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顾沉，你想考清华吗？
月考过后，实验班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林晚和顾沉的“公开关系”成了全班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等着看这段“学霸与伪校霸”的恋情能持续多久。
但两个当事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外界的目光。
“这道导数题，用洛必达法则会更快。”顾沉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公式，“不过高中不要求掌握这个。”
林晚盯着他的解题步骤，若有所思：“你大学的内容都自学了？”
“一部分。”顾沉放下笔，“初中的时候无聊，就把高中的内容都预习了。”
“那现在呢？”
“现在？”顾沉笑了，“现在更无聊，开始看大学的东西了。”
林晚沉默了几秒：“顾沉，你想考什么大学？”
顾沉的动作顿住了。
图书馆的灯光在他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睫毛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暗影。这个问题似乎触到了他很少触碰的领域。
“没想过。”他最终说，“以前觉得，考不考大学都无所谓。”
“现在呢？”
顾沉转头看她，眼神认真：“现在想跟你考同一所。”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要好好想想了。”她翻开志愿填报指南，“我的目标是清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以你现在的英语成绩，想上清北有点难。”林晚实话实说，“你英语才88，虽然比中考进步了，但离清北线还差得远。”
顾沉挑眉：“你觉得我考不上？”
“不是考不上。”林晚认真地看着他，“是如果你继续隐藏实力，真的考不上。”
空气突然安静。
顾沉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如果我全力去考呢？”他问。
“那你现在就应该开始努力了。”林晚说，“高二要分文理，高三要总复习，时间其实很紧张。”
顾沉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突然笑了：“林晚，你是在规划我们的未来吗？”
林晚的脸瞬间红了：“我只是……作为班长，关心同学的学习而已。”
“哦——”顾沉拖长音调，“原来班长还会关心同学考什么大学。”
“你爱信不信。”林晚低头假装看书。
顾沉伸手按住她的书页：“我信。”
林晚抬起头。
“我信你会关心我。”顾沉的眼神温柔而认真，“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认真考虑未来。”
他从林晚手中拿过志愿填报指南，翻到清北的招生页面。
“英语要140以上，理综要280以上，总分至少要690……”他轻声念着，“确实有点难度。”
“不是有点，是很难。”林晚说，“全省前五十的水平。”
顾沉合上指南，看着她：“如果我做到了，有什么奖励？”
“奖励你考上清华还不够？”
“不够。”顾沉凑近，“我要额外的奖励。”
“什么奖励？”
顾沉思索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我考上清华，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不能告诉你。”顾沉笑得像只狐狸，“但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林晚警惕地看着他：“你先说，我再决定。”
“那不行。”顾沉摇头，“这是赌约，不能提前透露条件。”
林晚犹豫了。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答应这种模糊的赌约。但看着顾沉认真的眼神，她又忍不住想——
如果顾沉真的愿意全力以赴，如果他能考上清华……
“好。”她最终说，“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真的要全力以赴，不能隐藏实力。”
“一言为定。”顾沉伸出手。
林晚握住他的手：“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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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顾沉的学习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课不再睡觉，作业按时完成，晚自习认真复习。更让全班惊讶的是，他甚至在英语课上主动回答问题。
“顾沉，你来翻译一下这个句子。”英语老师李老师点名。
顾沉站起来，流利地翻译出整个段落，发音标准，语法准确。
全班鸦雀无声。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不错，有进步。坐下吧。”
顾沉坐下时，林晚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你刚才的发音很标准】
顾沉回：【昨晚听英文歌练的】
【什么歌？】
【下次告诉你】
下课后，苏晓凑过来：“顾沉，你英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一直都会，只是懒得表现。”顾沉懒洋洋地说，“现在有动力了。”
“什么动力？”苏晓好奇。
顾沉看了林晚一眼，笑而不语。
苏晓瞬间明白了：“哦——爱情的魔力！”
林晚红着脸瞪她：“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苏晓笑嘻嘻地跑开了。
顾沉凑到林晚耳边，压低声音：“她说得对，就是爱情的魔力。”
林晚推开他：“专心学习。”
“是，班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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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两人照例在图书馆自习。
