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上的电子钟跳成八点时，林默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别墅区的幸存者群，沉寂了好几天，此刻突然弹出条消息，是王主任发的：
【@所有人 紧急通知！雪快把一楼淹了！上午十点，所有青壮年到中心广场集合，一起扫雪！谁不来，别怪我上报指挥部按抗命处理！】
后面还跟着个红底黄字的“重要”表情包，晃得人眼晕。
苏晴凑过来看，眉头立刻皱起来：“这天气扫雪？零下三十度，出去半小时就得冻僵。”
林默没说话，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群里已经炸了锅，有人发瑟瑟发抖的表情包，有人问“给暖宝宝不”，张大爷发了条语音，声音抖得厉害：“王主任，我家小孙子发烧，实在走不开啊……”
王主任秒回，语气硬得像冰：“谁家没点事？特殊时期就得克服！少废话，准时到！”
林默指尖顿了顿，直接在群里敲字：
【林默：零下三十度，扫雪？你去？】
消息一发，群里瞬间安静了。过了半分钟，王主任才回：
【王主任：林默你什么意思？我是为了大家好！雪再不扫，开春化水，整栋楼都得淹！】
【林默：等开春？现在出去扫雪，人先冻成冰棍了。你要是想表现，自己去，别拉着别人垫背。】
【王主任：你！你这是抗命！我告诉你，别以为家里有俩破物资就了不起……】
【林默：我有没有物资，关你屁事。有那组织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让你家烟囱别冒烟——昨天监控拍着，你家壁炉烧得比谁都旺，合着暖和够了，就折腾别人？】
这话像扔了颗炸雷，群里瞬间活了。
【李大叔：对啊王主任，你家烧的煤哪来的？前几天还跟我们哭穷呢……】
【三楼小花：我早上也看见她家烟囱冒烟了，敢情就我们冻着？】
【王婶（小号）：上次借她半袋面粉，到现在没还，还好意思喊人干活……】
王主任大概是被怼懵了，半天没回消息。林默没再看手机，把毛毯往苏晴身上拉了拉：“别管了，没人会去的。”
果然，到了十点，中心广场的监控里空荡荡的，只有雪片在飞。王主任自己裹着军大衣站了会儿，骂骂咧咧地回了家，群里再也没发过消息。
中午时，张大爷在群里发了张照片，是小孙子喝姜汤的样子，配文：“谢谢小林，孩子烧退点了。”下面跟着一串点赞，李大叔还发了个“暖心”的表情包。
苏晴看着手机笑：“你刚才那么说，不怕王主任找事？”
“她不敢。”林默往壁炉里添了块柴，“这种人，就怕硬的。真让她自己去扫雪，她比谁都惜命。”他拿起手机，把群消息设成了免打扰，“往后这种事，不理就是。咱们的精力，得留着对付真正的麻烦。”
窗外的雪还在下，没一点停的意思。别墅里暖融融的，苏晴正用烤箱烤红薯，甜香混着松木的烟火气，把寒冷和烦躁都挡在了门外。林默靠在沙发上，听着烤箱里红薯“滋滋”冒糖的声音，觉得比起群里的争吵，还是手里的热红薯更实在。
极寒里的日子，本就该精打细算着过——力气不能浪费在没必要的争执上，温暖要留给值得的人，至于那些想拉着别人一起挨冻的，就让他们自己在风雪里蹦跶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