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枫宴上的周全布局让沈知意和沈清沅平安归来,可柴房里的王氏并未安分。被柳氏警告后,她表面收敛锋芒,暗地里却憋了个更阴毒的主意——既然没法在点心上动手脚,便要借“规矩”之名,让沈知意当众丢丑。
这日一早,侯府正厅突然传来永宁侯的传唤,沈知意和沈清沅匆匆赶到时,只见王氏竟被押到了厅中,头发散乱,衣衫陈旧,脸上却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委屈。柳氏坐在主位,脸色铁青,旁边还站着几位族中长辈。
“父亲,母亲,不知唤我们前来有何要事?”沈知意走上前,目光扫过王氏,心中已然明了——这是王氏自导自演的戏码。
王氏一见她们,立刻扑上前想拉沈知意的衣袖,却被家丁拦住。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侯爷!夫人!老祖宗!求你们为我做主啊!沈知意她仗着自己如今名声大噪,竟苛待于我!我被禁足柴房这些时日,她不仅不许下人给我送像样的吃食,还让丫鬟辱骂我,甚至克扣我的御寒衣物!”
这话一出,族中几位长辈顿时面露不悦。在他们看来,嫡女再如何风光,也该顾及侯府颜面,苛待庶母终究是失了规矩。
永宁侯皱着眉看向沈知意:“知意,王氏所言是否属实?”
“父亲明察,女儿绝无此事!”沈知意从容不迫地说道,“王氏是父亲的妾室,女儿敬重她是长辈,怎敢苛待于她?柴房的吃食和衣物,都是按侯府规矩配送的,有账可查,绝非女儿克扣。”
王氏却不依不饶,哭喊道:“你胡说!你分明是记恨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故意报复我!昨日天寒,我让丫鬟去取件厚棉袄,你身边的春桃不仅不肯,还说我是罪有应得,不配穿侯府的好衣裳!”
春桃连忙上前辩解:“老爷夫人明鉴,奴婢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三小姐特意吩咐过,要按时给姨娘送吃食衣物,奴婢怎敢违抗?”
“你一个丫鬟,自然是跟着你家小姐撒谎!”王氏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挑衅,“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你们没有苛待我!”
她算准了沈知意不会特意为她的吃食衣物留证,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族中长辈定会偏袒她这个“受害者”,到时候沈知意“苛待庶母”的名声传出去,再响亮的“美食贵女”名头也会蒙尘。
柳氏脸色越发难看,正要开口询问,沈知意却抢先说道:“姨娘要证据,我自然有。”
她转头对春桃说:“去把我书房里那个紫檀木匣子拿来。”
春桃连忙应声离去,片刻后便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回来。沈知意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叠纸和几个小包裹。
“父亲,各位长辈,这是近一个月来,给王氏姨娘配送吃食衣物的账目和凭证。”沈知意拿出账目,递给永宁侯,“上面详细记录了每日配送的食物、衣物款式和经手的丫鬟,每个经手人都按了手印,绝无半点虚假。”
永宁侯接过账目,仔细翻看,只见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每日三餐有荤有素,每周还会送一次糕点,衣物更是按季节配送,厚棉袄、棉裤、围巾一应俱全。
“这……”几位族中长辈看了账目,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王氏却依旧不死心:“这账目定是你们伪造的!我根本没收到过这么好的吃食衣物!”
“姨娘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柴房的看守和负责配送的丫鬟。”沈知意眼神冰冷,“她们都是侯府的老人,总不会也跟着我撒谎吧?”
