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校运会·七项狂揽
省赛名额正式公布的当天，校运会报名也开始了。
高一（1）班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体育委员李磊拿着报名表大声吆喝：“男子100米、跳远、铅球……女生项目还差很多啊，有谁想报名的？”
林晚站在人群外围，目光扫过项目列表。
苏晓凑过来：“林晚，你想报什么？女子800米？跳高？”
林晚没说话，径直走到李磊面前：“给我报名。”
李磊抬起头，看到是林晚，愣了一下：“班长，你要报什么项目？”
“所有女子项目。”林晚平静地说。
空气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
“所、所有？”李磊结结巴巴地问，“班长，女子项目有七项呢，100米、200米、800米、跳高、跳远、铅球、4x100米接力……你全报？”
“对。”林晚点头，“我全报。”
“可、可是规定每人最多报三项……”
“我去找体育老师申请特批。”林晚说，“可以吗？”
李磊张了张嘴，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去帮你问问。”
人群炸开了锅。
“林晚疯了？报七项？”
“她以为她是超人吗？”
“可能是想表现吧，毕竟刚恢复班长职务……”
“我觉得她能做到。”苏晓大声说，“林晚跑步可快了，上次体育课测100米，她跑了13秒2，全班第一。”
“跑步快不代表所有项目都行啊。”有女生小声嘀咕，“铅球要力气，跳高要技巧……”
林晚没有理会那些议论，转身离开了公告栏。
她需要证明自己。
不是向别人证明，是向自己证明。
初中那件事后，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保护朋友，却换来处分和污名。即使现在澄清了，那种无力感依然挥之不去。
所以她要变强。
强到没有人敢欺负她，强到可以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
而校运会，就是第一步。
---
体育老师办公室。
“你要报七项？”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林晚，我知道你想为班级争光，但身体更重要。七项比赛集中在两天，你的体能撑得住吗？”
“撑得住。”林晚说，“我每天早上都晨跑，周末还去健身房。”
张老师有些惊讶：“你还去健身房？”
“嗯。”林晚点头，“练了两年了。”
张老师打量着她清瘦的身材，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居然有健身的习惯。
“那你为什么想报这么多项目？”
“我想证明自己。”林晚认真地说，“老师，我不只是会读书。我也可以很强。”
张老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很久。
“好。”他终于说，“我批准了。但你要答应我，如果中途感觉身体不适，一定要停下来。”
“我答应。”
“还有，”张老师补充道，“铅球和跳高需要技巧，我可以让校队的同学教你。”
“谢谢老师。”
从办公室出来，林晚松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给顾沉发了条消息：【我报了校运会所有女子项目】
顾沉很快回复：【七项？】
【嗯】
【你疯了？】
【没疯，就是想试试】
电话响了，是顾沉打来的。
“你真要报七项？”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真的。”林晚说，“顾沉，我需要做点事情证明自己。”
“你已经很强了。”顾沉说，“不需要再用这种方式证明。”
“不，我需要。”林晚的声音很轻，“初中那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光有正义不够，还要有力量。没有力量的正义，只会被践踏。”
顾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那我陪你练。”
“你不是要准备省赛吗？”
“省赛还有一个月。”顾沉说，“陪你训练的时间还是有的。”
林晚的眼眶有点热：“谢谢你。”
“又说谢谢。”顾沉笑了，“晚上放学后，操场见。”
“好。”
---
下午最后一节课，竞赛班的李老师公布了省赛名单。
“物理竞赛省赛，我们学校有两个名额。”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经过综合评定，决定由顾沉和陆远代表学校参赛。”
教室里响起掌声。
陆远坐在前排，表情平静，但顾沉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不过，”李老师话锋一转，“省赛前还有一次校内选拔赛。时间定在下周五，目的是检验你们的真实水平。如果选拔赛成绩太差，学校有权更换人选。”
陆远的脸色变了变。
顾沉却笑了。
他知道，这是李老师给他的机会——光明正大击败陆远的机会。
