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之名,由来已久,魏晋时即基本涵盖今临安之境,《元和郡县志》、两唐书、《太平寰宇记》、《舆地广记》等均有载。虽自西晋起便设有临安县(县治设在高乐),就其管辖范围而论,却并不是指后来的衣锦城,长期以来地位并不高。自汉代以来,“县必城”,即凡是称作“县”的地方,一定是一座城池,换言之,全国有多少个县城,就有多少个城池,而县是朝廷最基层的治理单位,临安县也是如此。而作为钱镠出生地的衣锦城并非一座普通意义上的城池,这种情况在钱镠为王之后发生了改变:“(唐光化元年)改……素所居营曰衣锦营”,“升衣锦营为衣锦城”,“(唐天佑四年)升衣锦城为安国衣锦军”。也就是说,只是因为钱镠的关系,才将其驻兵营地一步步发展成为城的,有了所谓衣锦军,便已有城池之实了。
关于钱镠造城的故事,考古发掘显示,肇始于唐昭宗龙纪元年(公元889年),初建时的衣锦城有四门:东为迎薰门,取迎客之意;西为惠政门,以宣为官者心系百姓之意;南为望锦门,面对钱王(吴越国国王钱镠)出生地锦溪,取鱼跃龙门之意;北为拱辰门,意为众星拱月、王者威武。据明万历《杭州府志》载,古城内的面积为“周围5560步”。换算成现今范围,东面应为原浙江林学院(天目学院)校区东侧,西为临安广场路,南为临安城中街南侧水沟(护城河),北为临安太庙山顶,约0.7平方公里。清朝时,衣锦城外还建有船码头(旧址在姚北山),为商贸来往处。衣锦城沿革路线清晰,其遗址是继西湖文化景观、良渚古城遗址、大运河等重要文化遗产之后,展示杭州历史文化名城又一代表性实物遗存。
唐乾符二年(公元875),杭州临安县石镜镇将董昌募兵组建杭州八都,以抗王郢之乱,钱镠追随之,先后攻取越州、常州等地。光启三年(公元887),董昌所部基本控制了浙东大部及浙西部分地区。董昌遂领浙东节度使、越州刺史,表荐钱镠代己出任杭州刺史。在当时藩镇林立的形势下,钱镠由此脱离普通军校阶层,受方面之任。公元889年,正值晚唐,钱镠已经开始建造这座城,依现在的太庙山(当时叫茅山)而建,并恳请唐昭宗赐名。大顺元年(公元890),唐昭宗赐额“安众营”,也就是说,衣锦城最开始叫安众营。至公元892年,衣锦城便造好了。仅仅过了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钱镠升苏杭观察使,筑杭州罗城。由此可见,钱镠在造杭州罗城之前,先在临安造了衣锦城。
钱镠之文韬武略是以杭州为中心的吴越大地免遭涂炭的关键。景福二年(公元893),因浙西战事不休,唐廷委派的节度使迟迟无法上任,遂任命坚守浙西已颇有影响力的钱镠为浙西镇海军节度使,节度使衙署则移驻钱镠实际控制下的杭州。乾宁二年至四年(公元895-897),董昌反唐,钱镠果断与董昌决裂,全力攻克越州,灭董昌,献捷长安,获赐誓书铁券,至此,钱镠遂正式兼领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逐步控制了两浙大部分区域。在此基础之上,钱镠一步步开始了对衣锦城的经营。
《新唐书·地理志》:杭州临安县“有石镜山”。《寰宇记》卷93临安县:石镜山,“按《山川记》云:临安县有石镜,在山之东峰。又《郡国志》云:径二尺七寸,其光照如镜之照物,分毫不差”。故名,唐昭宗时改名衣锦山。宋避太祖之祖赵敬讳,改称石鉴山。这与钱镠对家乡的深厚感情和持续的重视不无关系。晚唐,衣锦城系“石镜镇”兵营,即使按照董昌曾为“石镜镇将”这一角色,亦可知衣锦城不过一个乡级小镇,规模类似于其趁势组建的“杭州八都”之一“都”。唐昭宗龙纪元年(公元889年),钱镠筑营垒于临安茅山(今太庙山),可以理解为锦城筑城的肇始。
唐光化二年(公元899年),诏改安众营为衣锦营,这不仅仅是更改名字的问题,文献记载中有一个关键词:“改王所居安众营为衣锦营”,而且与此同时,杭州升格为“都督府”。钱镠为镇海、镇东军节度使,实际掌控临安。随着钱镠地位的提升和影响的扩大,锦城地位也不断节节攀升。仅过了两年,衣锦营再度升格,天复元年(公元901年)五月,唐昭宗下诏“升衣锦营为衣锦城”。
在这个过程中,衣锦城已巍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