永宁侯立刻让人把柴房看守和负责配送的丫鬟叫来。面对众人的询问,看守和丫鬟都如实回答,证明每日都按账目上的记录配送了吃食衣物,从未克扣过半点。
王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辩解,沈知意却又拿出一个小包裹:“姨娘说春桃辱骂你,这更是无稽之谈。春桃性子沉稳,一向谨言慎行,怎会轻易辱骂长辈?更何况,我早已料到有人会借此事生事,所以特意让府里的管事嬷嬷,每日去柴房附近巡查,记录情况。”
她打开包裹,里面是管事嬷嬷的巡查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每日的情况,从未有过春桃辱骂王氏的记录。
“这……这不可能!”王氏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沈知意居然做得如此周全,连巡查记录都有。
沈知意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姨娘,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故意装出受苛待的样子,无非是想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在族中长辈面前失了颜面。可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以为我只会研究美食,性子软弱可欺?殊不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赏菊诗会你策划阴谋失败后,我便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早就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做好了万全准备。”
族中几位长辈此刻已然明白,这一切都是王氏自导自演的戏码。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辈叹了口气:“王氏,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知意敬重你是长辈,对你仁至义尽,你却屡次三番设计陷害她,实在有失妾室的本分!”
“是啊,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另一位长辈附和道,“若不是知意心思缜密,做好了准备,今日恐怕就要被你蒙骗,错怪了她!”
永宁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氏怒斥道:“你这个毒妇!屡教不改!之前策划在点心里加巴豆粉,如今又装疯卖傻,陷害女儿!我留你在侯府,简直是养虎为患!”
王氏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不仅没能陷害沈知意,反而让自己当众出丑,彻底惹怒了永宁侯和族中长辈。
柳氏站起身,语气冰冷:“侯爷,族中长辈,王氏屡次三番挑拨离间,陷害女儿,若不严惩,难以服众!依我之见,不如将她送往家庙,终身修行,永不得回侯府!”
族中长辈纷纷点头:“此乃良策!王氏心性歹毒,留在侯府只会继续生事,送往家庙是最好的处置!”
永宁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就按夫人说的办!来人,立刻将王氏送往城郊家庙,没有我的允许,永世不得踏出家庙半步!”
家丁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王氏。王氏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能哭喊着:“侯爷!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可无论她如何哭喊,都没人再理会她。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侯府的大门外。
看着王氏被送走,沈知意心里松了口气。这场与王氏的较量,终于以她的胜利告终。
族中长辈看着沈知意,眼神里满是赞赏:“知意,你不仅聪慧通透,还心思缜密,临危不乱,真是难得的好姑娘。以后侯府,还要多靠你和清沅姐妹俩互相扶持。”
“多谢长辈夸奖,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沈知意恭敬地说道。
送走族中长辈后,柳氏拉着沈知意和沈清沅的手,脸上满是欣慰:“知意,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提前做好了准备,今日之事,我们还真不好收场。”
“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知意笑着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破坏我们的平静生活,更不想让娘和二姐姐为我担心。”
沈清沅也说道:“三妹妹,你真是太厉害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还能反将一军,让王氏吃瘪。以后有你在,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陷害我们了。”
“我们是美食同盟,自然要互相照应。”沈知意笑着说道,“王氏虽然被送走了,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后的日子,我们还是要保持警惕,专注美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柳氏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对。不过,经过今日之事,侯府里应该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招惹你们了。以后,你们就安心研究美食,享受自己的生活吧。”
回到汀兰院,春桃兴奋地说道:“小姐,您今日真是太厉害了!把王氏怼得哑口无言,还让她被送往家庙,真是大快人心!”
“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沈知意说道,“做人还是要安分守己,常怀善念。若是总想着陷害别人,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满是轻松。王氏的离去,让她的“躺平干饭”之路少了一个巨大的障碍。虽然未来或许还会有其他麻烦,但她相信,只要她和沈清沅姐妹同心,保持聪慧和警惕,就一定能守护好自己的美食和平静生活。
而此刻的萧王府里,萧景渊听着随从禀报侯府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沈知意,真是越来越对本王的胃口了。不仅能提前布局防范危机,还能反将一军,让王氏吃瘪,这份胆识和智慧,真是难得。”
他站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走,备车。本王要去侯府一趟,祝贺沈三小姐旗开得胜,顺便尝尝她新做的点心。”
随从连忙应下:“是,王爷。”
萧景渊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去,不仅尝到了沈知意新做的栗子酥,还意外地卷入了一场关于“美食”的新风波。而沈知意也没想到,王氏的离去,只是她平静生活的开始,更多的惊喜和挑战,还在等着她。