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出轨了，关我屁事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老陈宣布周五要进行第一次模拟考。
教室里哀鸿遍野。
“不是吧，才开学两周就考试？！”
“我还没复习！”
“老师，能不能下周……”
老陈推了推眼镜：“都安静。这次考试是摸底，看看大家暑假有没有放松。成绩会排年级榜，家长会也会参考。”
这下连哀嚎声都没了。
林晚低头整理文具，心里盘算着这次要考多少分才合适。转学前的成绩单上，她在原学校排年级三十名左右——一个优秀但不出挑的位置。
但现在……
她余光扫过最后一排。
顾沉依旧趴着睡觉，对即将到来的考试毫不在意。但林晚知道，这不过是伪装。
那天体育课他报七项时眼神里的挑衅，绝不是差生该有的样子。
这个人，藏得比她想象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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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响，林晚收拾好书包，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校门外的电线杆上。
王浩。
那个被她拉黑的“前男友”。
他穿着一身廉价的潮牌，头发染成黄毛，嘴里叼着烟，正跟几个同样打扮流里流气的男生说笑。看见林晚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刻掐了烟走过来。
“晚晚！”他咧着嘴笑，“这两天怎么不理我啊？”
林晚脚步没停：“我说了，交易终止。”
“别啊。”王浩伸手拦住她，“钱我都收了，说好演三个月的，这才几天？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钱不用退。”林晚冷冷道。
“不是钱的问题。”王浩凑近，压低声音，“我是真喜欢你。你看你长得这么乖，跟我在一起多配……”
他说话时喷出的烟味让林晚皱眉。
“让开。”她说。
“我不让呢？”王浩笑了，伸手去拉她手腕，“宝贝儿，别这么无情嘛，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话音未落，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
顾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单手扣着王浩的手腕，力道大得王浩龇牙咧嘴。
“疼疼疼……松手！”
“谁让你碰她的？”顾沉声音很淡，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跟我女朋友说话，关你屁事！”王浩挣扎。
顾沉笑了。
那笑容很冷，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他松开手，王浩踉跄着后退几步，揉着发红的手腕。
“女朋友？”顾沉偏头看林晚，“你认吗？”
林晚抿着唇，没说话。
“她不认。”顾沉替她答了，重新看向王浩，“所以，滚。”
王浩脸上挂不住，看了看顾沉，又看了看林晚，突然露出一个恶意的笑：“林晚，你可想清楚了。我可是知道你不少事，要是把你那些秘密说出去……”
“说什么？”顾沉打断他，“说她雇你装男友？说她根本不是表面那么乖？”
王浩一愣。
“这秘密早过时了。”顾沉懒洋洋地说，“还有别的吗？没有就滚。”
“……你！”王浩气得脸通红，但看着顾沉比他高半个头的身形，最终还是怂了，狠狠瞪了林晚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几个跟班走了。
校门口恢复了安静。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叠。林晚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很久没说话。
“吓到了？”顾沉问。
“……没有。”林晚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谢谢你。”
“不客气。”顾沉插着兜，“不过林晚，你这挑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王浩那种货色，给钱就卖，哪天缺钱了，第一个卖的就是你。”
“我知道。”林晚轻声说，“所以我把他拉黑了。”
“然后呢？”顾沉挑眉，“打算再找一个？”
“不找了。”林晚转身往家走，“麻烦。”
顾沉跟上她，两人并肩走在梧桐树下的林荫道。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装。”顾沉突然说，“学校里又不是没人追你。光明正大谈一个，省得找这种不靠谱的。”
林晚脚步顿了顿：“我没想谈恋爱。”
“那你还说有男友？”
“那是为了挡桃花。”
“现在桃花挡了吗？”
林晚不说话了。
确实没挡住。不仅没挡住，还引来了顾沉这只最大的“桃花”。
“所以啊，”顾沉笑了，“你这招没用。该来的总会来。”
林晚转头看他：“比如你？”
“比如我。”顾沉坦然承认，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着光，“我比那些毛头小子难缠多了，你做好准备。”
这话说得直白又嚣张，偏偏他语气懒洋洋的，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晚心跳乱了一拍。
她别开视线，加快脚步：“我到家了。”
“哦。”顾沉停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小区大门，忽然提高声音，“林晚。”
林晚回头。
“周五考试，”顾沉笑着挥手，“别考太差，不然我会失望的。”
林晚：“……”
她转身进了楼，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靠在轿厢壁上，长长吐了口气。
顾沉这个人……
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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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模拟考。
考场按上次大考成绩排，林晚因为是转学生，被分在最后一个考场。巧的是，顾沉也在同一个考场——倒数第一的位置。
开考前十分钟，顾沉才晃晃悠悠进来，在她前面的座位坐下。
“真巧。”他回头，冲她笑。
林晚没理他，低头检查文具。
第一科考数学。
卷子发下来，林晚大致扫了一眼，难度中等。她提笔开始做，选择题和填空题几乎不用思考，一路顺畅。到大题时，她刻意放慢了速度，在草稿纸上多演算了几步，把解题过程写得格外详细。
——这是她一贯的伪装。明明能十分钟做完的卷子，非要拖到半小时，还要装出苦思冥想的样子。
写到最后一题时，她感觉前面的人动了动。
顾沉起身交卷了。
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林晚笔尖顿了顿，继续写。但她心里清楚，能在这个时间交卷的人，数学绝对不差。
下午考英语。
这是林晚的弱项。看着满卷子的字母，她太阳穴就开始疼。听力部分她全靠蒙，阅读理解连猜带蒙，作文更是写得磕磕绊绊。
