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指从袖口抽离，掌心已经捏出了汗。那把震荡刀还在，但刚才的试探让他明白，面前这个女生比预想中危险得多。
他盯着桌上那个闪烁的小图标，像是在看某种未知程序的启动界面。
“你拍我疤痕的时候，”他开口，“是不是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谈交易了？”
楚灵犀歪头一笑，手指轻轻敲了下耳钉：“早一秒晚一秒，结果都一样。你现在不也在考虑怎么跟我谈？”
林夜没接话。他确实正在盘算——这丫头能嗅探系统信号，说明她对次元能量有研究；但她不知道系统界面是伪装成消消乐，那就还有操作空间。
“你说要帮我切断司徒烈的追踪链。”他换了个姿势，靠在窗框上，“可我没问你怎么切，你就直接提条件。”
“聪明人不用等对方问完。”她从符文袋里抽出一张纸，啪地拍在讲台上。
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号，中间有一道裂痕，像是被强行撕开又粘回去。
林夜一眼认出那是城西废庙里的古碑拓片。
“我要你的次元穿梭数据流记录。”她说得干脆，“最近三次就行。”
“然后呢？”林夜挑眉，“拿去实验室分析？发论文？还是卖给觉醒局？”
“拿来当壁纸也行啊。”她眨眨眼，“但我更想看看你是怎么躲过幽冥追踪的。”
林夜冷笑：“据我观察，你根本不是为了‘躲’，而是想让追踪者出手。”
楚灵犀嘴角一扬：“懂了？”
“你要用我当诱饵。”
“别说得那么难听。”她托着下巴，“叫‘实战测试’多好听。”
林夜眯起眼。他知道她在赌——赌司徒烈一定会再次发动追踪术，而只要那股幽冥能量出现，她就能逆向捕捉频率，找到破解方法。
但这意味着他必须暴露在风险之下。
“你知道上次司徒烈动手是什么结果吗？”林夜声音低了几分，“他在我的绑定信号上做了复制，现在整个联邦可能都在找我这个‘异常源’。”
“所以我才需要真实数据。”她指了指拓片，“没有实际样本，光靠理论推演，破不开灵魂级咒印。”
林夜沉默。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如果真能切断追踪链，对他接下来的行动会轻松很多。
但他也不能全信她。
“我可以给你一次性的能量波动记录。”他缓缓说，“但只限残余频谱，不含抽取过程和系统逻辑。”
“哦？”她笑出声，“你还藏了这么多门道？”
“你不也一样。”林夜反问，“一个高中生，哪来的设备做信号嗅探？哪个老师教你们破解市政权限协议？”
楚灵犀耸肩：“自学成才嘛。网上教程一大堆，关键词搜‘如何优雅地入侵校园网’就行。”
林夜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挺会包装。”
“彼此彼此。”她收起拓片，塞回符文袋，“明天同一时间，带数据来。别迟到。”
“你也别耍花招。”林夜直视她眼睛，“我要发现你把数据转手给别人，合作立刻终止。”
“哎呀，这么严肃干嘛。”她转身往门口走，回头一笑，“我又不是司徒烈那种疯批反派，动不动就想炸学校。”
“你差的是没机会。”林夜嘀咕。
“什么？”
“我说你挺适合当黑客的。”
“谢谢夸奖。”她摆摆手，“记得备份数据啊，别到时候交不出来，说自己手机格式化了。”
门关上的瞬间，林夜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刚才那一番对话消耗了太多精力。
这姑娘太能演了。表面嘻嘻哈哈，实际上每句话都在试探底线。
他走到讲台前，拿起她留下的投影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但他知道里面肯定还藏着什么东西。
比如后门程序。
比如自动上传的定时任务。
他打开后台进程，果然看到一个隐藏应用正在运行，名称是一串乱码。
“想偷我的数据？”他冷笑一声，手指一点，强制结束进程，顺手植入了一个反向追踪脚本。
“既然你要玩，那就陪你玩到底。”
他把手机放回原位，抬头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照在对面教学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
他忽然想起什么，拉开笔袋，翻出昨天抽奖后系统给的提示卡。
【今日盲盒未抽取】
倒计时：23:59:47
他皱眉。按理说应该早就刷新了，为什么还在？
难道是因为……刚刚和楚灵犀的对话触发了系统延迟？
他试着点开《快乐消消乐》APP，界面一闪，弹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高危信息交互，系统进入静默模式，24小时内禁止抽取】
林夜瞳孔一缩。
系统居然因为他和楚灵犀的谈判进入了保护状态？
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系统判断她有威胁，要么……就是他自己产生了动摇。
他甩了甩头，把手机塞进兜里。
不管怎样，今晚必须想办法恢复权限。否则错过一次抽奖，等于少了一次变强的机会。
他正准备离开教室，忽然听见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至少三个人，步伐整齐，像是巡逻队。
林夜迅速闪身到窗边角落，贴墙站定。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对讲机的电流杂音。
“B区三楼确认无人，继续巡查。”
“收到，重点检查高三（4）班，刚才有异常信号溢出。”
林夜屏住呼吸。
他们来了。
觉醒局的人。
而且目标明确——就是他刚才和楚灵犀接触的地方。
他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手机，那是楚灵犀留下的。
是陷阱？
还是意外？
他来不及细想，右手快速摸向袖口，准备启动震荡刀的隐身功能。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数据已加密上传，反追踪程序启动中……别慌，我在帮你擦屁股。——C】
林夜盯着那条消息，眉头越皱越紧。
下一秒，窗外传来无人机螺旋桨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
一架黑色小型无人机正悬停在外墙，摄像头精准对准教室窗口。
而他的影子，刚好落在玻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