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指刚碰到窗台，无人机的摄像头就偏转了十五度。他没犹豫，震荡刀在掌心一震，短促的电磁脉冲“滋”地一声窜出去，对面那架黑家伙的镜头当场雪花乱闪。
他翻身出窗，抓住排水管往下滑。铁管生锈，摩擦声刺耳，但他动作利落，三两下落到二楼平台，贴着墙根蹲下。
走廊里的脚步声还在靠近，对讲机里传来一句：“信号丢失，扩大搜索范围。”
林夜低头看了眼兜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楚灵犀那条消息：【数据已加密上传，反追踪程序启动中……别慌，我在帮你擦屁股。——C】
他冷笑一下，点开后台进程。果然，她留下的病毒已经顺着巡查终端反向爬进了觉醒局的临时数据库，正在批量清除扫描记录。
“挺会玩啊。”他小声嘀咕，“可你清得越干净，我越不敢信你。”
他拨通加密频段，声音压得很低：“城西废庙，午夜。我要亲眼看着你破阵。”
那边停顿了两秒，回了一句：“行啊，记得带零食，我饿了。”
通话结束。林夜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卡在教学楼顶，像颗煎糊的蛋。他摸了摸袖口的震荡刀，确认还在，然后从侧门溜出了学校。
半夜十一点五十八分，城西废庙。
林夜踩着碎砖走进院子时，楚灵犀已经到了。她坐在古碑前的石阶上，嘴里叼着棒棒糖，手边摆着一台巴掌大的银色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看不懂的波形。
“你迟到了两分钟。”她说。
“路上买了关东煮。”林夜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你要不要？”
“不要，辣的。”
他坐下，把袋子放旁边，盯着那块灰扑扑的石碑。碑面布满裂痕，符文歪歪扭扭，像是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
“这就是拓片的原物？”他问。
“对。”楚灵犀吐掉糖棍，“但它比拓片多了点东西。”
“啥？”
“你看不出来？”
林夜皱眉，伸手按上碑面。指尖传来一阵细微震动，像是某种频率在共振。
他闭眼，靠前世经验去感知能量流向。这感觉很熟悉，像极了机械废土里那些即将自爆的核心模块。
“这些符文……有节奏。”他说，“不是静态封印，是动态的。”
楚灵犀猛地抬头：“你也感觉到了？”
“嗯。像心跳。”
“不是像。”她一把抓起仪器，“它就是心跳！这碑根本不是石头，是个‘活体容器’！”
林夜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仪器贴到碑上，调出频率同步功能。屏幕一闪，发出“滴”的长音。
“我来试试。”林夜从袖口抽出一根金属针，那是系统上次给的次元导引器。他往针尖注入一丝残余能量，轻轻点在碑文交汇处。
刹那间，整块古碑“嗡”地亮起。
幽蓝色的光纹从裂缝里蔓延出来，地面随之浮现巨大的环形阵法，一圈圈向外扩散，像是水面上的涟漪。
“成了！”楚灵犀笑出声，“我就说能行——”
话没说完，阵法中心突然塌陷半寸。
空气扭曲了一下，紧接着，一层透明力场“啪”地罩下来，把两人严严实实关在里面。
林夜立刻后退一步，抬手砸向力场壁。手掌刚接触，就被一股反作用力弹开，胸口闷痛，喉咙一甜，差点咳出来。
“别硬碰！”楚灵犀喊，“这是空间压缩场，越打它缩得越快！”
“那你说怎么办？”林夜抹了把嘴角，“现在跑都跑不了。”
楚灵犀已经从符文袋里掏出朱砂和银粉，混在一起，咬破指尖开始画符。血符刚成型，她低喝一声：“以楚家血脉为引，破！”
金光一闪，力场剧烈震颤，但只裂开一道细缝，转瞬愈合。
“没用？”林夜问。
“有用，但不够。”她喘着气，“这玩意儿等级太高，我的血只能撑一轮。”
林夜抬头看。力场壁已经开始向内折叠，像两面镜子慢慢合拢。每十秒，距离缩短一圈。刚才还有五米宽，现在只剩四米不到。
空气越来越稠，呼吸像吸棉花。
他摸出手机，想抽盲盒。屏幕一亮，还是那行字：【检测到高危信息交互，系统进入静默模式，24小时内禁止抽取】
“操。”他骂了一句，“关键时候掉链子。”
“别指望那个小游戏了。”楚灵犀盯着他，“你有没有发现，这阵法的压缩节奏，跟你刚才感知的心跳频率一样？”
林夜一愣：“你是说……它是跟着碑文呼吸在动？”
“对！所以破解点不在外面，在‘里面’！”
“里面？”林夜看向古碑，“你是说有人被关在里面？”
“不一定是谁，但肯定有东西。”她指着力场，“它在等我们激活，然后把闯入者一起封进去。”
林夜沉默两秒，忽然笑了：“所以你是故意的？拿我当钥匙？”
“谁让你不肯交完整数据流。”她眨眨眼，“再说了，你不也在我手机里种了反追踪程序？”
“彼此彼此。”他冷哼。
第四圈压缩开始。力场壁又近了一米，两人背靠背站着，肩膀几乎贴到对方。
楚灵犀的脸色有点发白：“再这样下去，三轮之后我们就得贴贴了。”
“别贫。”林夜盯着古碑，“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死。”
“要么找到停止心跳的方法，要么……强行融合它的运行逻辑。”
“融合？怎么融？”
话音未落，林夜脑子里“叮”地一声。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来，猩红提示闪烁：【检测到高阶空间方程式，是否融合？】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普通的抽奖提示，而是类似“永久技能解锁”的弹窗。
“你能看见它？”楚灵犀突然抬头，眼睛泛起淡淡的蓝光，像是数据流在滚动。
“什么？”
“那个方程式。”她声音变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夜盯着选项，“确认融合”四个字在眼前跳动。
“别信系统。”楚灵犀突然抓住他手腕，“它在骗你时间。融合需要代价，而你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林夜甩开她，“等死吗？”
“试试逆向共振。”她指着古碑，“你刚才输入的能量太弱，根本没法干扰它。但如果用我的运算能力+你的次元能量，也许能制造一次反向心跳。”
“你有几成把握？”
“两成。剩下八成看运气。”
林夜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怕得要死，还装镇定。”
“谁怕了？”她嘴硬，“我只是不想死得太难看。”
第五圈压缩启动。力场壁距离二人只剩两米。
林夜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系统界面。
“赌一把？”他问。
“早就在赌了。”楚灵犀站直身体，手指在仪器上飞快操作，“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量到底有多野。”
林夜点击“确认融合”。
一股冰冷的数据流瞬间冲进大脑，眼前闪过无数公式、坐标、维度参数。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渗出血丝。
“频率同步完成！”楚灵犀大喊，“反向输出，现在！”
林夜抬起左手，掌心凝聚一团幽蓝能量，狠狠拍向古碑。
轰——
整座废庙剧烈晃动，古碑发出刺耳的哀鸣，力场壁出现蛛网状裂痕。
可就在这时，第四圈压缩再次启动。
透明墙壁猛地逼近，楚灵犀被推得踉跄一步，撞进林夜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