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震，我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成吉思汗的消息还停在屏幕上：“此战若胜，朕赐汝草原神弓。”我没回，直接锁屏塞进裤兜。
赤影站在我旁边，鼻孔一张一合，耳朵朝前竖着。它知道今天不一样。
我牵着它往赛场走。铁门一推开，阳光就照在跑道上，白得刺眼。周围人声嗡嗡的，马匹嘶鸣不断，几匹高头大马正在原地打转，骑手拽着缰绳都快拉不住了。
“别慌，”我拍了下赤影脖子，“咱们练过的都算数。”
它动了下耳朵，脚步没乱，稳稳地跟着我往前走。
检录口排着队。前面是个穿皮衣的外国选手，牵着一匹枣红纯血马，肌肉鼓胀，看起来挺猛。工作人员低头核对名单。
轮到我时，他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看文件，眉头皱起来：“林书豪？私人马场报的名？”
我点头，递上材料。
他翻了几页，忽然低声说：“这马……骨架比例不太常见啊。”
我没说话，只笑了笑。
他当然没见过。这是用《天驷育灵诀》养出来的马，是成吉思汗亲授的秘法，每一根骨头都按千里奔袭的标准长的。
“编号A-79，马主林书豪，马匹‘赤影’，检录通过。”他盖了个章，挥手让我们进去。
我牵着赤影穿过通道，踏上赛道。脚下的塑胶地面有点软，踩上去像踩在弹簧上。远处看台已经坐了不少人，镜头反光一片一片的。
赤影走到起跑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四蹄不动，头抬得笔直。
其他马陆续进场。两匹外籍纯血马被安排在我左右，一左一右夹着我们。骑手互相打招呼，笑声很大，眼神却往这边瞟。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一个穿旧运动服的男人，牵着一匹红毛马，没车队没赞助，连个专业马鞍都没有。这种人也配站在这里？
枪还没响，气氛已经绷紧了。
我摸了摸赤影的脖子，低声说：“等会儿别抢跑，听我信号。”
它耳朵抖了一下，像是听懂了。
裁判举旗，全场安静下来。
“各就各位——”
我左手轻拉缰绳，让赤影往后半步。那两匹纯血马已经开始前冲，想卡住内道。我早料到这一招。
“预备——”
赤影后腿微微弯曲，肌肉绷紧。
“砰！”
枪响瞬间，我右腿一夹，身体压低。赤影像箭一样窜出去，直接绕开中间那匹马，抢占外道。
第一圈是试探阶段，大家都不全力冲。但我看得出，赤影的速度比其他马快半个节奏。它跑得很稳，呼吸均匀，蹄声清脆。
第二圈进入弯道。主办方提前洒了水，故意让地面有点湿滑。前面那匹马刚拐弯就打了个滑，骑手差点摔下去。
轮到我们时，我提前收了一点速度，重心往内侧压。赤影四蹄落地，仅轻微一顿就恢复平衡，借着坡度切回内线，反超了半匹马的距离。
观众席传来一阵惊呼。
“这马怎么做到的？”
“你看它转弯几乎没减速！”
我没回头，只盯着前方。第三圈开始加速。
最后三百米，真正的较量来了。
右侧那匹纯血马突然提速，骑手趴得极低，马身如刀锋切入风中，迅速逼近我们，只剩一个马身的距离。
我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蹄声。
看台上喊声炸开，有人叫我的名字，有人喊“黑马要被追上了”。
我咬牙，想起自己录的那句口诀：“最后两百米压榨潜能。”
我右手轻拍赤影臀部，三下短促节奏。
这是我们的暗号。
赤影猛然发力，后腿蹬地的力量像弹簧炸开，速度瞬间提升，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发力。蹄声密集如鼓点，一圈比一圈快。
那匹纯血马拼尽全力，但距离还是被拉开。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冲线那一刻，尘土飞溅。
电子计时器亮起：1分06秒3。
全场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我勒住缰绳，赤影缓缓停下，呼吸平稳，连汗都没出多少。
我翻身下马，手还有点抖。不是累的，是激动。
工作人员冲上来检查马匹状态，嘴里不停念叨：“心率正常，体温正常，这马太离谱了。”
我看向大屏幕，排名已经更新：
第一名，A-79，林书豪，赤影，1分06秒3——破新赛区纪录。
广播响起：“请冠军选手林书豪前往领奖台。”
我牵着赤影往中央走。路上有人拍照，有人指指点点。
“这人谁啊？穿得跟来晨练的似的。”
“听说是叶家那个赘婿，真没想到。”
我没理他们，只把赤影交给工作人员，给它披上红色冠军缎带。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让我们恭喜本次华东赛区冠军——林书豪先生！”
灯光打下来，全场掌声雷动。
我走上台阶，脚步很稳。
十年前我签合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笔一划写下名字。那时他们说我一辈子翻不了身。
现在我不靠任何人。我自己养的马，我自己报的名，我自己赢的奖。
主持人把奖杯递给我。金灿灿的，沉甸甸的。
我接过来，低头看着它。
耳边是掌声，眼前是闪光灯。
没有一句话想说。也不需要说。
有些人曾经叫我“吃软饭的”，现在他们闭嘴了。
评委席那边，几位资深裁判正在讨论。其中一个拿着评分表，写了长长一段话，最后画了个五星标记。
另一个摇头感叹：“这不只是速度的胜利，是育马理念的颠覆。”
赤影站在赛道边，鼻息均匀，眼睛明亮。有记者围着拍照，它也不躲不闹，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小张发来微信：“豪哥，婉清姐刚打电话问你情况，我说你拿了第一。”
我没回。
她会看到新闻的。
赵秀兰要是知道了呢？会不会后悔以前让我去菜市场抢特价？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现在站在这里。
没人能再把我赶下去。
观众还在鼓掌。有人喊：“林书豪！再来一场！”
我举起奖杯，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掏出来看了一眼。
跨时空好友圈弹出新消息。
成吉思汗的头像在闪。
我点开。
“爱卿，此战扬我国威，朕甚慰。神弓已备，明日即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