但今天的图书馆格外安静——因为周末，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
“这周的物理作业好难。”林晚皱眉看着习题册，“尤其是这道电磁场的综合题。”
“我看看。”顾沉接过习题册，扫了一眼，“用微元法做，把整个运动过程分解成无数个微小过程。”
他在草稿纸上画图、列式，思路清晰，步骤严谨。
林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什么：“顾沉，你爸最近有联系你吗？”
顾沉的笔尖顿了顿：“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林晚轻声说，“只是觉得……你应该让他知道你的变化。”
“没必要。”顾沉继续解题，“他关不关心，我都一样过。”
“可是……”
“林晚。”顾沉放下笔，转头看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强求不来。”
他的眼神里有林晚从未见过的黯然。
“初中的时候，我每次考第一都会给他打电话。”顾沉的声音很轻，“他会说‘不错，继续努力’，然后很快挂断。后来我故意考差，他就不打电话了。现在想想，可能他从头到尾，都没真正关心过我的成绩。”
林晚握住他的手：“但你在乎。”
顾沉苦笑：“是啊，我在乎。我在乎他为什么不在乎。”
“那现在呢？”林晚问，“现在你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顾沉看着她，眼神逐渐清明：“为了你。”
林晚愣住了。
“也为了我自己。”顾沉继续说，“我想证明，即使没有他的认可，我也能活得很好。我想跟你一起考清华，想跟你一起有未来。”
他反握住林晚的手：“所以，别担心。我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林晚看着他的眼睛，在那片深邃的黑色里看到了坚定和决心。
“好。”她说，“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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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顾沉约林晚去书店买辅导资料。
市中心的图书大厦人很多，大多是学生和家长。两人穿梭在书架间，挑选需要的书籍。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要不要买？”顾沉问。
“买。”林晚毫不犹豫，“虽然高一用还早，但可以提前做。”
“《高考英语核心词汇》呢？”
“要。”
“《物理竞赛培优教程》？”
林晚抬头看他：“你要参加竞赛？”
“想试试。”顾沉说，“如果能拿奖，对自主招生有帮助。”
林晚惊讶：“你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既然决定要考清华，就要做全面准备。”顾沉把书放进购物篮，“竞赛、自主招生、高考，一个都不能少。”
林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三个月前，他还是那个上课睡觉、考试控分的“校霸”。现在，他却在这里认真规划着考清华的每一步。
“怎么了？”顾沉注意到她的目光。
“没什么。”林晚摇头，“只是觉得……你的变化好大。”
“那是因为你。”顾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遇到你之前，我觉得人生就这样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未来可以这么值得期待。”
林晚的脸红了：“油嘴滑舌。”
“真心的。”顾沉认真地说。
两人推着购物车去结账，篮子里堆满了书。收银员是个中年阿姨，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辅导书，忍不住问：“你们是高几的？”
“高一。”林晚回答。
“高一就买这么多？”阿姨惊讶，“现在的小孩真努力。”
顾沉笑了笑：“目标定得高，就得早点准备。”
“有志气。”阿姨竖了个大拇指，“祝你们考上理想的大学。”
“谢谢阿姨。”
走出书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顾沉提着两大袋书，林晚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重，我拿就行。”
“一人一袋。”
“不行。”顾沉坚持，“男朋友的职责之一，就是帮女朋友提东西。”
林晚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职责。”
“我自封的。”顾沉理直气壮。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顾沉。”林晚突然说，“我想跟你打个赌。”
“又赌？”顾沉笑，“这次赌什么？”
“赌期中考试。”林晚说，“如果你能考进年级前三，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顾沉眼睛一亮：“什么条件都可以？”
“不能太过分。”
“那……”顾沉思索片刻，“如果我考进年级前三，你就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现在不能说。”顾沉神秘地笑，“但我保证，你会喜欢。”
林晚犹豫了。
但看着顾沉期待的眼神，她最终还是点头：“好，我答应。”
“一言为定。”顾沉伸出小拇指。
林晚勾住他的小拇指：“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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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前的两周，实验班的学习氛围达到了顶峰。
每天早上六点半，教室里就已经坐满了人。晚自习下课铃响后，还有一半的人留下继续学习。
林晚作为班长，不仅要自己复习，还要负责班级的学习氛围。她组织了学习小组，让成绩好的同学帮助成绩差的同学。
顾沉主动申请担任物理和数学小组的组长。
