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回头，屏幕亮着，那行字变了：“下一个地点，等你主动找到。”
陈浩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盯着那句话发呆。
“怎么站这儿不动？”他把钥匙放桌上，外套还没脱，“脸色这么白，出什么事了？”
“没事。”她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就是……有点累。”
陈浩看着她，没说话。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从停尸间那次开始，每次她嘴上说“没事”，其实都是大事要来。
第二天一早，公司会议室。
小王抱着新买的三防摄像机冲进来：“姐！我昨晚通宵研究了信号增强器，这次绝对不断联！我还查了地质雷达，能提前扫出地下空洞——咱这回不是探险，是科考！”
林薇薇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那个新建的文件夹：**守阈者？**
她把邮件、视频、铜镜照片全投到大屏幕上。
“你们看过这个吗？”
小王凑近一看，眼睛直接瞪圆：“卧槽！这不是咱们拍过的符？这黑影渗出来的速度，跟古墓里僵尸站起来前一模一样！”
陈浩皱眉：“谁发的？”
“查不到。”林薇薇说，“邮箱加密，IP跳转三次，最后停在境外服务器。”
“别理它。”陈浩直接说，“这种东西，八成是蹭热度的营销号搞的。”
“可‘莫回头’最后一笔消失了。”林薇薇看着他，“就在我们下山那天晚上。我不是眼花，我拍下来了。”
陈浩沉默了几秒：“你说的对……但正因为这样，才更不能碰。你撕掉的是镇压用的符，不是鬼本身。现在锁开了，谁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走？”
“所以更要搞清楚。”林薇薇说，“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都能用科学解释，尸鳖是防腐剂反应，僵尸是机关设计，无脸人是幻觉投影……可现在我发现，有些事，连‘科学’这个词都还没准备好去定义。”
小王一拍桌子：“我去！这话太燃了！主播这是要从‘灵异网红’升级成‘现实猎人’啊！”
陈浩看他一眼：“你不怕了？上次在精神病院，你是第一个跑的。”
“怕啊！”小王脖子一梗，“但我现在知道，跟着薇姐，就算真见鬼，也是全国观众一起给我壮胆！而且……”他声音低下来，“上次我没跑掉，是因为我相信她不会丢下我。这次我也想信自己一次。”
林薇薇看着他，笑了下。
她转头看向陈浩：“你要我停下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不只是个主播，我是唯一亲眼见过这些事还活着走出来的人。如果我不去查，谁去？”
陈浩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你非得去？”
“嗯。”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林薇薇摇头，“这次不一样。对方明确说了，只接单线联系。我要一个人去。”
会议室安静下来。
小王咬着嘴唇：“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等他们再来消息。”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还是无号码显示。
一条新信息：
**车已到楼下。穿深色衣服，不要带团队。**
林薇薇站起身，走进卧室，拉开衣柜。她拿出背包，塞进录音笔、备用电池、强光手电、还有那张铜镜的照片。
她换上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
出来时，陈浩站在玄关，手里拿着他那本翻烂了的《镇邪术考》。
“带上这个。”他说，“万一……有用。”
她接过书，放进包里。
“等我回来。”
“必须回来。”陈浩抓住她的手腕，“答应我，遇到不对劲，立刻撤。别逞强。”
“好。”
楼下，一辆没有标识的黑色商务车静静停着。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出里面有人没人。
林薇薇走到车边，车门自动打开。
副驾驶坐着一个男人，灰风衣，寸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递出一枚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一道裂痕穿过符纸，下面是断裂的地平线。
她接过徽章，放在掌心看了两秒，然后收进衣兜。
“你是林薇薇？”男人问。
“是。”
“知道为什么选你？”
“因为我撕过符。”
男人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下：“因为你活下来了，还敢回头看。”
车门关上。
车子启动，驶向高架。
后视镜里，陈浩还站在公司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杯，一动不动。
小王站在他旁边，举着手机录像，镜头一直追着远去的车尾。
车内很安静。
男人踩下油门，车子钻进隧道。
灯光一格一格闪过去，在林薇薇脸上划出明暗交替的线条。
她低头看着徽章，手指摩挲着那道裂痕。
突然，车载音响发出一声电流杂音。
后座传来轻微响动。
她猛地回头。
后排座椅上，放着一本和她包里一模一样的《镇邪术考》。
书页翻动，自动停在某一页。
那一页的边缘，有一小块焦黑痕迹，形状像一只伸出来的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