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里的声音还在响。
“豪哥!那人动了!他正在往后退——”
我没等他说完,手指已经按在手机快捷键上。三级警戒模式启动,主控室的警铃跟着炸响。红外摄像头自动转向东侧压痕区域,画面清晰锁定两个黑影正用钳子剪铁丝网。
他们动作挺快,但忘了头顶有探头。
我抓起对讲机:“A组封锁内围通道,B组开强光灯,C组电网通电。”
话音刚落,西侧树林猛然亮起一片白光。强光灯一开,那两人直接蒙了,手里的工具掉在地上。其中一个慌乱中踩到报警桩,蜂鸣器立刻尖叫起来,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他们想跑。
晚了。
埋设的震动感应器已经触发第二道防线。两名安保队员从两侧包抄过来,手里拿着电棍和强光手电,脚步稳得很。另一人试图翻电网围栏,刚伸手碰金属杆,低压电流“啪”一下把他弹出去两米远,倒地抽搐。
最后一个转身就逃,结果撞上了早就埋伏在树林暗处的机动岗。五分钟后,三个人全被反铐押到岗亭,脸贴地趴着,一句话不敢说。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他们的装备。
背包里有简易破拆工具、夜视仪、还有个信号干扰器。衣服是黑色战术服,没标志,但布料质地不像国内产的。我让手下拍照录像,全部存档。
“连护照都没有。”老张递来一个空证件袋,“不是普通人。”
我说:“不重要。东西拍完照,连同之前那封威胁信一起打包,明天交给警方。”
他点头去办。
我站起身,看了眼监控屏幕。入侵响应完成率显示100%,系统日志自动标记了每个关键节点的时间戳。从发现目标到制服,全程六分三十八秒。
这效率,比我预想的还快。
赤影那边出事了。
马厩传来嘶鸣声,几匹马在围栏里来回奔腾,蹄子砸在地上咚咚响。饲养员小李站在门口不敢靠近,手里的饲料桶都拿不稳。
我快步走过去,隔着栏杆喊赤影的名字。它抬头看我一眼,耳朵抖了抖,还是焦躁。
我掏出手机,打开一段音频。这是李白点赞过的古琴曲《流水》,用唐代音律芯片复刻的,专门用来安抚动物。音量调低,缓缓放出来。
赤影的呼吸慢慢平了。
它低头蹭门栏,像是在要吃的。其他几匹也安静下来,回到角落吃草。
小李松口气:“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它们要撞栏逃跑。”
我说:“以后晚上加一次巡检,重点看马群状态。”
他答应着去记。
我回到岗亭前,所有人已经集合完毕。安保八人,饲养员三人,全都站着等我讲话。
我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回放视频。
“你们看到了,他们来了,但我们没让他们进去一步。”我把画面暂停在电网弹飞入侵者的瞬间,“这不是运气,是我们这几天一颗螺丝一颗螺丝拧出来的结果。”
有人笑了。
我继续说:“这电不高,但足够让他们记住疼。以后谁敢来,就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野地,是国宝的家。”
老张带头鼓掌,其他人跟着拍手。气氛一下子变了,从紧张变成有种赢了的感觉。
我让专人检查设备日志,确认没有远程干扰痕迹。主控系统一切正常,数据完整。我在日志末尾签名备注:“防得住,才算真防。”
这事还没完。
我单独调取袭击者丢弃背包里的东西。除了工具,还有一张伪造的牧场通行证,编号是假的。微型信号发射器能伪装成普通摄像头信号,长期潜伏传输情报。
最让我在意的是那份手绘草图。
纸是防水材质,上面画了马场布局,标注了水源、饲料库、电力箱位置。赤影的棚位被红圈圈出来,旁边写着“喂料时间:06:30、18:00”。
连作息都摸清了。
我冷笑一声:“早盯上了啊。”
这种专业程度,不可能是周天豪一个人干的。他背后肯定有人出钱出资源,甚至可能是境外势力想偷育种技术。
我打开手机后台,想给成吉思汗发条消息。
手指敲字:“草原有狼,城里也有。”
写完又删了。
太情绪化。
我改成发了一段现代警犬训练视频,附言:“防贼,还得靠自己养的狗。”
发送成功。
屏幕跳了个回复提示,但我没点开看。
最后一圈巡视开始。
灯光都亮着,摄像头平稳转动,电网指示灯规律闪烁。我走到核心区,赤影在栏里站着,看见我过来,耳朵竖起来。
我伸手摸它额头的白色星斑。
“没事了。”我说,“咱们的家,守住了。”
它打了个响鼻,像是回应。
我转身准备回主控室,对讲机突然响了。
“豪哥,西北角树丛……又有动静。”
我停下脚步。
“不是风吗?”
“不是。”对方声音紧了,“草在动,但没风。而且……地上有个金属反光。”
我立刻调监控画面。
红外视角下,树丛边缘确实有轻微晃动。放大后能看到一根细线被拉直,连接着一个小巧的装置。
是诱饵摄像头。
他们留的。
想等我们放松警惕再拍一轮?
我拿起对讲机:“别动它。标记位置,通知警方技术组明天来拆。”
“要不要现在处理?”
“不用。”我说,“让它拍。我们做什么,让他们看清楚。”
我盯着屏幕,那个小红点静静闪着。
像一只睁着的眼睛。
我最后看了眼赤影。
它正低头吃草,尾巴轻轻甩着。
我转身走向主控室,手插进裤兜,U盘还在。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成吉思汗的回复。
我拿出来看了一眼。
只有四个字:
【此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