“这道题的关键在于受力分析。”他在黑板上画图，“很多人会忽略摩擦力方向的变化……”
林晚坐在台下，看着他认真讲解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晓凑过来，小声说：“林晚，你有没有发现，顾沉当组长的时候特别帅？”
林晚脸一红：“专心听讲。”
“我说真的。”苏晓笑嘻嘻，“你们俩现在可是我们班的模范情侣，学习恋爱两不误。”
林晚瞪她：“再说话就把你调去英语小组。”
“别别别，我闭嘴。”苏晓赶紧坐直。
顾沉讲解完，目光扫过全班：“还有问题吗？”
一个男生举手：“顾哥，你英语是怎么提高的？我英语一直很差。”
顾沉想了想：“我的方法是听英文歌和看美剧。先培养兴趣，再系统学习。”
“有用吗？”
“对我有用。”顾沉说，“关键是坚持。每天听半小时，看一集美剧，一个月下来就会有进步。”
男生点头：“我试试。”
下课后，林晚走到顾沉身边：“你刚才讲得很好。”
“班长大人过奖了。”顾沉笑。
“我是说真的。”林晚认真地看着他，“你讲题的时候，很有老师的样子。”
顾沉眼神微动：“那以后我当老师，你当校长？”
“胡说什么。”
“没胡说。”顾沉收起玩笑的表情，“林晚，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林晚的心跳加快了。
“我想象过很多场景。”顾沉继续说，“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甚至，一起变老。”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林晚的喉咙有些发干：“你想得太远了。”
“不远。”顾沉说，“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然后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三个字重重地敲在林晚心上。
她从未想过那么远的未来。但此刻，看着顾沉认真的眼神，她突然觉得——
如果能和这个人一起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顾沉。”她轻声说，“期中考试，你一定要考好。”
“为什么？”
“因为……”林晚抿了抿唇，“我想看看，全力以赴的顾沉，到底有多厉害。”
顾沉笑了，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温柔和坚定。
“好。”他说，“我会让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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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前一天晚上，顾沉给林晚发消息：
【紧张吗？】
林晚回复：【有点。你呢？】
【不紧张】
【为什么？】
【因为这次，我没有保留】
林晚看着这句话，心跳突然加速。
没有保留。
这意味着，她将看到真正的顾沉——那个智商超群、学习能力惊人的顾沉。
【早点睡，明天加油】她回复。
【你也是。晚安，女朋友】
【晚安】
放下手机，林晚走到窗边。
夜空中有几颗星星，微弱但坚定地闪烁着。
她想起顾沉送的那条项链，星星吊坠现在还贴在她的锁骨上。
“顾沉。”她轻声说，“让我看看你的真实实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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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当天，天气很好。
林晚走进考场时，看到顾沉已经在座位上了。他正闭目养神，表情平静。
两人目光相遇，顾沉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有自信，有从容，还有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锐气。
铃声响了，试卷发下来。
林晚深吸一口气，开始答题。
语文、数学、英语、理综……
每一科，她都全力以赴。遇到难题时，她会想起顾沉讲题时的样子，想起他说“换个思路”。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
最后一场考完，林晚走出考场，看到顾沉已经在等她了。
“怎么样？”他问。
“还行。”林晚说，“你呢？”
顾沉笑了，笑容里有一种释然和骄傲。
“林晚。”他说，“这次，我没有控分。”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每一道题，我都尽了全力。”顾沉继续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没有遗憾。”
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林晚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
而她的心，也在以同样的速度向他靠近。
“顾沉。”她轻声说，“成绩出来那天，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顾沉眼睛亮了：“真的？”
“嗯。”林晚点头，“不管你有没有考进前三，我都陪你去。”
顾沉看着她，很久没说话。
最后，他伸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林晚。”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想变得更好。”
林晚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
远处传来学生们的喧闹声，但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知道，期中考试的成绩，将会揭开顾沉真正的实力。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看到那个真实的、全力以赴的顾沉。
准备好和他一起，走向那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