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悦独坐院中,指尖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元气,在月光下泛着朦胧光晕。张鸿远体内那丝顽固浊气突然暴涨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中,那隔空催动的阴邪技法,让他愈发意识到对手的诡异与强大。
“单纯依靠金针驱散浊气,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林清时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那‘滞气术’与张老的心结紧密相连,若不能解开他心中执念,即便暂时压制,也会反复发作,甚至反噬其本元。”
林悦缓缓点头,目光落在石桌上摊开的医书手稿上,那是他根据金医派传承整理的经络图谱。“我明白,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张老的执念源于手稿失窃,如今线索渺茫,短时间内难以寻回,只能另寻他法。”
他起身踱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金医派传承中,有一套“奇正相生”的治疗理念,正为药石针灸,奇为情志疏导,需两者结合,方能攻克此类疑难杂症。张老的病,表面是气机阻滞,实则是心神郁结与外力干扰共同作用的结果,若能双管齐下,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或许,可以尝试‘金针通神’之法,配合情志引导。”林悦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用金针刺激他的神庭、百会等穴位,唤醒心神活力,再辅以心理疏导,引导他放下执念,同时用汤药稳固气血,或许能逐步化解那丝顽固浊气。”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陈可心便带着熬好的汤药前来,身后跟着神色略显憔悴的张鸿远。经过昨日的变故,张老脸上多了几分疲惫,眉宇间的郁结更重,周身气息也显得愈发滞涩。
“林先生,昨夜多谢你及时施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鸿远拱手道谢,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只是我这身体,怕是……”
“张老不必担忧,我已有初步治疗方案。”林悦示意他坐下,语气沉稳,“你的病,非单纯药石可医,需针灸、汤药与情志疏导三者并行,方能根治。今日我便为你施行‘金针通神’之术,同时还需你配合,回忆一些与手稿相关的往事,或许能从中找到化解执念的契机。”
张鸿远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重重点头:“只要能治好病,无论何种方法,我都愿意配合。”
林悦不再多言,从药篓中取出一套银针,指尖元气流转,银针瞬间被渡入温和的金色气流。他凝神静气,手腕轻抖,银针如流星赶月般精准刺入张鸿远的百会、神庭、印堂三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针尖入体的瞬间,张鸿远只觉一股暖流顺着穴位蔓延开来,直达脑海深处,原本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明,胸口的憋闷之感也缓解了许多。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气息的流转。
“张老,你且放松心神,随我引导,回忆一下手稿创作时的情景。”林悦一边运转元气,通过银针引导张鸿远体内气机,一边轻声引导,“比如,你撰写某一章节时的心境,或是与老友探讨医理时的感悟。”
张鸿远依言照做,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昔日在书房潜心创作的画面,与老友秉烛夜谈、激辩医理的场景历历在目,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周身滞涩的气息也随之舒缓了些许。
林悦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加大元气输出,金针在穴位中微微震颤,引导着那股刚刚松动的气息,缓缓冲击着膻中穴深处的顽固浊气。与此同时,他继续引导道:“张老,手稿虽失,但你毕生所学早已融入血脉,那些医学理念与临床经验,并非一纸手稿所能承载。只要你心怀医道,即便没有手稿,也能将医术传承下去,不是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张鸿远心中轰然炸开。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化为深深的释然。是啊,手稿只是载体,真正的传承在于人心,在于代代相传的医道理念。这些年,他执着于手稿失窃,却忽略了自己真正的价值所在。
就在这时,张鸿远体内突然涌动起一股暖流,那股盘踞在膻中穴深处的灰黑色浊气,在金针引导与心神松动的双重作用下,竟开始缓缓消散。林悦心中一喜,连忙趁机催动元气,引导着暖流冲刷经络,将消散的浊气一点点排出体外。
半个时辰后,林悦缓缓拔出金针,张鸿远胸口的浊气已消散大半,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眼中的迷茫褪去,多了几分清明与坚定。
“多谢林先生!我感觉好多了,胸口的憋闷感几乎消失了。”张鸿远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语气中满是惊喜,“你方才所言,点醒了我。手稿虽失,但医道尚存,我不该如此执念于一物。”
林悦微微一笑:“张老能想通便好。这只是第一步,后续还需每日施针,并服用汤药调理,同时保持心境平和,不可再过度思虑。我已为你拟定了详细的情志疏导方案,每日晨起静坐半个时辰,回想一些愉悦的往事,有助于稳固心神。”
他取来早已写好的方案与汤药方子,递给陈可心:“陈小姐,劳烦你每日监督张老按时服药、静坐,有任何异常及时告知我。”
陈可心接过方子,仔细收好,眼中满是敬佩:“林先生放心,我定会妥善安排。你这‘奇正相生’的治疗方法,真是精妙绝伦,难怪能攻克如此疑难杂症。”
就在这时,张鸿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对了,林先生,我想起一件事。那枚失窃的旧印章,背面似乎刻着一个微小的‘仁’字,是我那位老友的私印标识。或许……或许能通过这个线索找到印章的下落。”
林悦心中一凛,连忙追问:“张老,你那位老友如今何在?这枚印章是否有其他人知晓其特征?”
“老友多年前已移居海外,音讯渐疏。”张鸿远思索道,“知晓印章背面刻字的,只有我与几位亲近的弟子。对了,那位前来拜访我的年轻人,曾在书房中看到过这枚印章,还特意询问过其来历。”
“又是那个年轻人!”陈可心脸色一沉,“看来他绝非普通的医学爱好者,很可能就是盗走手稿与印章的凶手,背后定与仁合医药脱不了干系。”
林悦指尖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线索渐渐指向了仁合医药,那个屡次暗中作梗的神秘集团,其真面目似乎即将浮出水面。但他深知,对方行事谨慎,仅凭这一点线索,还不足以揭开其阴谋。
“张老,此事你切勿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林悦叮嘱道,“印章的线索我会暗中派人追查,你只需安心配合治疗,切勿再为此事劳心伤神。”
张鸿远点头应下,心中对林悦充满了信任。经过今日的治疗与疏导,他不仅身体舒适了许多,心中的执念也淡了大半,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送走张鸿远与陈可心,林悦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天边升起的朝阳,神色渐渐凝重。他取出那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诡异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幽暗光泽,与张老口中印章背面的“仁”字,隐隐形成一种奇异的呼应。
“仁合医药……”林悦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看来是时候主动出击,探寻这背后的秘密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林悦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快速闪过,消失在巷尾。他心中一凛,连忙追了出去,却已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用墨汁写着一行字:“多管闲事,自取灭亡。”
字迹潦草而阴冷,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林悦握紧纸条,指尖微微泛白,眼中却燃起更盛的斗志。对方的威胁,不仅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他追查真相的决心。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制定的“奇正相生”治疗方案,不仅是救治张鸿远的关键,或许也将成为揭开仁合医药阴谋的重要契机。只是他未曾想到,这看似周密的计划,早已被对方暗中窥伺,一场针对他与张鸿远的更大阴谋,已在悄然酝酿之中。那枚刻着“仁”字的旧印章,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仁合医药又为何对其如此执着?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