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刷了卡,车门解锁。她坐进驾驶座,把背包甩到副驾,钥匙一拧,引擎轰地响了一声。
仪表盘亮起,信号增强器显示三格。头灯充得满满当当,对讲机频道调在预定频率上。她摸了摸胸口内袋,那本《镇邪术考》还在,书脊上的焦痕硌着指尖。
车子驶出基地外区,B3车位的车牌尾号果然是07。她看了眼后视镜,灰衣男子没跟来,只有山风卷着碎石打在车窗上。
导航设定归墟屯,预计五小时抵达。她踩下油门,山路颠得厉害,车身左右晃,水杯从杯架弹出来砸在脚垫上。
刚过两公里,头灯闪了一下。她拍了下外壳,恢复亮度。对讲机滋啦作响,她调了几次频段,杂音才小下去。
热成像仪自动启动,屏幕跳出三个移动热源,在左侧山体深处。她放大图像,形状不规则,不像动物,也不像人。
她记下坐标,顺手录了段视频存进文件夹“异常记录01”。这玩意儿回头能剪个“野外高能”专题。
天快黑时,她终于看到村口那块歪斜的石碑。上面刻着“归墟屯”三个字,右下角还有半句小字:“封者守心”。
她停下车,打开防干扰头灯。光束扫过村子,十几栋老屋静悄悄立着,瓦片没塌,窗户没破,连蜘蛛网都少见。
她拎包下车,取出青铜“引信符”。手指刚碰纹路,符片突然发烫。她差点扔了,硬是攥住。
温度越来越高,指针指向正南。她收起符片,朝村中心走。
地面有细线刻痕,绕着房屋一圈圈延伸。她蹲下看,线条深浅一致,像是用工具一点点划出来的。
这不是普通地砖纹路。她想起《镇邪术考》里提过“地脉锁灵图”,说是古代用来压邪气的阵法。
她掏出探测仪扫了一圈,数据跳动。地下三十米有强烈能量波动,和基地给的参数吻合。
“核心在下面。”她自言自语,“估计得挖。”
她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口古井。井沿布满青苔,绳子早就烂断了。她探头往下看,漆黑一片。
引信符又开始发热,比刚才更烫。她翻出记录本画了张简图:井口位于村子正中心,正好是阵眼位置。
她退回井边小屋,检查装备。三频对讲机信号只剩一格,加密频道倒是通着。她按下通话键。
“基地,我是L-07,已抵达归墟屯,确认封印核心区位于村中古井下方,能量读数达标,准备进入下一步。”
耳机里传来女声:“收到,L-07。引信符只能用一次,确保位置精准后再激活。我们这边监测到波动频率正在上升,你有四小时窗口期。”
“明白。”她挂断通讯,把对讲机塞回包里。
她回到古井旁,拆开井台边缘的石板。底下露出一块青铜盖,上面刻着和引信符一样的纹路。
她把引信符按上去。咔的一声,两者嵌合。
瞬间,青铜盖震动起来,缝隙冒出蓝白色雾气。她往后退了几步,盯着地面。
雾气越来越浓,形成一个旋涡状通道。探测仪警报响起,地下能量急剧攀升。
她戴上护目镜,绑紧背包,顺着井壁梯子往下爬。
越往下越冷,呼吸都带白气。爬了约二十米,梯子到了尽头。前方是一条石廊,墙壁上有暗槽,原本应该插火把。
她打开头灯照过去,走廊笔直向前,尽头有个石门。门上刻着八个大字:“入者承劫,逆者化尘”。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在空廊里回荡。走到门前,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黄纸,边缘烧焦了。
她小心抽出纸片,看清上面写的字:“别相信你看到的井底。”
她皱眉。这张纸不是基地发的,也不是她带的。谁放的?
她把纸收进证物袋,用力推石门。门开了条缝,卡住了。她加大力气,嘎吱一声挤了进去。
里面是个圆形石室,中央有个石台,台上摆着一面铜镜。镜子朝下扣着。
她走近石台,引信符突然滚烫到几乎拿不住。她咬牙把它贴在石台边缘。
轰的一声,整个石室震了一下。铜镜翻了过来,镜面映出她的脸。
但她没动。
镜子里的人却笑了。
她猛地后退一步。镜子又恢复正常,只照出她惊愕的表情。
“见鬼了?”她低声说。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走廊空无一人。
她重新看向铜镜,这次她没看镜面,而是盯着镜框。框角有个小孔,像是机关按钮。
她拿出笔灯照进去,发现孔里有根细线连着后面。
这是个陷阱。有人想让她碰镜子。
她绕到石台侧面,发现底部有道暗格。拉开后,里面是一块残破的玉牌,刻着“守阈”二字。
和她兜里的徽章一样。
她把玉牌放进背包,开始检查石室地面。既然这里是阵眼,肯定有启动装置。
她在东南角找到一块松动的地砖。撬开后,下面是个金属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引信符。
她把符片放进去。
蓝光从凹槽蔓延开来,整间石室亮起符文线条。天花板裂开一道缝,有风灌进来。
她抬头看,井口的雾气正在消散。探测仪显示地下能量趋于平稳。
“成了?”她问自己。
耳机突然响了:“L-07,监测数据显示节点稳定,封印已修复。重复,任务完成。你可以撤离了。”
她长出一口气,腿一软坐在地上。
干完了。
她真的干完了。
不是为了流量,不是为了热搜,也不是为了打脸谁。她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收起设备,沿着原路返回。爬出井口时,天已经亮了。
村子还是没人,但空气不一样了。之前那种压抑感消失了,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她把井台盖好,拍了张照片上传加密频道:“任务结束,人在村外,准备返程。”
开车前,她最后看了眼归墟屯。石碑上的字似乎清晰了些,尤其是那句“封者守心”。
她笑了笑,发动车子。
刚开出两公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枢发来的消息:“下一个地点已标记,等你回来开会。”
她没回,把车速提了上去。
山路两旁的雾慢慢散开,阳光照进车厢。她摸了摸胸前的徽章,又看了眼副驾上的背包。
里面躺着冷却的青铜残片,还有一本边角焦黑的旧书。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她听见导航提示音:
“前方五百米右转,到达接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