下课后，陆远拦住顾沉。
“你很得意吧？”他冷冷地说。
“没什么好得意的。”顾沉平静地说，“我只是在走我该走的路。”
“你以为你能赢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远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顾沉，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信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是你的。”
“我没这么想过。”顾沉说，“但属于我的东西，我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强求。”
“包括林晚？”
顾沉的眼神冷了下来：“陆远，我警告过你，别打林晚的主意。”
“如果我偏要呢？”
“那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后悔。”顾沉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陆远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说不出话。
顾沉从他身边走过，轻声说：“省赛名额，我会凭实力拿到。至于林晚，她从来就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
晚上六点，操场。
顾沉到的时候，林晚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了。
她穿着运动服，头发扎成高马尾，看起来干净利落。
“来了？”林晚朝他挥手。
“嗯。”顾沉走过去，“先跑两圈热身？”
“好。”
两人并肩在跑道上慢跑，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顾沉，”林晚突然说，“陆远今天找你了？”
“嗯。”顾沉点头，“他还不死心。”
“你要小心。”林晚说，“我感觉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顾沉笑了，“但他越是这样，我越要赢。我要让他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耍手段就能得到的。”
林晚看着他自信的侧脸，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她喜欢的顾沉——永远直面挑战，永远相信自己。
“对了，”顾沉说，“铅球和跳高，需要我教你技巧吗？我初中时是体育生，这些项目都练过。”
“真的？”林晚眼睛亮了，“那你教我。”
“先练铅球。”顾沉走到铅球场，拿起一个4公斤的铅球，“姿势很重要。你看，要这样握球，放在锁骨窝，然后转身、蹬地、推球……”
他做了个示范，铅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8米线外。
林晚鼓掌：“好远！”
“你试试。”顾沉把铅球递给她。
林晚接过铅球，按照顾沉教的动作试了一次。
铅球飞出去，落在……5米线。
林晚：“……”
顾沉憋着笑：“第一次，不错了。”
“你是不是在笑我？”林晚瞪他。
“没有。”顾沉赶紧正色，“真的不错。来，我再教你几个技巧……”
两人练了一个小时，林晚的铅球成绩从5米提高到了6米。
“进步很快。”顾沉赞许地说，“明天再练练，应该能达到6米5，拿个名次没问题。”
“跳高呢？”
“明天练。”顾沉看了看时间，“今天先到这里，你还要练其他项目。”
“好。”
接下来的三天，每天晚上放学后，两人都在操场上训练。
顾沉教林晚跳高的起跳技巧、铅球的发力方式、短跑的起跑姿势……林晚学得很快，进步肉眼可见。
周五晚上训练结束时，林晚的100米跑进了13秒，跳高能过1米2，铅球稳定在6米5。
“你现在去参加市中学生运动会，都能拿名次了。”顾沉笑着说。
“真的？”林晚眼睛亮了。
“真的。”顾沉认真地说，“林晚，你很有运动天赋。”
“那你呢？”林晚问，“你以前是体育生，为什么后来不练了？”
顾沉的笑容淡了下来：“因为……受伤了。”
“受伤？”
“初二时，我参加市运动会，跳高比赛。”顾沉的声音很轻，“最后一跳，落地时没站稳，脚踝扭伤，韧带撕裂。医生说，以后不能再进行高强度训练了。”
林晚的心一疼：“所以你才……”
“所以才开始伪装差生。”顾沉苦笑，“体育这条路走不通了，学习又觉得没意思，就干脆装成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那现在呢？”
“现在？”顾沉看着她，笑了，“现在我觉得，学习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能和你一起进步。”
林晚握住他的手：“顾沉，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知道。”顾沉反握住她的手，“所以你报七项，我也支持你。但答应我，量力而行，不要受伤。”
