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主控室监控屏前，眼睛扫过画面。红外摄像头还在工作，绿光点一格格跳动。对讲机已经放回架子，但我外套没脱，手插在裤兜里，U盘贴着大腿，硬硬的。
刚才那波人被抬走才半小时。赤影现在安静了，趴在草堆上打盹。我盯着屏幕看了十分钟，没人再动。电网指示灯亮着，一圈红光绕着马场转。
我坐下来，手指敲了两下桌面。系统日志自动关闭，警报等级降为常态巡检。我准备关机睡觉，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普通震动。
是那种从骨头里往外颤的感觉。
屏幕亮了。一道金线从中间分开，像撕开一张老纸。没有声音，但空气好像变重了。接着一个男声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低得像庙里念经：
“宿主林书豪，成功抵御境外势力对国家战略资源的觊觎，保卫文化遗产安全，达成‘守护者’成就。”
我愣住。
这系统以前从不开口说话。最多弹个字：“奖励到账”。
它继续说：“奖励发放：国宝级文物×7件，均已传送至安全储藏区，请查收。”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往后滑了一米远。
国宝级？
之前送我的那些东西，青铜剑啊、木车图纸啊，系统都叫“古代物品”或者“稀有器具”。这次直接用了“国宝”两个字。
我冲出门，走廊灯感应到人自动亮起。地下保险库在尽头，指纹加虹膜验证。机器“滴”了一声，门往两边滑开。
里面灯光是暖黄的，七样东西摆在中央台子上，每件都有玻璃罩，底下带温控器。
我走近看标签。
第一件，商代青铜鸮尊，带铭文。猫头鹰造型，嘴上还挂着酒滴痕迹。备注写着：爱卿所发烧烤视频甚妙，此物配酒甚宜——商王武丁赠。
我差点笑出声。老祖宗也开始玩梗了？
第二套是六件战国铜车马构件，错金工艺，太阳一照金丝会动。秦始皇留言：观尔所传高铁视频，灵感顿生，仿制不得，赠此以慰朕心。
我点头。难怪最近总给他发复兴号进站的视频，原来他真看了。
第三件让我呼吸停了半秒。
西汉织锦护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红底蓝字，边角还有西域纹路。真品！不是复刻！
班超留的话很简单：西域旧物，今归华夏血脉。
我咽了口唾沫。这件东西要是流出去，国外拍卖行能炒到十个亿。
第四件是唐代鎏金银壶，粟特风格，壶身雕着胡人跳舞。唐太宗说：胡乐有趣，再发一段琵琶曲。
第五件南宋汝窑洗，天青色，表面裂纹像冰面。宋徽宗备注：此器曾伴朕画《瑞鹤图》，今赠知音。
第六件三册《永乐大典》残卷，纸页泛黄但字迹清晰。解缙留言：文字当传万世，非藏于深宫。
最后一件是乾隆御题玉山子，整块羊脂玉雕成山水，背面刻着他亲笔诗。他还附了一句：爱卿常发短视频，朕亦学剪辑，此玉雕为朕亲手设计模型。
我看着这条，实在没忍住，“噗”地喷了。
“老铁们现在都成文创博主了？”
笑着笑着，胸口有点闷。我不是心疼钱，我是想到这些玩意儿原本的命运。
鸮尊本该在民国时被日本人抢走，沉船后失踪；铜车马构件要等到2040年才在西安挖出来；织锦护臂早年被盗出境，直到2035年才由爱国商人赎回国……
但现在它们都在这儿，在我眼皮底下。
我没碰任何一件。转身走到墙角拿登记本，翻开第一页，写下：
第七十次系统奖励接收记录
时间：今夜，马场袭击事件平息后
状态：安全，无泄露，无损伤
用途：择日报送国家文物局备案，部分用于科研复原项目
写完合上本子，放回原位。
走出保险库，门关上。我又回到主控室，坐下。手机还在桌上，屏幕没黑。
我知道明天一堆事要处理。报警移交证据，联系陈渊明做鉴定，还得升级安防。赵秀兰肯定又要来问东问西，周天豪那边也得防着。
但现在我不想动。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马场布局图。三个月前这里还是荒地，现在成了赤影的家。也是这些老祖宗送的东西的落脚点。
我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
以前他们说我是个赘婿，吃软饭的废物。
现在呢？
我现在是国宝的保管人。
手机又震了一下。
不是系统通知。
是一条新消息。
我拿起来看。
秦始皇发来的。
【朕观尔所传服饰走秀视频，甚喜。可有更多？】
我看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
嬴政还没睡？
我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打开相册。里面有我存的一段巴黎时装周的汉服专场视频，模特穿的是改良款明制飞鱼袍，背景音乐还是《将军令》。
我点发送。
进度条跑完。
正准备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
这次是李白。
【刚饮罢爱卿所赠白酒，神思飞扬。可有新曲？】
我翻了个白眼。
这俩一个比一个能熬。
我把吉他教学视频打包发过去，顺手回了句：“陛下悠着点喝，别又写诗骂人。”
发完我看了一眼窗外。
天还是黑的，但最暗的那块已经开始褪色。
我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这时手机第三次震动。
我没看是谁。
直接点开。
一条新消息跳出。
来自朱元璋。
【咱刚用你给的手机视频造了三千台木盒子，工部说能通千里音。下一步，要造会飞的船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