交卷的时候，她看见自己卷面上大片的空白，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偏科是伪装最大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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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成绩公布。
早自习时，老陈抱着一沓成绩单走进教室，表情严肃。
“这次模拟考，我们班整体成绩不错，年级前十有三个。”他把成绩单放在讲台上，“现在发下去，大家自己看看。”
苏小雨紧张地搓手：“晚晚，我好怕……”
林晚安抚地拍拍她：“没事的。”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虽然数学刻意压了速度，但英语实在太差了，总分会很难看。
成绩单从前排往后传。传到林晚这时，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去。
姓名：林晚
语文：132
数学：150
英语：78
物理：98
化学：45
总分：503
班级排名：3
年级排名：5
年级第五。
林晚盯着那个数字，愣了愣。
她原计划是考进年级前三十就行，没想到……
“哇！晚晚你年级第五！”苏小雨凑过来看，惊呼出声，“太厉害了吧！你数学满分哎！”
周围同学都看了过来。
“林晚这么强？”
“转学生就是不一样……”
“数学满分，太变态了吧！”
林晚红着脸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心里却在快速计算：数学满分是计划内的，语文和物理比预期高，英语……居然有78分？
她明明有一半题是蒙的。
“安静！”老陈敲敲黑板，“继续往后传。”
成绩单传到最后一排。
顾沉懒洋洋地接过，瞥了一眼，随手扔回桌上。
苏小雨小声问后排男生：“顾沉考多少？”
那男生看了一眼，表情古怪：“……你自己看吧。”
苏小雨伸长脖子，看清了顾沉成绩单上的数字。
姓名：顾沉
语文：128
数学：150
英语：82
物理：96
化学：48
总分：504
班级排名：2
年级排名：4
年级第四。
比林晚高一分。
“？？？”
苏小雨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止她，前排几个看到成绩的同学都愣住了。
顾沉？年级第四？
那个天天睡觉、上课看小说、作业从来不交的校霸？
开什么玩笑？！
老陈推了推眼镜，看向顾沉：“顾沉同学这次进步很大，值得表扬。希望大家向他学习，不要放弃自己。”
教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顾沉。
顾沉本人却没什么反应，依旧趴着睡觉，仿佛年级第四的人不是他。
只有林晚，在最初的震惊后，缓缓眯起了眼睛。
她转过头，看向最后一排。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顾沉睡着的侧脸上。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沉。
但林晚知道，他没睡。
他的嘴角，正极轻微地向上弯着。
——他在笑。
林晚收回视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装。
继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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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教室里瞬间炸开锅。
“顾沉居然考年级第四？！”
“他是不是作弊了？”
“不可能吧，考场监控那么严……”
“可他平时都不学习啊！”
顾沉被吵醒了，不耐烦地抬起头：“吵什么？”
一个男生大着胆子问：“顾沉，你……你怎么考这么高？”
顾沉挑眉：“我为什么不能考这么高？”
“可你平时……”
“平时是平时，考试是考试。”顾沉懒洋洋地说，“怎么，只准好学生考高分，不准我们差生逆袭？”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那男生讪讪地闭了嘴。
顾沉站起身，走到讲台前，看了眼贴在墙上的年级排名榜。
林晚的名字在第五位。
他的名字在第四位。
正好压她一分。
他看了几秒，转身往外走。经过林晚座位时，脚步顿了顿，弯腰在她耳边说：
“巧不巧？”
林晚没抬头：“什么巧不巧？”
“我比你高一分。”顾沉声音带笑，“下次努力，说不定能超过我。”
说完，他吹着口哨走了。
林晚盯着桌上的英语卷子，看着上面鲜红的78分，手指缓缓收紧。
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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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林晚去小卖部买水，回来时路过篮球场。
顾沉正在打球，周围围了一圈女生。他投进一个三分，掀起衣摆擦汗，引得一片尖叫。
林晚目不斜视地走过。
“林晚。”顾沉喊她。
林晚假装没听见。
“林晚！”顾沉追上来，拦住她，“叫你听不见？”
“有事？”林晚抬头。
顾沉刚从球场下来，浑身冒着热气，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他喘着气，眼睛亮得惊人。
“看见成绩了？”他问。
“看见了。”林晚平静地说，“恭喜你，年级第四。”
“同喜同喜。”顾沉笑，“你也不差，年级第五。”
“……”
“下次考试什么时候？”顾沉问，“我等着你超过我。”
林晚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挑衅，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和她平时乖巧的笑容完全不同，带着点锐利的锋芒。
“好啊。”她说，“下次见。”
她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步，听见顾沉在后面喊：
“林晚！”
她回头。
顾沉站在阳光下，冲她挥了挥手里的篮球：“别忘了，运动会七项。别到时候输给我，哭鼻子。”
林晚没应声，转身走了。
但她知道，这场伪装游戏，已经从“她装乖他装差”，升级成了“谁先拆穿谁”。
而第一个战场，就是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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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晚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英语卷子。
手机震了一下。
是顾沉发来的好友申请。
备注只有两个字：【通过】
林晚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最终点了通过。
几乎是同时，顾沉发来消息：
【英语78？】
林晚打字：【怎么了？】
【蒙的吧】
【……】
【下次别蒙了，我教你】
林晚盯着那句话，很久没回。
窗外月色很好，她想起今天顾沉站在阳光下，眼里闪着光说“我等着你超过我”的样子。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件事——
这场游戏，她不想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