“我答应。”
---
校运会前一天，班级召开动员会。
“这次校运会，我们班的目标是年级前三！”班长刘浩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特别是林晚同学，她一个人报了七项，为我们班做出了巨大贡献！”
全班掌声雷动。
苏晓凑到林晚耳边：“你现在可是我们班的英雄了。”
林晚笑了笑，没说话。
她看向后排，顾沉正朝她竖起大拇指。
那眼神好像在说：加油，你可以的。
林晚点了点头。
她可以的。
一定可以。
---
校运会第一天，阳光明媚。
操场四周彩旗飘扬，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
林晚的第一项比赛是女子100米预赛。
她站在起跑线上，深吸一口气。
“各就各位——预备——”
枪声响起。
林晚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的起跑反应很快，前半程就确立了优势。后半程更是全力冲刺，把其他选手甩在身后。
13秒1。
小组第一，晋级决赛。
“太棒了！”苏晓在终点线等她，“林晚，你跑得好快！”
林晚擦了擦汗：“还行。”
接下来的200米预赛，她也轻松晋级。
上午的最后一项是铅球。
这是林晚最没把握的项目，但经过顾沉的指导，她的成绩稳定在6米5左右。
“6米68！”裁判报出成绩。
林晚松了口气——这个成绩，进前八没问题。
中午休息时，顾沉来找她。
“怎么样？累吗？”他递过来一瓶运动饮料。
“还行。”林晚接过饮料，“下午还有跳高和800米。”
“下午我去看你比赛。”顾沉说。
“你不训练吗？”
“今天休息一天。”顾沉笑，“女朋友比赛，我当然要去看。”
林晚的脸红了：“谁是你女朋友……”
“你啊。”顾沉理所当然地说，“全校都知道。”
林晚瞪他，但心里甜丝丝的。
---
下午两点，女子跳高比赛。
林晚的竞争对手很强——高二的体育特长生张悦，去年校运会跳高冠军。
高度从1米开始，林晚轻松过关。
1米1、1米15、1米2……随着高度上升，陆续有选手被淘汰。
到了1米25，只剩下林晚和张悦两个人。
“林晚加油！”一班的学生们在场边呐喊。
顾沉站在人群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晚。
她站在起跑点，表情专注，眼神坚定。
助跑、起跳、过杆——完美！
1米25，一次过！
张悦也过了，但动作有些勉强。
高度升到1米30。
林晚第一次试跳失败了，杆子被碰掉。
张悦第一次试跳也失败了。
第二次，林晚调整了起跳点，助跑更快——过！
张悦第二次试跳还是失败。
第三次，张悦拼尽全力，终于过了。
现在高度是1米32。
两人都只有一次试跳机会。
张悦先跳，失败。
轮到林晚。
全场安静下来。
她站在起跑点，闭上眼睛，深呼吸。
然后睁开眼睛，开始助跑。
步伐越来越快，起跳点踩得很准——
腾空、过杆、落地！
杆子纹丝不动！
“过了！”裁判举起白旗。
全场沸腾。
“林晚赢了！赢了！”
“她跳过了1米32！”
“新纪录！校运会纪录是1米30！”
林晚从垫子上站起来，看向顾沉。
顾沉朝她竖起两个大拇指，笑容灿烂。
那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
下午的800米比赛，林晚拿了第三。
虽然没拿到冠军，但她已经很满意了——七项比赛第一天，她已经拿了一个冠军、一个第三，还有两个项目进了决赛。
晚上回教室的路上，苏晓兴奋地说个不停。
“林晚，你今天太帅了！跳高破了校运会纪录！铅球进了前八！100米和200米都进了决赛！明天你再拿几个冠军，我们班的总分肯定能进前三！”
林晚笑了笑，没说话。
她确实很累，但心里很充实。
这种通过努力获得认可的感觉，真好。
“林晚。”顾沉在教室门口等她。
“我先走了。”苏晓识趣地跑开了。
“累吗？”顾沉问。
“累。”林晚实话实说，“但值得。”
“明天还有三项。”顾沉说，“100米决赛、200米决赛、4x100米接力。能撑住吗？”
“能。”林晚点头，“我要拿冠军。”
顾沉看着她疲惫但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骄傲。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
永远不服输，永远在挑战自己。
“林晚，”他轻声说，“你知道吗，你今天跳高的时候，特别帅。”
“有多帅？”
“帅到我想亲你。”顾沉认真地说。
林晚的脸瞬间红了：“你……流氓。”
“只对你流氓。”顾沉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明天还要比赛，早点休息。”
“嗯。”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
虽然明天还有挑战，但林晚知道，只要有顾沉在，她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是她的后盾，是她的光。
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