吴越国墓葬的方位。
为叙述方便起见,兹将有关吴越国宗室、高官墓址情况列举如下:
1、《咸淳临安志》卷八十七《冢墓》:
吴越国武肃王墓——临安县城北十三步。
吴越国文穆王墓——龙山之南原。
吴越国忠献王墓——龙山之南原。
吴越国孝献世子墓——天竺前山。
吴越国忠懿王贤德顺睦妃孙氏墓——石人岭下。
吴越国王妃仰氏墓——龙井山放马场。
吴越国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正显薛公墓在灵石山。冢前生紫藤,遍绕三峰之上,其后三世孙昂,仕国朝至尚书左丞,葬于天竺山妙法院。
吴越国太师杜棱墓在新城县北三里官塘。子建徽墓在县西十里袁村。
吴越国给事罗隐墓在钱唐县定山乡居山里。又昌化澳溪之杨村,俗号罗公墓弯,盖其祖墓。
史载《表忠观碑》乃苏轼43岁盛年所书,北宋庆丰元年(1078年)立石,拓纸均高40厘米、宽60厘米。是其硕果仅存的书法作品之一。据载,“钱氏墓在钱唐者二十有六,在临安者十有一,今不可悉考矣。”另《表忠观碑》原文乃据北宋时赵抻所言为:“故吴越国王钱氏坟庙及其父祖、妃、夫人、子孙之坟,在钱唐者二十有六,在临安者十有一,皆芜废不治。”由是观之,钱氏诸王身后大多葬于杭州、临安二地,而以杭州居多。
2、《嘉泰会稽志》卷六《冢墓》:
钱弘倧墓,在会稽秦望山。……秦望,一名天柱,耸特秀峙。……建炎初,裔孙伯言自北邙迁奉累世之丧,归村天柱,名士多有挽词。
3、《吴郡志》卷三十九《冢墓》:
范文正公祖墓,在天平山三让原。曾祖梦龄,旧名徵梦。避皇朝讳,改今名。事吴越,终苏州粮料判官。祖赞时,童子出身,终秘书监。父墉,从钱做归朝,终武宁节度使,掌书记。天平,吴巨镇。周遭十里,石山而土穴,人以为范氏庆源云。
4、《宣统临安县志》卷一《舆地志十四·陵墓·五代》:
宗元先生吴筠墓,在天柱山西麓。
冲素先生郑章墓,在天柱山。白元鳢先生墓,在大涤洞东北。
钱武肃王墓,在治东五十步。
钱遯朴先生墓,先生名师宝,武肃王六世祖也。墓在石镜乡大钱村。
洪胜王墓,在衣锦南乡石镜溪北祖坟之侧。王名沛,武肃王曾祖也。
建初王墓,在茅山之南。旧志云:卜筑于镜山,终于锦军城。王名宇,武肃王祖也。
水丘夫人墓,一在治南三十里水丘坞,旁有定安院,武肃王祖妣也。一在衣锦乡清风里之南原,武肃王母也。
英显王墓,在清风里之南原,与夫人水丘氏合兆。王名宽,武肃王父也。
梁国夫人墓,在锦南乡慧智寺西北保。
扶风夫人墓,在锦南乡寺场保。
韦夫人墓,在锦南乡寺场保。
吴越王妃戴夫人墓,在保锦山后,今名明堂山。
文穆王恭穆夫人马氏墓,在衣锦军之庆仙乡良山下。
二叔太保墓,在锦南乡于村西保。太保是武肃王第二子,名元玑。
四叔太保墓,在灵凤乡洞宵宫前上坞。太保名元琏。
京兆夫人墓,在灵凤乡观庄村。
安抚墓,在安仁乡兴圣王庙后。安抚是武肃王二十七子,名元禧。
小娘子墓,在安仁乡兴圣王庙前。
宣献公墓,在治东二十里谷昌乡妙严寺南。
普光大师墓,在治南二里净土寺。武肃王十九子普光修禅于此,圆寂后即葬焉。墓前建塔,号普光塔,有石琢遗像。
诠定法师墓,在治西南十五里,郭文墓北十步。
忠臣水丘昭券墓,治南二十里丁水界山……
世事变幻无常,每每不能遂人愿。毋庸讳言,钱镠那魂牵梦绕“陌上花开”的故土,虽以数代祖坟之重,以“衣锦”之盛,也并不能庇佑吴越国的国祚长盛不衰、金瓯永固,当然也不能庇佑钱氏遗骨归葬故里,永远相伴。武肃王钱镠归葬临安,起陵,即武肃钱王陵。后梁追封钱镠之上三世为王,其墓称祖陵。后世诸王陵则散布于杭州、绍兴和洛阳等地。钱氏后人的葬地播迁他乡,固然说明吴越国的治理触角的延伸,也昭示着吴越国由盛而衰的历史轨迹。不仅如此。当笑容变成遗容,事迹变成古迹,衣锦城内外的所有墓葬也都有了自己的宿命。千余年之后,吴越国宗亲的许多墓葬连同其事迹已遭湮灭,比如仅钱镠即有三十余子人,而他们死后多数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个传说扑朔迷离。
钱文选也可能未曾设想过,此后若干年,一个比他年轻五岁、祖籍边陲云南的政府官员会对吴越国宗室墓葬产生兴趣,地点却是在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