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法相!”
逸尘猛地抬手,将璃尘剑插入地面,周身仙魔之力骤然暴涨,一道与他身形一致的剑者虚影在背后浮现。
虚影手持长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随着逸尘的动作,虚影也将剑举过头顶,一股远超之前的威压扩散开来。
可这还不够,他深吸一口气,喉间溢出低沉的咒文:“玄天剑印,融!”
话音落,逸尘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的剑字,剑印本源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融入璃尘剑中,剑身瞬间泛起一层若隐若现的白光,剑字虚影与剑者虚影交织,让剑势又涨三分。
“还有这个!”
逸尘眼中闪过决绝,抬手拍向自己的丹田,“混元灵根,引!”
蕴含天地本源的混元灵根之力,刚一出现便与仙魔之力、玄天剑印交织在一起。
三种力量在剑身疯狂碰撞,却在逸尘的意志催动下,硬生生拧成一股绳。
紧接着,他张口喷出一口精血,精血落在剑身上,瞬间被吸收,“以血喂剑,雷霆圣典!”
双招同运,刹那间,无数雷霆自逸尘周身窜出,缠绕在璃尘剑上。
雷霆与精血与三种力量融合,竟在剑身形成一道旋转的光轮,五种力量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这是逸尘毕生所学的全部,是他能拿出的最强一击!
“问心一斩!”
逸尘猛地拔出璃尘剑,朝着邪魔狠狠斩去。光轮随着剑刃的挥动,化作一道数丈长的巨型剑光,剑光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地面被震出深沟,连邪魔周身的黑芒屏障都泛起了细密的裂纹。
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与意志,是他以“无限接近混元”的境界,对真正混元境发起的最猛烈的挑战!
邪魔脸上的嘲弄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他抬手将触须刃横在身前,黑色战甲上的纹路尽数亮起,无数黑芒从纹路中窜出,在身前凝成一道厚厚的触须护盾。
“倒是有点意思,可惜……”
“砰——!”
巨型剑光与触须护盾狠狠相撞,刺耳的轰鸣声震得整个山洞剧烈震颤,岩壁上的碎石如暴雨般坠落,连地下河的河床都跟着裂开。剑光中的雷霆疯狂劈砍着触须,仙魔之力裹挟淡金破邪之光腐蚀着黑芒,玄天剑印与混元灵根则死死压制着法则之力,竟真的将触须护盾劈出了一道缺口!
邪魔瞳孔骤缩,只觉一股巨力顺着触须刃传来,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
触须护盾上的触须被剑光斩断无数,黑液顺着护盾的缺口流淌,滴在地面上腐蚀出大片孔洞。
“怎么可能……”
邪魔看着身前的剑光,猩红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逸尘没有回答,他此刻已耗尽了所有力量,他只觉经脉像被刀割般刺痛,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他死死握着璃尘剑,不让自己倒下,可手臂却在不断颤抖,剑身的光芒也越来越弱。
“可惜啊……”邪魔缓缓站直身体,抬手抹去嘴角的黑液,“无限接近混元,始终不是混元。你的力量再强,也终究跨不过那道鸿沟。”
话音落,邪魔猛地发力,一股更强的法则之力从它体内爆发,逸尘只觉一股巨力席卷而来,他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璃尘剑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噗——”
逸尘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都已失去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邪魔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你的挣扎,到此为止了。”邪魔停在逸尘面前,猩红的瞳孔俯视着他,“能让我后退三步,你足以自傲了。可惜,鸿蒙的未来,不是你这种‘杂种’决定的。”
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身影突然从侧面扑来,天护正宗带着最后的煞气,直刺邪魔的后背。“不准你动他!”
樱冢雾生嘶吼着,他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可他却像没感觉到疼痛般,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刀向前递去。
邪魔头也没回,反手一道黑芒拍向樱冢雾生。
樱冢雾生根本来不及躲避,被黑芒狠狠击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落在逸尘身边。
“雾生!”逸尘急声喊道,想要伸手去扶,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樱冢雾生咳着血,缓缓睁开眼,看着逸尘,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逸尘君……我尽力了……可惜……我们还是……打不过他……”
邪魔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它举起诡异的刀,“既然你们这么想护着鸿蒙,那我就先从你们开始,一点一点,把生机,全部吞噬干净。”
诡异刀刃缓缓落下,带着死亡的阴影,朝着逸尘的头颅劈去。
逸尘闭上双眼,心中满是不甘——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刀刃距离逸尘的头颅只剩半寸,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围的一切突然僵住了。
邪魔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岩壁坠落的碎石悬在半空,连逸尘嘴角未干的血迹都停止了滴落。
时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唯有逸尘的意识还在流转,下一秒,他只觉眼前光影扭曲,再睁眼时,已站在了那片熟悉的林间空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面铺着一层松软的落叶,这里是他刚认识外公时,两人朝夕练剑的地方。
“外公……”逸尘下意识开口,却见石桌旁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正是身着破烂长衫的清澜。他手中握着那根熟悉的木棍,眼神温和却带着几分审视,像极了当年教他握剑的模样。
“逸尘,你忘了我当初教你的了?”清澜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没有刻意拔高,却字字敲在逸尘心上,“剑是什么?不是你手中的璃尘,也不是那些看得见的剑魂,是藏在你骨血里的‘意’。”
逸尘一怔,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清澜指了指旁边的瀑布,说道:“你看这水,它没有刃,却能穿石;没有形,却能随容器而变。剑也一样,它从不是握在手里的‘器’,而是融在心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