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化学密谋·真相的代价
周一清晨，化学课代表刚发完月考试卷，教室里就炸了锅。
“林晚，9分。”化学老师把卷子重重拍在桌上，“全班唯一不及格，也是我教学生涯见过的最低分。”
全班目光齐刷刷投向第三排。
林晚面无表情地起身领卷子，脚步稳得仿佛那鲜红的“9”字与她无关。
“林晚同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讽刺，“你数学物理都能考满分，化学怎么就这么难？是看不起这门课，还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师？”
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嗤笑。
林晚抬眼，迎上化学老师的视线：“老师，我只是没找到学习方法。”
“学习方法？”化学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方程式，“这是高一就学过的置换反应，你告诉我，你写的这是什么？”
卷子上，林晚的答案栏赫然写着：“Cu+2AgNO₃→Cu(NO₃)₂+2Ag↑（气体符号）”。
全班哄笑。
“硝酸银和铜反应会生成气体？林晚，你是在创造新化学吗？”老师把粉笔一扔，“下课来我办公室！”
坐下时，林晚余光瞥见顾沉——他正低着头，肩膀微颤。
憋笑憋的。
**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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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林晚还没起身，顾沉已经越过两排座位，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啪”地甩在她桌上。
黑色硬壳封面，边缘磨损得起了毛边。
“化学不是靠拳头学的。”顾沉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个痞里痞气的背影。
林晚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遒劲有力的字迹：
**【顾沉化学自救指南·从个位数到及格线】**
**【第一条：先背元素周期表，别问为什么】**
下面密密麻麻，全是手写笔记。
不是照搬课本，而是用他能理解的语言重新拆解——酸碱中和被他比喻成“打架时的以柔克刚”，氧化还原反应写成“能量争夺战”，配平方程式旁边画了个小人举着天平。
每一页都有批注：
“这里考试必考，背不下来就画图记。”
“实验题陷阱多，看见‘浓硫酸’就想到‘脱水’，别傻乎乎加水。”
“计算题套公式就行，别想复杂。”
翻到中间，夹着一页皱巴巴的纸。
是顾沉自己的化学试卷——98分，年级第一。
林晚的手指顿了顿。
所以这根本不是“差生自救指南”，是学霸的降维打击笔记。
**装，继续装。**
她合上笔记本，抬头时，顾沉正倚在教室后门，朝她挑了挑眉。
那眼神在说：**敢不敢接？**
林晚把笔记本塞进书包，用口型回他：**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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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林晚没去食堂，直接上了教学楼天台。
推开铁门，顾沉已经在那儿了。他靠着护栏，手里拎着两个饭盒。
“这么自觉？”林晚走过去。
“怕某人气得吃不下饭。”顾沉把饭盒递给她，“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林晚接过，打开，香气扑鼻。
“笔记我看了。”她夹了块排骨，“写得不错，比老师讲得明白。”
“那是因为我懂差生在想什么。”顾沉在她旁边坐下，“毕竟装了三年的差生。”
“那化学老师那边怎么办？他让我放学去办公室。”
“我陪你去。”顾沉说得理所当然，“就说我主动要求帮你补课，老师最喜欢看‘差生帮扶’的戏码。”
林晚侧头看他：“你为什么帮我？”
顾沉咬着筷子，目光落在远处操场：“昨天在秘密基地，我说过要保护你。化学成绩也是保护的一部分——总不能让你因为偏科上不了好大学。”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顾沉转头，眼神突然深邃，“难道要我承认，我就是看不得你被那老古董欺负？”
天台的风吹乱林晚的刘海。
她低头扒饭，耳根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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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林晚听得格外认真——准确说，是顾沉的笔记看得格外认真。
那些枯燥的化学符号在他笔下活了过来。电子转移像谍战，化学键像人际关系，反应平衡像拔河比赛。
原来化学可以这么有意思。
最后一节自习课，她试着做了几道题，对照笔记修改。
正确率：60%。
**有戏。**
放学铃响，林晚收拾书包，顾沉已经走到她座位旁。
“走吧，去化学办公室接受审判。”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引来无数侧目。
“顾沉和林晚？他们怎么会一起？”
“听说顾沉要给林晚补化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该不会是要去打架吧……”
议论声被甩在身后。
化学办公室在四楼尽头。推门前，顾沉突然按住林晚的肩膀。
“记住，”他低声说，“态度要诚恳，眼神要无辜。老师骂你，你就低头认错，但心里要想着——下次考试我打你脸。”
林晚笑了：“你很熟练嘛。”
“三年装差生练出来的。”
敲门，进入。
化学老师正喝茶，看见他俩，茶杯顿了顿。
“老师，”顾沉先开口，语气是罕见的恭敬，“我主动申请帮林晚同学补化学。她数理那么好，化学不该拖后腿。”
老师挑眉：“你？你自己化学考多少分？”
“这次月考78分。”顾沉面不改色地撒谎——他的卷子明明在林晚书包里，98分鲜红夺目，“但教林晚足够了。我们商量好了，每天放学补一小时，下次月考她保证及格。”
林晚适时低头，声音细若蚊蝇：“老师，我会努力的。”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化学老师盯着他俩看了足足十秒，最终叹了口气。
“行吧，顾沉你难得有点上进心。”他挥挥手，“下次月考林晚要是还不及格，你们俩一起写检讨，三千字。”
“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林晚长舒一口气。
“演技不错。”顾沉笑。
“跟你学的。”林晚撞了下他肩膀，“不过你刚才说每天放学补一小时，是真的？”
“当然。”顾沉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课表我都排好了。周一三五化学，周二四英语，周末格斗训练。”
林晚接过，纸上字迹工整，时间安排精确到分钟。
“你什么时候写的？”
“昨晚。”顾沉轻描淡写，“反正睡不着。”
林晚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她收起课表，正色道：“那说好了，你帮我补文化课，我帮你摆平处分的事。我今天中午联系了学姐，她答应帮忙打听。”
顾沉脚步顿了顿：“林晚，其实不必……”
“必须。”林晚打断他，“你帮我，我帮你，这叫公平交易。”
不，这不公平。
顾沉想。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帮我是因为……什么呢？
他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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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周，两人形成了某种默契。
每天放学，教室后排就成了临时补习角。顾沉把化学知识点拆成碎片，一点点喂给林晚。他讲题时很专注，侧脸线条在夕阳里格外清晰。
林晚学得也拼命。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彻底激发，笔记本写满了一本又一本。
第三次补习结束时，林晚做了一套模拟卷。
72分。
她盯着分数，眼睛亮得像星辰：“顾沉，我及格了！”
顾沉凑过来看卷子，气息拂过她耳畔：“才72分就高兴成这样？下次目标80。”
“得寸进尺。”
“这叫鞭策。”
两人相视而笑，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被推开。
周清抱着作业本站在门口，看见他们靠得极近的身影，脚步顿住。
空气凝固了三秒。
“我……来送作业。”周清推了推眼镜，把本子放在讲台上，转身离开。
全程没看林晚一眼。
门关上后，顾沉靠回椅背，语气听不出情绪：“你的前男友，还挺在意你。”
“分了就是分了。”林晚收拾书包，“而且他说过，如果咱俩打架他会报警——这种男朋友，留着过年？”
顾沉笑了：“说得对。”
但林晚没看见，顾沉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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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两人照例补习。
今天讲有机化学，顾沉画苯环画得极其标准，林晚忍不住问：“你该不会偷偷练过吧？”
“初中拿过化学竞赛省一。”顾沉随口道，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嘴。
林晚挑眉：“哦？那为什么高中要装差生？”
顾沉笔尖一顿：“因为……”
教室门突然被暴力推开！
三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男生闯进来，为首的是个黄毛，一脸戾气。
“顾沉是吧？”黄毛叼着烟，“有人让我们来‘提醒’你，少管闲事。”
顾沉缓缓站起身，把林晚挡在身后。
“什么闲事？”
“校运会跳远纪录那事。”黄毛吐了口烟圈，“陈浩的舅舅是副校长，你懂吧？再查下去，对你没好处。”
林晚心一沉。
他们查黑幕的事，暴露了。
顾沉却笑了，笑声很冷：“如果我非要查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黄毛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从书包里掏出钢管。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晚正要起身，顾沉按住了她的肩膀。
“坐好。”他低声说，“看着。”
话音未落，顾沉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侧身躲过第一根钢管，抬腿踹中黄毛腹部，反手夺过第二根钢管，顺势砸在第三人肩膀上。
三声闷响。
不到十秒，三个人全躺在地上呻吟。
顾沉把钢管扔在地上，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他走到黄毛面前，蹲下，揪住对方衣领：“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我顾沉要查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还有，”他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再敢踏进这所学校一步，我保证你们躺三个月。”
黄毛脸色煞白，连滚爬爬地跑了。
顾沉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向林晚。
夕阳从窗外斜射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光。少年站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和平日里那个慵懒痞气的校霸判若两人。
林晚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吓到了？”顾沉走过来，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散漫。
“没有。”林晚摇头，“就是觉得……你打架的样子，还挺帅。”
顾沉耳根微红，别过脸：“少来。”
林晚却笑了：“真的。不过下次，记得给我留一个。”
“什么？”
“我也想试试。”林晚眼神亮晶晶的，“你教我的那些格斗技巧。”
顾沉看着她，很久，忽然也笑了。
“好。”他说，“下次给你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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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快到林晚家小区时，顾沉突然开口：“今天那些人，是副校长派来的。”
“我知道。”林晚说，“他急了，说明我们查的方向是对的。”
“但也意味着更危险。”顾沉停下脚步，“林晚，你可以退出。这件事本来就是我……”
“顾沉。”林晚转身看他，眼神坚定，“你昨天说，我们要一起做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林晚，不会因为危险就退缩。”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而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顾沉喉咙发紧。
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
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明天补习继续。”他说，“化学要考80，格斗要能放倒一个混混。任务很重，林晚同学。”
“保证完成，顾老师。”
林晚笑着挥手，转身走进小区。
顾沉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张叔，帮我查几个人……对，今天来学校闹事的。我要知道他们所有底细，包括和副校长的资金往来。”
挂掉电话，他看向副校长办公室的方向，眼神冰冷。
**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只是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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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林晚回到家，翻开顾沉的化学笔记，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新写的小字：
【补遗：化学反应的本质是能量交换。就像人和人之间，真心换真心，伪装换伪装。林晚，我用真实换你的真实，敢不敢赌？】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轻轻拂过墨迹。
然后拿起笔，在旁边工整地写下：
【赌了。不过顾沉，你的真实我已经看到了。我的真实……你还得再等等。毕竟，好戏才刚开场。】
合上笔记本，她走到窗边。
楼下路灯旁，顾沉还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她的窗口。
两人隔着五层楼的距离，对视。
他举起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晚笑了，也回了个同样的手势。
这一刻，伪装的外壳彻底碎裂。
真心对真心，阴谋对阴谋，青春这场战争，他们注定要并肩打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